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显然也想到了许太医平日里为皇后诊治头风的事情,太医院那么多人都毫无办法的头风,许太医都能治得住,怀孕这点事还有什么难度呢?
王云梦见皇帝的脸色变化,显然是有些相信皇后的说辞,眼看着一口大锅即将甩到华妃头上,王云梦连忙站出来。
“既然华妃这么不信任许太医,那便让新来的这几位太医诊治一番便是,江太医可是千金一科的名流,华妃想来不会不信。”
皇帝如今也是半信半疑,见王云梦这么说,随即点了点头。
江城、钱锋、温实初三人先后上前诊脉,三人的医术各有高低侧重,江城与千金一科最为拿手,仅仅是探脉片刻就已经清楚,夏常在流产一事或许有摔倒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对方食用了不少的伤胎之物。
三人对视一眼,随即江城站了出来。
“回禀皇上,小主之所以会流产,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有孕以来食用了不少的伤胎之物,胎气未宁,即便不摔倒这一胎也最多能保半个月。”
听到这话,皇后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在王云梦站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可能要糟糕,或许在别人看来,王云梦让其他太医为夏常在诊脉是为了将华妃的罪过定死,但和王云梦交手多次的皇后却清楚,王云梦不信任许太医。
“什么?”
其他妃嫔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皇帝的脸色更加难堪,瞥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许太医,随后对着苏培盛摆了摆手。
“送去慎刑司,问清楚到底是谁让他隐瞒夏氏的胎像?”
虽然皇上和在场妃嫔有七八分的怀疑,这件事是皇后做的,但一国之母,大清皇后的罪过不可能通过点滴的怀疑给她定罪。
原本垂头丧气的华妃,此时像是一只战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的看着皇后,眼里好像淬了毒一般,这个时候她就算是再蠢,也明白夏常在流产一事肯定是皇后在暗中做手脚。
随着夏常在流产一事成为定局,皇帝也没再停留,他对夏常在是有几分宠爱,但这样的宠爱也仅限于在她无辜流产之后将对方的位份提升到贵人。
前朝事务繁忙,皇帝没空在这多待。
见皇上都走了,皇后、华妃等人自然不会继续待在这,王云梦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华妃,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娘娘,您何必为华妃出头呢?她又不会认您的好。”
晴岚满脸疑惑的看着王云梦,她作为皇后曾经放在王云梦身边的暗手,自然清楚许太医的底细,也明白王云梦刚刚是为了给华妃解围,免得背上害夏贵人流产的黑锅,可王云梦为什么要帮华妃呢?
看着晴岚一副不解的神情,王云笑了笑。
“华妃要是栽了跟头,皇后岂不是要把矛头放在本宫和弘晏身上,本宫只是一个嫔位,家里又不像华妃那般得势,扛不住皇后坚持不懈的打击,既然如此,那就让华妃一直独占鳌头,和皇后死磕,岂不是更好?”
看着晴岚点头,王云梦端起茶水,其实她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出来,这段时间,王云梦和皇帝虽然相处的极为愉快,但这情分究竟有多深,谁也说不清楚,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失去皇帝对自己的需要。
为什么王云梦被册封为仪嫔,为什么她身居嫔位就能协理六宫,就是为了让她克制华妃呀,若是华妃倒了,那王云梦对皇帝的价值也就没有那么重了,失去价值的棋子,还有多少存在的必要?
只不过这件事王云梦只会埋在心底,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翊坤宫。
华妃的两个狗腿子,丽嫔和曹贵人齐聚于此,曹贵人对自己的女儿极为宠爱,平日里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可今天她却舍下温宜公主兴高采烈的跑到翊坤宫来。
“娘娘,皇后这下可栽了大跟头,若是传到了前朝,或许皇后就会像世祖爷的博尔济吉特皇后一样被废掉,到时候整个后宫有谁能跟您争夺这个后位呢?”
听着丽嫔的恭维,华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本以为自己要担上谋害皇嗣的大罪,没想到峰回路转,却看到了扳倒皇后的机会,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一旁的曹琴默也不甘示弱,虽然同为华妃战队的一员,但丽嫔家世好,容貌好,性子又直接,更受华妃的青睐,想到华妃日后登上皇后宝座的场景,曹贵人心中一阵欢欣,她的温宜公主可是养在了华妃名下,日后未必不能被册封为固伦公主,成为大清最为尊贵的公主。
“娘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皇后谋害夏氏皇嗣的事情板上钉钉,慎刑司那边要看着点,夏常在为何会食用伤胎之物也得细细查询,最好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免得皇后有翻盘的机会。”
既然站在了华妃的一边,曹琴默自然竭尽全力为其出谋划策,尤其是事关自己的女儿能不能成为固伦公主,曹琴默恨不得绞尽脑汁来扳倒皇后。
华妃点了点头,皇后身居六宫之主的宝座,即便有她和仪嫔分权,但也难保证没有人为其效劳,尤其是慎刑司,必须要看住了,免得有人杀
人灭口。
未到傍晚,后宫里突然流传起皇后谋害皇嗣的“谣言”,王云梦在各处都有人手,在流言一开始就接到了消息。
“还真是蠢啊,以为这点事就能将皇后推下宝座?”
王云笑了笑,随即看向晴岚“传令下去,无论哪个宫的奴才,敢胡言乱语,传播谣言,一律杖毙。”
华妃的谣言大法尚未过夜,就直接夭折了,第二天一早,寿康宫的太后将皇帝请了过去,同时慎刑司的许太医受不住刑自尽而死,只是他至死也不承认自己受人指使,只是说医术不佳,年老昏聩,诊错了脉象。
皇后的颜面最终保住了,新年的到来也冲刷掉了最后一丝哀伤,就算是夏常在也没多难过,毕竟孩子才一个多月,她都没察觉到对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