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什么浑?快走。”方语猛得推开丁赫,不承想牵动脚伤,不由得“哎呦”了一声。
“市长你怎么了?”丁赫声音更哑,想要近前去扶方语。
方语抬手点指:“别过来,快走。”
“丁赫,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让你遗憾终身。”涂力东身边站上了帮手,语气立马硬气起来。
丁赫没搭理涂力东,而是用书包指着离最近的姚德朵:“你们把方市长怎么了?”
姚德朵腿还软着,坐地上起不来,颤抖着道:“丁,丁局,丁处长,误会了,我们没对方语同志咋样,是刚才上车前崴脚了。”
“就是崴了一下。”方语补充说明。
“什么?崴脚了?马上送方市长就医。”丁赫刻意夸张了语气,手中书包也晃动地更为厉害。
姚德朵双手齐举,声音更不连贯:“不是,我,不不不,方市长,别让他难为我,我说了不算呀。”
“快走呀,他们正在调人,一会儿你就走不成了。”方语急急催促着。
丁赫当然看到了涂力东打电话,于是他“啪啪”拍着腰间:“你们不找是吧?我自己找。别想着耍花样。”
涂力东看到了丁赫动作,立即对着电话说:“腰上也绑着炸药。”
丁赫不再废话,直接拨打了项援朝号码。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才传出声音:“哪位?”
丁赫说道:“方市长被省城的人弄倒在地,疼痛难忍,他们也不让找医生。照这样下去,政府楼前非出人命不可。”
“什么?你是谁?”项援朝不认识号码,电话里声音又哑得厉害,根本没听出来是谁。
丁赫不现回应,直接挂了电话,任凭手机再响,也不接听。
涂力东已经打完电话,也听到了丁赫通话,不禁心里嘀咕:姓丁小崽子在找同伙?是嫌没陪绑的?
涂力东绝不会想到,丁赫是打给项援朝,毕竟那语气根本不像和领导通话。
丁赫也意识到,局势会越来越紧张,自己怕是很难照顾到市长,于是大声说道:“方市长被人弄伤了,一直躺在地上,谁能扶她一下?”
“谁能扶她一下?”
丁赫连喊三声,楼里好多人听到了,但没人敢出来。
方语能理解人们的心情,但仍不免伤心。
“难道就没人扶一下市长吗?”丁赫不由得焦急。
他让人搀扶是假,主要是防止方语落那些人手里,担心趁自己不备,商务车忽然把人带走。
“丁哥,我扶市长。”
声音由远而近,两辆自行车冲进院子,眨眼到了楼前。
车上跳下两人,正是关兴宇、张义火。
二人迅速到了近前,一左一右搀扶起了方语。
涂力东这才意识到不妥,刚要命令去抢人,丁赫已经跳上摩托,头戴红头盔,举着绿书包冲去。
涂力东等人吓得纷纷后退。
丁赫在经过方语三人身边时,低声丢出五个字:“离他们远点。”
关兴宇、张义火明白,扶着方语,向另一个方向慢慢移动。
“丁赫,挟持犯罪嫌疑人,罪加一等。我劝你放下屠刀,诚心赎罪,否则谁也救不了你。”涂力东开始攻心,同时还给丁赫加上了新的罪名。
丁赫知道涂力东在拖延等人,他其实也是同样的心态,于是打起了太极:“你是谁?凭什么诬蔑方市长?”
“告诉他。”涂力东自恃身份,没有自报家门,而是命令身边宋晓金代劳。
宋晓金深觉被重视,还特意勇敢的往前走了两步,但他是站在台阶上,而且背靠柱子,以便摩托车冲来时,能够及时躲避。
“丁赫,你听好了,这位是省纪委涂力东副书记,是方语受贿案特别行动组组长。”
“根据举报,行动组在方语住宅搜出巨额现金,她已涉嫌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根据现有证据,你是行贿重要嫌疑人,就该认罪伏法。可你却执迷不悟,还身带爆*炸物,挟持主犯,真是罪加一等,罪大恶极。”
“现在你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顽抗到底,死路一条。另一条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坦的罪行,争取留下性命。”
“嘶~”
楼里楼外的人,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丁赫犯得是死罪?
丁赫听出来了,这家伙绝不是良善之辈,但他没有马上计较,而是扯皮起来:“法律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不是我说,我是根据相关条款……”好家伙,宋晓金可算找到了显摆机会,引经据典,好一通白活。
“嘀唔,嘀唔……”
救护车和市委一号车,先后进了院子。
涂力东不由得一愣:项援朝怎么来了?按说他该独善其身才对。难道刚才丁赫给他打的电话?
