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四道菜品上桌,红枣枸杞炖鸡、菠萝牛肉粒、青炒虾仁、莴笋炒木耳,色香味俱全。
随后,热腾腾的饺子也上来了,鲅鱼香菇笋丁馅。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白酒自是不能少。
国茅入杯,色清透明,酱香浓郁。
“来,感谢丁大厨师!”方语率先端起酒杯。
丁赫也不扭捏,举杯相碰:“感谢市长盛情款待!”
“呯?”
酒杯相撞,酒香四溢,二人一饮而尽。
入口绵柔,回味悠长,一个字,太特么香了。
夹菜,喝酒,吃嫂子,美!
哦不,口误,是吃饺子。
酒美菜美人更美,几杯酒下肚,方语鼻尖已经有了汗珠。
我刚喝就出汗了?
方语不由得狐疑,随即意识到,自己穿多了。
下午回家的时候,自己刚进屋,丁赫随后就到了,没来得及换掉高领衫。
高领白衫,看着文艺,可也捂汗呀。
“稍等!”
方语起身微笑,去了卧室。
稍等什么?
丁赫大脑顿时走神,也不知想些什么。
她来得,她来了,穿着粉色睡衣走来了。
方语换得是居家服,但和冬季款的毛绒绒不同,这款是丝质的,光滑细腻,布料随着人的走动,波浪起伏。
“看什么呢?”方语娇嗔着,在丁赫头上弹了一下。
丁赫没防住,脱口而出:“我只是看衣服料子,你信吗?”
“信你个大头鬼。”
方语脸颊绯红,又要动手,中途又收住了,“我信。”
到底信还是不信呀?究竟是什么料子呢?
丁赫很有摸摸料子的冲动,但也仅是心里冲了一下,并没真动。
继续吃喝,随便闲聊。
新换的衣服,衣领宽松,方语喝酒不再出汗,只是脸颊越来越红,像是半熟的水蜜桃。
“给省委孔书记打电话报信的,是不是你?”聊着聊着,方语问到了那天的事。
丁赫点点头:“是我。听声音是冯宇哲接的。”
“你怎么知道打给他?从哪弄的号码?”方语又问。
丁赫缓缓着道:“其实也是瞎碰的。”
“以我的理解,到你们这个层次了,肯定上面会有靠山,但我不知道您的靠山是谁。”
“偶尔的一次,听到贺海亮跟人闲聊,说您的靠山是孔书记。当时我也仅是那么一听,并没往心里去,不过还是记住了孔书记的办公电话。”
“那天我接到林雨萌报信时,就意识到您被诬陷了,随后关兴宇、张义火又打来电话,进一步证实了消息的确切。我知道,这种事找出诬陷者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必须有人主持公道才行,我就想到了孔书记。”
“关于孔书记是您靠山这事,我只是道听途说,并不敢确定,很担心弄巧成拙。因此我用的是公用电话,并没自报家门,还特意变了声音,只讲了一句‘方市长遭人诬陷,被省纪委带到市宾馆去了’。”
方语笑着道:“给你沾上毛,比猴都精。敬你,猴精。”
丁赫“呵呵”笑着举杯:“不敢当,比猴还差点。”
“咯咯咯…”
喝罢这杯酒,方语笑着问,“我实在好奇,你怎么就判断出是时钱干的?又怎么知道他在哪?”
丁赫说道:“有一定的分析,更多的是运气。”
“当初我家被杜槟光临后,我就疑惑他是怎么开的锁。经过了解,市局经侦支队副支队长孟双成是杜家的人,孟双成手里掌握着几个开锁人,其中开锁技艺最厉害的就是时钱和白盛。”
“在陷害刘翱未遂事件中,白盛被捉,他没交待曾光临我家,于是我就把时钱列为第一嫌疑人,让我战友段大壮帮忙盯着。不过在杜槟被抓后,时钱彻底消失了。”
“这次事件发生后,我根据仅有信息判断,很大概率是时钱参与了,就让段大壮死盯着时钱父母家。段大壮守了两天三夜,时钱终于出现了,抓时钱的过程很有戏剧性……”
丁赫详细讲了抓时钱的过程。
在讲的过程中,两人没忘了喝酒,当然丁赫也大饱了眼福,隔着薄衣服看的感觉很棒。
“看似充满偶然,但主要还是你的精准判断。”
方语感叹后,问道,“你战友段大壮是什么情况?”
丁赫说:“我俩同年兵,都是通明县金帽峪乡人,没有分到同一个班,但一起训练过半年,关系很不错。当兵两年的时候,他父母双双瘫痪,妹妹还在上学,他只好提前退伍。目前在家务农,几个月前在乡派出所谋了份联防队员差事,每月能领一百块钱补助。”
方语不由得皱眉:“才一百块呀。他的综合素质怎么样?”
“军事素养只比我高,上次给刘翱换房后,在对门保护的就是他,也是他暗中把刘翱师
徒护送回的首都。”丁赫如实回应。
方语马上指示:“这样的人才只做联防队员太浪费了。你帮我记住,明天我要见雷政委,到时让他妥善安排。”
“市长,我替大壮谢谢您!”丁赫双手端起酒杯。
“是我该谢谢他。他有功于合原,对他的安排不存在任何照顾,谁也别想说三道四。”方语说的很霸气。
随后方语又问后面经过。
丁赫简单做了回应:“我担心自己手机被定位,车被认出来,在时钱交待之后,我联系了战友雷猛,他爸雷政委也参与了进来。”
“我怕您被调查组带走,也为了吸引调查组注意力,就骑着段大壮摩托,专走小路绕到了市里,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方语忽然皱起眉来:“丁赫,那天太危险了,一个操作不慎,你可能,可能就死在乱枪下了。”
“不会的。战士虽然出枪迅速,但绝不会胡乱开枪,我对战友们有信心。”丁赫很是自信。
不过方语却知道,绝没那么简单,丁赫是拿命在赌。
不知不觉间,方语鼻子酸了,声音也不禁沙哑:“如果那天没有冯宇哲出现,涂力东非要带我走的话,你就一直硬扛着吗?”
注意到方语已经上了情绪,丁赫稍一迟疑,摇起头来:“怎么会呢?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会配合调查组工作的。”
“不可能。你说的是反话。”方语眼中又闪起了泪花,端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丁赫嬉笑着道:“我是那么莽撞的人吗?只不过是诈他们……”
方语眼中扑簌簌滚出泪珠,喃喃着打断:“我拿什么报答你,我的小恩公!”
咽?
小恩公?
这么亲密吗?
“你说呀,让我怎么报答?”方语哽咽着追问,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救命之恩,以身相报。
丁赫脑中立即闪出这句话,但意识到不能随便讲,于是笑着道:“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市长不必……”
“叫J……”方语缓缓闭上眼睛,鼓起勇气说道。
“叮呤呤”,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方语激灵一下睁开眼,顾不上再说“姐姐”二字,慌乱地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