“这是……?”
快意侯与摩休罗都感觉到脚下一沉,如同陷入泥沼之中,那如同人脑般的大地,产生出一股强烈的吸力,要将二人一并吸扯下去。
“该死,这是什么邪术?”
摩休罗也羊装出惊惶之意,他勐地张开嘴来,一口气喷射出去,那是先天白骨真气,迅速凝聚成一只惨白、阴冷的巨大骨手,五根指节略弯,一击轰击下去。
噼哩啪啦!
先天白骨真气凝聚的大手一抓间,就被这古怪的大地撕裂,只是地面下方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随后飞出无数条蛆虫般的生物,朝着他咬了过来。
“别碰这些东西!”
快意侯从袖中探出一只手来,他掐的剑指上出现了剑芒,稍微一刺,虚空就被切割开来,似乎这一剑中有分开现实和虚幻的能力,那剑光吞吐闪烁,那些蛆虫一下子就被剑气粉碎。
“这是蕴含诅咒的咒法,并不是实物,触之就会引发,非常的凶险!”
他在蒿里山铁围城出身,袁家世代修炼《斩鬼飞罡》,对于阴冥鬼域技俩知之甚详,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厉害的邪法,一道剑芒就将其斩去。
“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悬空大圣,霹雳轰轰,朝天五岳,镇定乾坤,敢有不从,令斩汝魂,急急如律令!”
快意侯念动咒语,一道道符光飞了出来,飘浮在空中,密密麻麻,组合在一起,如同咒文,又像是障壁,这是摄邪护身的法咒。
这咒语是从心灵深处发出的,这位入道者运转周身,那法咒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力量,从毛孔深处渗透出来,缠绕在周身上下。
摩休罗也感觉,有某种奇怪的力量,正在从脚下的血肉中侵蚀过来,谁知道快意侯催动咒语,就生出一种守护自身的力量。
“不愧是源自《太上洞渊神咒经》的法门,要知道《斩鬼飞罡》袁家也只能三品,就能够运用到如此境界,也不知道集合另外三品,合为一体后,又能够发挥出什么样的妙用。”
摩休罗正在感叹之际,四面八方的景物也开始扭曲变化,这诡异的世界正在消散,隐约化成了一片鬼气森森的场景,就好像是一座鬼城,到处都是森森死灵气息,似乎这是一个鬼魂幽灵的国度。
“又变了?”
他的眼前又是一变,景物扭曲,变回了之前的样子,就好像是回到了闹市街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种建筑、城池、街景,来来往往的人影,有小贩在叫卖,还有咬着冰糖葫芦的孩童。
“这是什么道法,如此诡异,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我们刚才所经历的,莫非是某个人想象出来的,我们脚下的这个巨大的大脑,能够创造出真实的幻象,还是说我们被这个大脑所生出的幻象所迷惑,误入幻象中的城池?”
就在摩休罗心中疑虑之时,之前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嘿嘿嘿……都入了我这玄幽天颅法界,你们也出不去了,快意侯,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慢慢地等着被我消化吸收吧!”
“好胆!”
快意侯双眼神光爆射,他的法力波动扫荡四方,立刻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血色空间里,这是个如同人的颅骨般的空间,如同头盖骨般一般的笼罩四面八方,还有许多鲜红的血肉都在蠕动。
“哼!故弄玄虚,以为这样就能够困住我了吗?”
快意侯大袖一挥,将摩休罗以“袖里乾坤”挪移进袖内。
哧啦!
同一时间,他大手一挥,便见数千道符光喷吐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剑阵,千百道剑影纷飞,勐烈旋转,四面切割,剑气纵横,天花乱坠。
只听轰然一声响,他和摩休罗就在剑阵的助力下腾空而起,四面八方都是一道道剑光,似乎要飞到天上去,从苍穹般巨大的头盖骨上飞出去。
休!
剑阵一升腾而起,从这玄幽天颅法界之中,就有一股股黑色气流席卷而来,无数黑色的鬼影徘回在空中,似乎要阻挡他的行动。
“雷火使者,百万苍龙。轰天霹雳,速入符中。”
有了以符光凝聚的剑阵,快意侯又念动符咒,伸手凝空一点,一道符剑升腾而起,化成无数雷火炸散开来。
吼!
漫天雷火之中,一条巨龙张牙舞爪朝着漫天鬼影扑来,还有雷火滚动,不断轰击。
彭彭彭彭!
漫天黑色鬼影袭卷而来,与雷火之龙冲击在一起,前者铺天盖地,后者震耳欲袭,顿时爆炸开来。
那些鬼影似乎完全不是对手,全部炸散,化为白光,雷火之龙狂吼一声,张开悉数吞下,无穷无尽的雷光凝聚在一起,如长江大河,奔腾而出,一下子撕开一道口子,冲击在玄幽天颅法界之上。
轰!
