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槟当然清楚傅稀强的心思。
如果放在以前,他很可能会讥讽对方。
但如今自己正背着处分,四叔的权势也受到挑战,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得罪。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假如傅稀强倒向杜系,绝对是好事。
因此杜槟不但没表现出轻视,反而适当表达了尊重,两人表面关系也升温好多。
只是令杜槟无语的是,不知道傅稀强真不知道,还是深深防着自己,自己几次打听丁赫的举动,都没得到有用信息。
不过杜槟并没放松警惕,一边想方设法盯着丁赫,尤其是盯着刘翱的比赛消息,一边不时向小姨柳娇妹打听。
几次向小姨打探的结果是,没有刘翱的参赛信息。
离约定期限不足十天了,大概不可能再有世界比赛吧。
正当杜槟越发踏实的时候,小姨柳娇妹来电话了:“槟槟,最新消息,月底的世界大运会,有刘翱参赛。”
“八月三十一号?”杜槟随意问道。
柳娇妹不太确定:“开幕是二十二号,他的项目应该是二十八号吧。”
“啊?”杜槟顿时惊得跳了起来,舌头竟然还咬破了。
“你咋得了?一惊一咋地?”柳娇妹很是不解。
杜槟忍着疼痛,郁闷地说:“那个傻逼跟我打赌的期限,就是八月二十八日二十四点。”
“哦……”
柳娇妹稍一迟疑,笑了起来,“咯咯咯,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孩似的,还打赌。是不你上次讲的,那个人说刘翱一个月内夺得世界冠军?”
“是呀。难道这个冠军不算世界的?”杜槟语气中带着侥幸。
“当然算世界冠军,不过刘翱拿不到手。你是没见过,那些欧美选手的大长腿,简直有一个人高。就咱们国内选手,连亚洲的都算上,身体条件根本没法跟人家比。再说了,人家有积淀,经验、传承是日积月累,根本不是国内选手可比的。”柳娇妹说得很是自信。
杜槟赶忙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也不相信他能夺冠,只是这时间太巧了,简直诡异,就跟提前计算过似的。”
“槟槟,你以前是多自信的孩子,现在咋疑神疑鬼的,难道就因为那个小挫折?小姨跟你讲,你放一百个心,他最多就是进决赛,到时也肯定是陪绑的。”柳娇妹一副长辈语气。
“但愿吧。”
杜槟迟疑地答应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小姨,你说要是给他偷偷的吃点啥,是不更保险?”
柳娇妹立即严厉呵斥:“瞎说什么?要是查出国内选手有兴奋剂,不但个人完蛋,国家也跟着丢脸,到时指定严查,绝对会漏底。”
“小姨,你想哪去了?我可是五好青年,怎么会让你那么干?”
杜槟“嘿嘿”笑着,解释道,“我就是随便一想,比如他要是拉肚子,或者受点伤,什么的,自然就……”
柳娇妹很不以为然:“槟槟,至于吗?小孩子打打闹闹,还至于牵涉国家运动员?”
“至于,非常至于。你知道吗?就因为那个家伙,我四叔的位置都可能不保,杜家也跟着玩完。”杜槟为了增加说话分量,故意危言耸听。
“是吗?有这么严重?”柳娇妹也不由得重视。
杜槟叹了口气:“唉!细情以后有时间再说,反正必须让他倒霉,阻止刘翱夺冠就是对付他的最好办法。小姨,只要你帮我达到目的,我让我爸再找那家开发商,房子指定还能再优惠几十万块钱。”
“哎呀,你跟小姨还耍心眼,没那个必要。小姨能办肯定给你办,你也不用老是催。我近几天都会去比赛现场,要么不能带手机,要么不方便接。”柳娇妹满嘴胡说,其实根本没资格进场。
她这么讲,只是为了显着自己重要,也是借机转移话题。
“那好,就这样。不过小姨你记住,我说的话绝对算数,绝对会让我爸找人优惠房价。”杜槟再次画饼之后,结束了通话。
柳娇妹放下手机,不禁“扑哧”一笑:“买房子钱都是你爸的,小姨还用你出面?”
“咔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锁响动,一个男人走进屋子,正是杜槟的父亲杜轩辕。
“姐夫,你怎么来了?”柳娇妹立即扑了过去。
杜轩辕抱住柳娇妹,嬉皮笑脸:“想你了呗!您想我没?”
“想。全身都想。”柳娇妹嘤咛一声,已经送上嘴巴。
杜轩辕更不客气,大嘴一张,大手一伸,认真探索起来。
假如杜槟知道小姨是父亲的小三,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高兴亲上加亲呢?
杜槟当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给父亲一遍遍地打电话,想让父亲帮着挟制小姨呢。
可是连打多遍都人接。
杜槟满以为父亲正接见重要客户,却不知客户正和父亲“打”得难解难分,客厅、厨房、沙发、浴室都成了他们的战场。
……
就在杜槟正为联系不上父亲焦急时,丁赫正坐在方语面前,接受着市长的审视。
方语盯了好大一会儿,都没从丁赫脸上发现惊慌,反倒把自己弄得俏脸羞红。
“咳咳。”
方语收回目光,用干咳掩饰着尴尬,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心里到底咋想的?是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还是在故做镇静?”
丁赫如实回答:“您还是问击掌对赌的事吧?我真得没有任何惊慌。”
方语实在不愿再费口舌,干脆讲出想法:“你没必要强撑着。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要正确面对现实。你记着,不管谁问起那件事,都说是在执行我的指示。”
“您要为我扛雷?真的没必要。”丁赫态度依旧。
方语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还是尽量压着火气道:“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这可马上就到期限了。我也不是为你扛雷,只是我肩膀毕竟比你硬,这事放我身上不算什么,可要压你头上……记住了吗?”
“真的……”丁赫还要解释。
方语直接瞪了眼:“少说没用的,必须这么办。你走吧。”
“诶!”丁赫应答着走去。
快到门口时,又转身嘟囔道:“真的没事。”
方语气得抓起文件,作势欲砸。
“不过我肯定会说,我一直在执行您的指示。”丁赫快速说完,开门出了屋子。
“咋这么拗口呢?”
方语缓缓放下文件,脸上露出了苦涩笑容,“别管你承不承认,只要接受建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