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唱衰,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自由自在,我行我素。
这倒不是丁赫故意散慢,而是方语看到他就来气,根本不给他派活,也不理会他的汇报。
本来该指派秘书的活,重要的自己办,其他的找政府办副主任。
甄君梓为此兴奋异常。
这倒不是他自以为被方语重用,而是高兴于丁赫失宠。
照此下去,杜副书记一高兴,很可能就把自己扶正了,市长应该也不会刻意反对。
这样的情形持续一周多,丁赫接到了骆馨妍电话,找到那名中医了,问丁赫什么时候把人送来。
丁赫没有回应具体时间,而是随后向方语请事假。
明知道市长不会搭理自己,丁赫干脆写了请假条。
方语只是瞪了一眼对方,什么话都没讲,更没问具体事由,直接便批了。
当天下午,丁赫就赶到省城,见到了那名老中医。
中医姓华,看样子仙风道骨,说话并不玄幻,很靠谱的样子,诊所条件也不错。
丁赫立即给段大壮打电话,让他马上把父母送省城医治,无需考虑钱的事。
第二天下午,段大壮兄妹带着父母到了,直接就住进了诊所。
看到父母被安置地这么好,段大壮心里实在不踏实,把丁赫叫到外面,又提到了钱的事:“你告诉我个数,我先给一部分,余下的容我些时间。”
丁赫不由得皱眉:“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钱的事不用你管,看病要紧。”
“我知道你的好意,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侍俸父母是当儿女的天职,我不能让你替我尽孝。”段大壮很固执。
丁赫苦笑一声,只得换了说法:“现在刚住下,花多少不知道。我朋友和华大夫认识,大夫也不提前收钱,等住完再算,好不好?”
“好吧。”
段大壮显然不信这种说辞,迟疑了一下,又说,“看我能帮你做什么,先做着,要不实在不落忍。”
丁赫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帮我朋友个忙,上次跟你说过。等你什么时候能走开了,就去首都帮着办事。”
“我随时能走。现在爹妈都在这,有好大夫看病,还有我小妹照顾,根本用不着我。”段大壮很是急切。
“那也别急着走,你再在这观察两三天,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你再去。”
丁赫说着,拿出一张照片来,“我总共就请了三天假,不可能老在这待着,到时你去首都盯着这个人。她的一些基本信息,都写在照片背面了,你只管注意她和什么人来往,偷偷拍些照片和视频就行,无须和她打照面,更不用有任何接触。”
段大壮看了看照片上女人,又瞅了瞅背面简介,揣起了照片:“有情况我会随时跟你联系。你去忙吧。”
“你就不问问干的什么事?”丁赫笑着道。
“你肯定不会干坏事,更不会坑我。”段大壮回答地很自然。
丁赫却不禁鼻腔发酸,这就是好兄弟,绝对地信息。
但他没做解释,而是掏出一个信封,塞到段大壮怀里:“拿着,别委屈了自己。”
“给你朋友办事,怎能收钱呢。”段大壮知道信封里钱,就要还给丁赫。
“这不是佣金,只是开支费用,不能让你办事搭钱吧,你又不富裕。”
丁赫这么一说,段大壮才不再推辞。
正这时,骆馨妍来电话了,语气很急:“你还在诊所吗?我去找你。”
“你不用来了,我去找你。”丁赫抬手示意一下,走了出去。
“我在办公室等你。”骆馨妍也不费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丁赫结束通话,对段大壮说了句“明天给你拿相机”,然后赶奔馨妍律师事务所。
在赶去的路上,丁赫不禁在想:也不知这次大壮有无收获。
丁赫倒不怀疑段大壮的能力。
段大壮虽然当兵不到两年,但侦察能力很强,和丁赫不相上下,做这点事应该不难。假如不是中途家中有事,没准还能留在部队提干呢。
丁赫不确定的,是自己的判断。
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名叫柳娇妹,是杜槟的小姨,在奥组委下属机构工作。
柳娇妹有个男朋友,是奥组委里面的中层干部。
