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赫给路霄鹏安排任务之后,又向金于理了解了尤晓蝶情况,然后带着相应证据,向市长方语做了汇报。
丁赫汇报的很全面,该讲的都讲了,这没什么好瞒的。
当然了,自己的心路历程没讲,对肖向兵的诱导经过也没说。这些只会干扰市长思绪,讲说无益。
方语比较满意丁赫的安排,并没做过多点评,只是问他下步怎么打算。
丁赫表态:“还请市长指示。”
方语笑着哼道:“哼,少耍那点小心眼,我也不怕你功高震主,想好了就说。”
“既然涉及破坏*婚,政府办已不适合跟进,应该请更高领导或军事长官介入,以体现市里对此事的重视,也更有利于保障军人权益。”丁赫讲了想法。
方语点点头:“我也有这种考虑,一会儿我就向书记汇报。”
“市长,我是否也该向杜副书记汇报一下,毕竟是他给我安排的工作。”丁赫请示道。
“确实应该,这是基本流程,也是对市领导的尊重。”
方语话到半截,不禁狐疑起来,“只是汇报那么简单?我咋觉得你要搞事呢。”
丁赫马上否认:“不能。我就不是搞事的人。您要不放心,我和老金一起去汇报,省得万一有事说不清。”
“行吧,没事别整事,有事不怕事。”方语又嘱咐一句,摆摆手,让丁赫回去了。
看着丁赫离去的方向,方语不禁腹诽:他不搞事?我咋那么不信。搞就搞,反正我从没吃过亏。
呸呸呸,怎么表述呢?
方语想到话中歧义,不由得脸红。赶忙打断思绪,联系贺海亮,与贺书记约定汇报时间。
丁赫从市长屋里出来,没回对面秘书室,而是去了政府办主任室,等着金于理回来。
金于理刚一进屋,丁赫就说:“跟我一起去找杜副书记,汇报今天的事。”
“向杜副书记汇报?”金于理有些不解。
丁赫回道:“今天从一开始,就是落实杜副书记指示,当然要汇报处置情况了。”
金于理点点头:“好的。不需要我说话吧?”
“怎么不需要?好多事你都参与了,有的事更是你主导,自然需要你汇报。”丁赫说着,向外走去,但并没带录音和申诉稿。
“那我怎么汇报,哪些该说,哪些不能说?”
“实话实说就行,跟领导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心理素质差,不像主任您经常接触大领导。”
“好好干,以后多给你接触大领导的机会。”
两人边走边说,不多时到了市委楼常*委办公区。
丁赫身为市长秘书,自然有通行权限。
看着丁赫输指纹通过,金于理羡慕得厉害,暗暗决定紧跟丁主任,以获得更多进步机会。
候金胜看到丁赫上门,很不舒服,每次见他都反胃。
同样都是秘书,自己工龄十一年,领导专职秘书五年,中专文秘班毕业,论资历、论能力、论学历、论阅历,哪一点不比丁赫强?
可现实情况呢?
人家丁赫是正科级副主任,主持政府办工作。
自己只是正科级科员,挂名政府办副主任,名义上还是丁赫的下属。
而且自己的地位,还在随着杜乾坤失势下滑,似乎也跟丁赫作祟有关。
凭什么?就凭他傍了个年轻美女,我服务于糟老头子?