项援朝下车后,直奔靠墙站立的方语:“方语同志,什么
情况?”
方语忙道:“刚才省纪委同志让我上车,可能是想搀我,只是用劲大了,我被弄倒,崴了脚。”
“赶快让大夫检查一下。我听说之后,立即联系医护人员,生怕耽误了时间。”项援朝说着,到了近前。
医护人员也赶忙开始检查。
其实项援朝说的话有水分。
在接完电话后,项援朝首先让秘书了解情况,很快知道了详情,然后才让秘书联系的医院。
涂力东看到项援朝来了,顿时壮了胆气,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还特意从停车平台上经过。
牛你妈X。
看到涂力东装相,丁赫猛得加了下油。
“轰!”
摩托车忽然轰鸣。
“啊,撞人啦!”涂力东丢了魂似地跑去,引得人们纷纷撇嘴。
“涂副书记,慢点,没人追你。”项援朝忍着笑,说道。
涂力东回头看去,原来是虚惊一场,顿时又气又怒:“项书记,合原市的干部太不像话了。丁赫不但据不认罪,还携带爆*物,挟持犯罪嫌疑人,实在无法无天。”
“丁赫?哪呢。”项援朝装相道。
涂力东抬手一指:“那不是吗?他刚才打……”
项援朝不等涂力东说完,顺着手指方向看去:“你是丁赫?涂副书记的话听到了吗?”
“项书记,他全是污蔑构陷,方市长是冤枉的,我也是冤枉的。”丁赫说话间,启动摩托,奔向项援朝。
“别过来。”涂力东吓得撒丫子就跑。
项援朝也不由得脸颊抖动,下意识转头,才发现专车离着远,根本来不及。
“他身上有手榴*弹,还有炸*药,快跑啊,项书记。”涂力东边跑边喊。
项援朝心里话,还跑个屁。
“书记,他是造谣,我根本没他说的那些东西。”丁赫到了近前,从摩托车上下来,到了项援朝近前。
项援朝心里暗暗祈祷着:丁赫,咱俩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可不要害我呀。
涂力东跑到了安全地带,扯着嗓子喊道:“项书记,方语和丁赫都是嫌疑人,快离开他们。”
“书记,我们绝对是冤枉的,您要相信我。”丁赫诚挚地说。
看到丁赫没有挟持举动,项援朝心里稍稍踏实一些,但仍忍不住扫了丁赫身上一眼:“不是相不相信,而是要证据说话。”
丁赫马上道:“我有证据。”
项援朝不由得心中一动:“在哪?”
“很快就到,绝对真实,烦您等一会儿。”丁赫说道。
项援朝狐疑地瞅了丁赫一会儿,然后高声道:“涂副书记,丁赫说有证据,需要等一会儿。”
“他有证据?纯属胡扯。不过看在项书记面子上,可以稍等一会儿,但不能时间太长。”涂力东看似很给面子。
“那好,我打个电话。”项援朝说完,趁机走到一边,给市委秘书长打电话,通知常*委们赶到现场。
这事非同一般,涉及到省里派系斗争,自己不能独自卷入其中,必须慎重才行。
正这时,医生初步检查完了方语伤势,走到项援朝面前汇报:“书记,市长右脚肿得厉害,不排除骨裂可能,需要拍片才能确认。”
“骨裂?”
项援朝稍一迟疑,冲着涂力东说,“医生讲,方市长右脚可能骨裂,需要拍片判断。”
“什么?骨裂?”丁赫急急冲到了项援朝近前。
涂力东一时很犯嘀咕:到底让不让她拍片呢?
“轰……”
忽然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军用越野进了院子,后面是一辆大卡车,大卡车上蒙着绿布罩。
大卡车后门大开,“蹭蹭蹭”跳下十八名武警战士,战士们全都端着微冲。
“哪位是涂副书记?”军用越野上跳下来一名军官。
涂力东立即快步迎上前去:“队长,我是。背绿包那个就是爆恐分子。”
“就位。”随着军官一声指令,十八名战士迅速到位,做好了瞄准动作。
现场气氛顿时紧张之极。
“丁赫,休想再挟持项书记,马上交出爆炸物,否则死路一条。”涂力东又喊嚷起来。
“没有,丁赫没有。”方语急喊道。
“预备。”军官抬手示意。
“咔咔咔”,一阵枪栓响动,现场气氛紧张到极点,胆小者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方语急得嗓子都哑了:“丁赫,快说呀,你不是。”
“缴枪不杀。”军官的声音不大,但却不吝于晴天打个霹雳,人们都知道后面意味着什么。
涂力东不由得咬起了牙:丁赫,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