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正高涨时被敲门声打断,徐国公很生气,但也知道若不是大事,侍卫不会敢来打扰。
“进来。”
侍卫推开门,低头禀报,“国公爷,门口小厮来报,门外来个嬷嬷,说有关于娘娘的事情要见您,还带了信物。”
徐国公紧蹙眉头,女儿一尸两命,宫里给的说法是难产,他女儿头胎顺顺利利,二胎怎么可能难产。
可他不信又能如何,他既不能质疑皇上,也不能亲自调查,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可他的退让换来了什么?
他的外孙丢了,手下人至今还没有找到那孩子的下落,相较于女儿的事情,他现在更担心外孙。
但人已经上门,他不介意先见上一面,听听对方要说什么。
“信物拿来,我看看。”
小厮紧张地将手心中的小玉如意捧到国公爷面前。
在看到那玉如意的瞬间,徐国公便是浑身一激灵。
这如意分明就是外孙之物。
他一把拿过如意吊坠,厉声问道,“人在哪里?”
“府门外。”小厮的话音刚落,国公爷已经大步流星地从他身边走过。
大门开启,奈何抬眼看去。
来人天庭饱满,耳垂厚重,浓眉大眼,鼻翼丰满……声音更是浑厚有力。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奈何,语气中满是急切。
“这吊坠你是从何而来?”
奈何指着门外停着的马车,还没等说话,小九已经听到声音露出脑袋。
国公爷在看到小九的瞬间,多日阴霾的心情瞬间晴朗,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外孙从车上抱下来,询问他的情况。
小九指着自己的嗓子,对着外公摇头,表示他无法说话。
徐国公立刻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奈何。
奈何从容道,“小殿下被拐子喂了药,我带他去看过,大夫说那药是为了防止被拐的孩子求救,常用的一种短时间不能说话的药。一般来说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便可恢复。”
她说完后,又看向徐国公怀里的小九。
“既然已经将殿下平安送回,那草民就先回了。”
奈何刚说完,就有护卫挡住了她离开的去路。
驾马车的小厮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反观奈何神色淡然,没有丝毫惧意。
“国公爷这是何意?”
徐国公没有说话,他旁边的幕僚笑着开口,“夫人将小殿下送回,国公爷自然要盛情款待一番,若是让夫人就这么离去,岂不是显得我国公府没有礼数。”
奈何看着已经抱着小九往回走的徐国公,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清。
“拐子被送到清县县衙,有何疑问可以自己去查。至于贵府的招待就算了,家中还在等我回去。”
说完转身就走,在那护卫想上手阻拦前,徐国公喊了一声住手。
奈何踩着马凳坐上马车,从头至尾没有回头看一眼。
小九一直在外祖父的手心中写字,因为心中急切,那字迹歪歪扭扭,但足够徐国公看出,外孙写的是,她是好人。
尽管徐国公心中存疑,还是放任马车离开,但只一个眼神,就有护卫心领神会地悄然跟上。
而另一边,奈何装作不知晓有人跟踪,直接坐着马车回了宅地。
大夫人买了几盆花装点院子,还买了一些鱼苗放入池水中。
虽然忙碌,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见到奈何回来,急忙快步上前来询问。
“娘,那个小九真的送回去了?”
“嗯。”
“小九真的是那个什么公府家的孩子吗?”
“嗯。”
“哎哟,那真是顶富贵的人啊,那些天杀的拐子,真的该千刀万剐。”
“确实。”奈何点头指着笼中的兔子,“这兔子哪里来的?”
“给娇娇买的。”大夫人轻笑一声,“刚才让娇娇给兔子喂萝卜,结果娇娇自己给吃了,不过教了她几次,她现在就会喂兔子了。
不过娇娇玩的东西还是太少。
娘,可不可以让人在院里,给娇娇搭个秋千?”
“当然可以,你费心了。”
大夫人一脸怜惜地看着娇娇,“她是真的乖巧,我是越看越喜欢。”
“嗯,她是个好孩子。”
李娇娇虽然脑子不灵光,不会说长段的话,不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
但她饿了知道吃,困了知道睡,知道谁对她好,知道冲着对她好的人笑。
……
“对了娘,我今个发现,这口井被填埋了。”
“嗯,是口枯井,留着也无用。填平也省得谁不小心掉下去。”
“哦,还是娘有先见之明。”
奈何环视一圈,“安儿呢?”
“现在正在书房中温书。”大夫人踌躇半晌,才
开口问道,“娘。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已经安顿好了,是不是该给安儿找个夫子,或是找个书院?”
“再等几天。”
大夫人不知道婆母说的等几天是什么意思,直到几天后,收到一封徐国公府送来的信件,说明日徐国公亲自上门拜访。
她慌乱无措地找到奈何,语无伦次地问该准备什么。
“什么也不用准备,国公爷不会来。”
“可是这上面写的是国公爷亲自来。”
“不必当真,就算是来,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嗯,我们对小九还不错……”
“不要叫小九,以后要改口叫殿下。”
“我还是去准备一下吧,有客人登门,多少还是要重视一下的。”大夫人说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
奈何觉得自从来到京城,她的性格都变了很多,虽然很多事情仍然没有主见,但比之前却强了许多。
贵客来之前,在大夫人的要求下,宅地内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时间临近,老槐拿着扫把想把门口的落叶扫一下,可刚扫了一下,就被对面住的邻居高声呵斥。
“别往我家的方向扫,晦气!”那女人不屑地看着老槐。“都住那样的宅子了,还装什么干净人。”
“夫人有所不知,我是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杀人无数,身带煞气,那些东西都害怕我,我来这边的第一天,那东西就被我吓跑了。”
“跑到哪了?”
老槐隐晦地瞟了一眼女人身后的房子,然后欲言又止道,“夫人还是不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