候金胜心里不舒服,脸上却笑成了菊花:“丁主任、金副主任请坐,我立即查询领导行程,马上向您汇报。”
“好。”丁赫点头应声。
候金胜装模作样一通细查,然后吧咂着嘴,显得很是为难:“这都安排好了,一点儿时间都挤不出来,今天怕是够呛,要不下班前您再过来看看。”
“既然这样,那你抽时间给汇报一下,就说我来过了,省得杜副书记以为我不够重视,当时他可是特别要求过。下班时候我就不来了,市长也许有安排。如果杜副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和市长联系,看看我能不能走开。”丁赫说完,转身就走。
“您稍等,我马上汇报,万一领导现在能挤出时间,也省得来回打电话。”候金胜觉得话头不对,赶忙谄媚着追上,然后去对门汇报。
不多时,候金胜出来说,杜副书记现在抽时间听汇报。
丁赫二话不说,带着金于理,去了副书记室。
候金胜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不由得暗暗咬牙:MMP,等爷有了机会,绝对把你弄下来,踩到脚下。
候金胜不知道的是,机会很快就会来到,快得令他欣喜若狂。
杜乾坤看到丁赫二人进来,矜持地微微一笑,以手示意:“坐下说。”
丁赫没坐,而是请示道:“请问您能给我俩多长时间?候秘书说您时间太紧,我俩不敢过多耽搁。”
“汇报和时间长短有关系?”杜乾坤反问道。
丁赫点点头:“是。如果您时间短,我俩就简略汇报。”
“还是详细说吧,不用考虑时间限制。”杜乾坤当然想听全面汇报。
“好的。今天您吩咐后,我们就带着尤晓蝶去了政府办,一路上……”丁赫汇报的真够详细,包括尤晓蝶路上喊疼,谁帮她扎头发,谁给她处理伤口都讲了。
杜乾坤倒不嫌麻烦,听得非常认真。
这事可是涉及侄儿,还可能牵连自己,杜乾坤不得不慎重。
其实他早就想了解情况了,只是碍于身份,也担心被人猜疑,才没打电话过问。
尽管丁赫汇报的很详细,但也有个别地方出现了遗漏,比如给尤晓蝶录音,比如与肖向兵的一些谈话内容,当然也忘了提申诉稿的事,把破坏*婚的细节也忽略了。
杜乾坤发现丁赫停下来,追问道:“尤晓蝶现在什么情况?情绪怎么样?”
丁赫说道:“送尤晓蝶就医,都是金副主任经办的,由他向您汇报。”
得到杜乾坤首肯后,金于理汇报起来:“根据医院的初步检查,她的表皮伤面积很大,主要集中在四肢、胸、背,有些地方还有化脓迹象。由于炎症问题,她在发烧,体温三十八度以上,最高达到三十八度九。她的神智倒是清醒,但精神有些不正常,经常恐惧,对丈夫恨意很深,医生说……”
金于理汇报的也较细,还向杜乾坤展示了一些复印件。
杜乾坤听完以后,又追问了个别细节,两人也都给予了回复。
“还有吗?”杜乾坤觉得该了解都了解了,又象征性地问。
“没了。”两人双双摇头。
“那就这样,你们先回吧,有新情况再汇报。”杜乾坤微微起身示意,既给予了足够面子,又保持了一定矜持。
丁赫忽然又道:“尤晓蝶还住着院,肖向兵又情绪不稳定。政府办实在忙不过来,也不擅长这方面工作,您看我们该交给谁?”
“暂时先这样,你们坚持一下,市里会尽快有安排。”杜乾坤给出模糊指示。
“您请尽快,我担心政府办顾此失彼,耽误了市领导工作。”丁赫又嘱咐一句,与金于理出门而去。
杜乾坤暗暗点头:奶奶的,确实得尽快,绝不能让肖向兵再行凶。
“对,对了。尤晓蝶还说,她和您也有关系。”丁赫忽然又去而复返。
杜乾坤不由得一惊:“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现在就是惊弓之鸟,说话不过脑子。她还胡说什么了?”
“她还说……好像没说什么了。”丁赫迟疑着摇摇头。
哼,她没说其他的?谁信?
尽管杜乾坤不信,但也没继续追问,而是让丁赫走了。
直到屋门二次关上,直到脚步声远去,杜乾坤才又动起了心思: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呀,否则尤晓蝶不定胡咧咧什么,姓丁的指定也在利用她动脑子呢。
丁赫的确在动脑子,但却与杜乾坤想得不是一回事。他并非只想着利用尤晓蝶,而是想着如何利用信息不对称,尤其是利用破坏*婚这事搞事情。
准确地说,丁赫又在阴仇人杜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