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陈婉茵扶着顺心缓缓走到餐桌旁,自从她怀有身孕,就在储秀宫设立了小厨房,每天的吃食也越来越精致。
正所谓饭前一口汤,苗条又健康,陈婉茵刚刚端起眼前的汤碗,鼻子就嗅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随即便默不作声的,将银汤匙放入碗中,可等了半天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一旁的顺心有些疑惑“小主,可是今天的汤不合口味?”
陈婉茵笑了笑,既然没毒,那她要尝一尝究竟是什么好东西了,随着一口汤入嘴,陈婉茵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随即便将汤水吐了回去。
顺心见此大惊,“小主这是孕吐了吗,这才一个月就开始孕吐?”
没等顺心叫太医,陈婉茵随即拉住对方“这汤里面似乎加了点东西,和平日的汤水颇为不同,这几天你好好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人想要用这手段来害我,另外,传信延禧宫那边,看看娴妃有没有动作。”
听到陈婉茵的话,顺心哪里会不明白,小主这是遭了别人的算计。
看着顺心一脸严肃的样子,陈婉茵笑了笑,这丫头虽然不甚伶俐,但好在足够忠心,如此倒也够用了。
陈婉茵将汤碗放在一旁,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思考幕后黑手,对方只在汤水中加入开胃之物,显然很清楚陈婉茵喜欢饭前喝汤,而有意谋害她腹中子嗣的无外乎嘉贵人、娴妃、慧贵妃、纯嫔等几个不甚老实的妃嫔。
嘉贵人身后有包衣金家相助,娴妃手里有乌拉那拉氏两代人经营的人手,慧贵妃同样不可小觑,至于纯嫔,她有这样的心思,但却没有这样的手段和人脉。
陈婉茵收买的两个奴婢只是在延禧宫和启祥宫做洒扫工作,平日里打探消息颇为困难,原本陈婉茵对此并不在意,她只不过是想让这两人就近监视着娴妃和嘉贵人,可如今自己差点被害,岂能坐以待毙。
这天皇帝前往延禧宫就寝,娴妃身边的宫女站在一旁摆膳,皇帝拉着娴妃的手一边走一边回忆过往青葱岁月,两人刚想要落座,皇帝身后的一个宫女突然捂住嘴巴,没等皇帝反应过来,只见一道淡白色的液体喷射,夹杂着青菜、肉食,直接落到了皇帝光秃秃的脑袋上。
现场气氛瞬间凝滞起来,娴妃看着皇帝的头顶,一颗绿油油的蔬菜,安静的躺在上面,格外的滑稽。
滴答、滴答、滴答。
汤水随着皇帝的脑门滴落下来,正好落在他手心的汤碗之中,看到这一幕皇帝只觉得恶心想吐。
“快,快烧水给皇上擦洗。”
娴妃一边指挥奴才,一边拿着手帕擦着皇帝脑门的污秽,只是那股气味着实难闻,让她差点吐出来。
皇帝强忍怒气,直接强过手帕,随便擦了擦,气急败坏的说道“把这个狗奴才给朕送去慎刑司,朕要让她生不如死。”
娴妃张了张嘴,能进内殿伺候的都是她身边信任的奴婢,娴妃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失去这些忠仆,可看着皇帝还在滴水的脑袋,她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还没开口解释,心中又是一阵干呕,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奴才竟然在用膳之时直接拉了出来,娴妃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正视这间宫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是吃多了东西,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皇上饶命啊,娘娘求您为奴婢求求情。”
娴妃视若无睹的看着李玉将自己身边的奴婢拉了下去,热水很快送了进来,皇帝恨不得将自己搓掉一层皮,直到换了五遍水,他才终于停了下来,只是看着眼前的娴妃和延禧宫,皇帝再也待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后宫之中就传遍了娴妃的奴婢在皇上用膳之时吐了的事情,就连一向宠爱娴妃的皇帝也被熏得不敢在延禧宫多待片刻,甩袖离去。
听着丽心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情景,金玉妍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就不信,娴妃经过这样的打击,皇上还能继续宠爱她,恐怕就连想到延禧宫都会觉得恶心吧。
金玉妍的笑容刚刚扬起,头上就传来一阵刺痛,只见给她梳头的二等丫鬟手里紧紧攥着她一缕头发,金玉妍大惊失色,连忙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只见她头皮泛红,一大块空白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脑袋中间,活像是个谢顶的老头。
“啊啊啊,贱婢,你竟敢拔本小主的头发,我要你死。”
奴才一脸懵逼的看着手里的头发,随后神情恍惚的看向发飙的金玉妍。
娴妃和嘉贵人身边先后有两个奴婢被清退,内务府虽然很想尽快将奴婢派过去,但新来的尚未训练好,而内务府原本的宫女都是从各处清退回来的,娴妃和嘉贵人自然也不想用,就这样陈婉茵安排的两位奸细,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娴妃和嘉贵人的身边。
“青禾的情况查清楚了吗?”
娴妃虽然清高,但也不是傻瓜,自己身边贴身伺候的奴婢,她可一点也不敢马虎,她可不想再碰到一个阿箬那样的奴婢。
“娘娘放心,已经查清楚了,青禾的家里小有资产,她爹虽然是个赌徒,但是手艺极为高明,听说在赌场
里无往不利。”
“赌徒?十赌九输,这东西万万碰不得,你稍后指点一下青禾,让她跟家里传个信,万万不可再赌,否则本宫这里可不敢留她。”
惢心点了点头,虽然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娘娘既然不准,惢心自然也不会反对。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启祥宫,金玉妍一向不在乎这些,身边的奴才只要忠心,至于是否违反,她管不着。
随着两个奸细被安插到金玉妍和娴妃身边,陈婉茵汤水被下药的事情也很快查了出来,自从上次皇后回绝了娴妃抱养孩子的事情,娴妃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有生母的孩子他不能抱养,那生母难产而亡了,总不能让皇子没人照看吧。
就这样,一些开胃的东西被混进永和宫与储秀宫的餐食之中,陈婉茵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自然不曾被算计,可玫常在的肚子却像是风吹一般,明明五个月大的肚子,如同要生了一样。
想到金玉妍命人在蜡烛中放的朱砂、娴妃让人在餐食中放的开胃之物,以及纯嫔送来的那盆鱼虾,陈婉茵笑了笑,这一切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