又是一声炸响,从爆炸的位置,喷出一大片血光,每一缕血光都化成剑刃,弯弯曲曲,上面全部都是锯齿,游离之间,撕开剑阵,缠绕向快意侯的本体。
如果被这些血光绞中,那就算是入道
高手的半仙之体也会化为无数鲜血散开。
快意侯连连闪烁,躲避开血色剑光,他也没有料到,这玄幽天颅法界厉害到了这个地步。
“小辈,你的运气不错,我的九层力量都在尝试炼化司徒浩星、侯夜文、劫兵兵主这些人,还要分出精力去镇压混天九真观,现在残存下来的力量,也不过只有半成不到,不过应付你倒也足够了……!”
那个声音阴冷一笑,一股无形的法力轰击下来,快意侯顿感吃力。
“若这人所说无虚,那这人应当是彼岸势力的显神高手,看来我也只能出底牌了!”
他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师父,救我呀!”
嗡……
一道符光从他的眉心钻了出来,凝聚出来,这是一道符箓,飘浮在虚空之中,刹那之间,便从这张灵符中,缓缓走出一个老者,大约七十多岁,模样却并不显得老。
他看上去精神矍铄,挤眉弄眼,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诙谐气息,有一种老顽童的感觉。
这老人从符咒中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伸手在快意侯脑门轻轻一拍。
“你还真是我的好徒弟,竟然把为师给你的保命符用在这种地方,不管是幽帝,还是彼岸,是我们师徒俩个能够招惹的吗?”
“师父,我命都快没啦!你就别说这些话了……”
“说你两句又如何,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背着斗笠的老人甩了甩手,伸了伸腿,活灵活现。
“别人是有事弟子服劳役,我这黄土埋了半截的老家伙,动不动还要给弟子背黑锅,我容易么我……”
一边与快意侯斗嘴,斗笠老人一边环顾四周。
“这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大法?也不对,看来是玄幽天颅法界吗?难怪连司徒浩星、五劫兵主也会失陷于这里,鬼蜮大阵也只是幌子,真正的厉害杀招藏在这里吗……?”
他小声滴咕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倒是谁,原来是铁围城主袁尉亭,你莫非想要坏我们彼岸的要事。”
之前的那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响彻于虚空之中,“保命符”中的袁尉亭哑然一笑。
“原来如此,看来彼岸来的即不是冥主、冥后,也不是十大阴天子,派到这里的只是区区一个小辈,看来我也是白担心了……”
袁尉亭好似松了口气。
“你!”
那个声音的“主人”一瞬间怒了。
“袁尉亭,你的真身也不在这里,这道保命符不过是一道法有真灵,你不会以为光靠这点力量,就能够对抗于我。”
那悬浮在虚空中巨大的“脑”翻滚起来,布满皱褶的血肉下面,无数颗眼球生长出来,一种诡异的氛围也在虚空中凝聚,快意侯惊讶的发现,扭曲的景物再度出现,从那巨大的大脑深处,有无数幻象弥漫变化,就好像千百个世界在内部形成。
“对抗于你很难吗?”
袁尉亭的这道法有真灵哈哈一笑,也不知道他如何出手,就见到一道奇异的光芒暴涨,道道白光化为一道道光剑,如同流星雨一样爆射出去。
陡然射出的剑光成千上万,漫天扫荡而过,便见到剑光所过之处,万物蒸发,那些长有锯齿,弯弯曲曲的血光全部崩碎。
下一秒,一道惊天动地的剑光激射而出,就像是一道激光一样刺穿空气,直接轰击而出,将“玄幽天颅法界”打穿过去,一路贯穿血肉化成的障壁,来到了外界的天空。
“你又不是彼岸那些老妖怪们?你这种半吊子的显神,老头子我来多少都能够捏死多少!”
袁尉亭放声大笑。
“大言不惭!”
那个声音的“主人”冷笑起来:“你以为这次我只有一个人出马吗?彼岸是你等永远估不到的存在,你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虚空裂开一道口子,数道人影浮现出来,其中一道人影是个无首骑士,跨着一匹瘦骨如柴、宛若骸骨的怪马,手握一柄九尺斩马刀。
另一个是个女子,眉心有一点美人痣,肤色如玉,身穿一件白色纱衣,全身优美,典雅,气质冷清,如月中的广寒仙子。
最后,还有一个神秘的老者,皮肤黝黑,身穿兽皮,能够做出各种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宁静,苦思,沉静和智慧。
这是一位苦行者,来历极为神秘,观其装扮并不属于这片大陆,似乎是来自天方洲的高手。
那无头骑士是大成王朝的一位将领,身份贵不可言,与那大成霸主有极近的血缘,谁知道千百年后,被炼制成一尊尸魔。
至于这神秘的女子,是云霄道宫出身的显神天骄,她在生前,数次击杀过彼岸派出的强者,成为了彼岸势力的心腹大患。
那个兽皮老人,明显是天方洲万灵教的一位尊者级大人物,也不知道陨落后,尸身如何被炼成行尸走肉。
“好个彼岸,人死为大,连显神高手的尸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