杜槟了解奥运、体育方面的信息,肯定是通过其小姨,使坏也绝对需要她帮忙。
以目前现状,柳娇妹极可能接受杜槟所托,对刘翱不利,这是丁赫绝不允许的。
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就须破坏柳娇妹和男友关系,让她失去使坏的依仗——男友的权利,那么捅出她不忠的证据最为有效。
如果其男友和她翻了脸,仅凭她自己——奥组委下属机构的临时工,想使坏就难多了。
柳娇妹和其姐夫杜轩辕有一腿,前世还曾闹到沸沸扬扬,最后是杜乾坤帮着压下去的。
以上这些信息,都是丁赫前世的记忆。
他现在没谱的是,不知道柳娇妹和杜轩辕是否已经勾搭上,又是否会经常成双出对。
反正该安排的已经安排,是否能达目的就靠天意了。
假如不能如意,再想其他办法。
早做谋划肯定没错。
丁赫想了一路,直到出租车停下,才意识到到地方了。
付过车费,下车上楼,丁赫去了骆馨妍办公室。
看到丁赫进来,骆馨妍急忙关门,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你猜我刚刚得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丁赫追问道。
“咱们那块地所在的区域,规划成了奥运场馆,很快要征地了。想不到吧?”骆馨妍有些自得。
丁赫根本不意外,但还是故意惊呼道:“是吗?”
骆馨妍急忙抬手示意:“低点,别让人听到。”
“怪不得有人出八百万呢。”丁赫的声音里依然难掩兴奋。
“何止八百万,已经有人出一千万了,我根本就没搭理。”
骆馨妍说到这里,询问道,“到时征用的话,多少钱放手?”
“哎呀,这个,这个……”
丁赫一副很费脑筋的样子,琢磨了半天才说,“一个是看看征收标准,别一个是参照周边情况,我觉得一亩至少得一百五十万。”
“多少?咱们买的时候才七万。”骆馨妍差点没跳起来。
“根本没有可比性,之前只是一块荒废空地,未来可就是风水宝地。不光被征地块要涨价,周边肯定也要涨。那时候再对比,你就不觉得相差悬殊了。”丁赫摆手道。
其实他这都是托辞,真正的原因是,前世听说过那片区域的征地补偿标准,一百二十万到一百六十万之间。之所以单价有差别,据说是由于配置不同,但丁赫觉得肯定是运作的结果。
“那,那……”
骆馨妍显然还难以相信这个价位,不禁喃喃自语地扳起了手指,“五十亩,一百五十万一亩,整整七千五百万,百分之……”
叨咕到中途,骆馨妍迟疑着道:“我还是只要百分之十吧,多拿了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当时都说好了的。”
丁赫态度很坚决,随后故意逗弄道,“真的不要那十个点?那些也不是白给你的。”
骆馨妍怯怯地说:“要不,要不,给三四个点就行了,我做的工作也就值这些,十个点确实多。”
“语气不够坚决,分明不舍得嘛!”
丁赫又逗趣了一句,语气正常起来,“当初你做了好多工作,之后工作肯定更多,十个点只是公道价。别的先不说,光是应付撬行就够你忙的,说不准马勇也会跟着起哄,毕竟征地的消息会很快传开。”
骆馨妍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哼,钱货两清,手续正规,他想反悔可不成。”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也得防着他使坏,还得防着有人仗势硬买,必须早做谋划才行。”
丁赫说到这里,故意紧皱了眉头,“当初根本没想到这些,只想着把闲钱变成资产,这要是有权有势的硬来,还真不好对付。”
“那怎么办?”骆馨妍追问道。
“东西是咱的,他们总不能硬抢吧,现在可是新社会。”
丁赫一咬牙说了硬话,随即又面现难色,“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妥协。老子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傻弟弟,你还是单纯呀,到时恐怕得我多使力了。
骆馨妍想到自己的背景,顿时有了被需要感,体内激发出强烈的保护欲,多拿百分之十的不安感也弱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