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昼夜更替,时间如常向前推进。
冬奥已经开幕。
春节如期而至。
合原宣传片在省台播放,各频道穿插,大小片段都有,主打一个合原元素,重点烘托“合原”、“百灵”,屏幕上杨飞形象时常出现。
省台播放冬奥比赛频繁,杨飞的赛事更受关注。
这个现象不只省内看出来了,全国人民都感受到了。
华兴省和杨飞有何关系?杨飞能取得什么成绩?
大年初三,苟欢蕊在单位值班,百无聊赖地频繁切换着频道。
“在本届冬奥会上,女子短道速滑1500米成为正式比赛项目,我国选手杨飞是夺冠热门人选,决赛即将开始。”
杨飞?哪个杨飞?
苟欢蕊睁大双眼,将频道定格在央五上。
屏幕上出现了字幕提示,可都是外文,根本分辨不出是哪两个字。
怎么还Yang Fei A了?
搞什么鬼?一定不是哪个杨飞。
苟欢蕊盯了好大一会儿,也没看出个名堂。
忽然,苟欢蕊想起一件事,赶忙快速换到省台各频道。
终于看到了,和央五相同的直播画面。
不用说,此杨飞即彼杨飞。
苟欢蕊确定人没错,又换回了央五频道。
放着清晰频道不看,谁看盗版的?
就连苟欢蕊自己,都瞧不起自家频道,可见华兴省台菜到了何种地步。
电视上比赛还没开始,苟欢蕊不禁犯了嘀咕。
这可是国际大赛,假如杨飞拿了冠军什么的,他们那些人还不把鼻孔翻上天去?
杨飞怎么能进决赛呢?
她可是很大岁数了,二十七八了吧,人家别的小姑娘都是十七八,大十来岁呢。
她早过了黄金滑冰时间,身体素质、竞技状态都在下降,进决赛毫无道理嘛!
一定是蒙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我不信你还能蒙个冠军。
千万别蒙上,别让丁赫有张狂机会,否则要想neng他就难了。
求求了,别蒙上,别蒙上。
一时之间,苟欢蕊患得患失,很是忐忑。
“就是蒙的,就是蒙的。”
苟欢蕊嘴上这么念道,可还是不由得翻找起了杨飞资料。
前段时间与杨飞签约时,每位台领导都收到了一份杨飞资料,但苟欢蕊没当回事,根本不屑一顾。
找到了,在这。
苟欢蕊翻出资料来,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肝颤。
俺的娘哎,她都这么大年龄了,竟然连续好几届蝉联世锦赛个人全能王,从500米到3000都有,去年竟然也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完了完了。
苟欢蕊感觉喘气都不匀了。
出来了,出来了,电视上有人了。
苟欢蕊抑制着忐忑的心情,盯着赛道上的运动员。
一共六个人,都带着头盔,穿得花里胡哨的,根本也看不出是哪国人呀。
“呯!”
发令枪响了,运动员开始滑。
“嗖嗖嗖。”
运动员们滑得那叫一个溜,苟欢蕊的心里也跟着忽忽悠悠。
这一圈一圈的,划多少圈呀?快点吧。
时间过得也太慢了,多会儿是个头儿呀。
苟欢蕊弯着腰,撅着臀,都快钻电视里去了,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关键是滑得太快了。
“哎呀哎呀!”
苟欢蕊不停地拍打胸口,哼哼连声,实在是太特么得紧张了。
终于,有人到终点了,苟欢蕊的心脏也揪成了一团。
第一……是外国人。
“哦……”
苟欢蕊立即欢呼着,挥起了胳膊。
运动员很快都到了终点,一个个排名出来了。
“嘁,她什么牌牌都没混上,到底不行喽!”
苟欢蕊顿时不屑地撇了嘴,就好像刚才吓怂的不是她似的。
就这,丁赫,你牛什么牛?高褆威你翘什么……
哦~~娘娘腔好像也来单位了,去会会他。
苟欢蕊带着戏弄的心态,出了屋子。
刚一到楼道,苟欢蕊感觉后背凉嗖嗖的,不禁狐疑:楼道温度这么低?指定又是哪个讨厌家伙开窗户了。
苟欢蕊没走几步,就到了,象征性地在门上敲了敲,直接推门而进。
高褆威正看电视直播,注意到是苟欢蕊来了,急忙切换频道,很不满地说:“你这也太没规矩了吧?”
“门没插,一推就开了。”苟欢蕊胡扯着,已经到了桌前。
特么地放屁,你不扭门把手,门能开?
高褆威压着火气道:“有事吗?”
“着急按什么遥控器呀,刚才看毛片了?”苟欢蕊答非所问,眼中满是戏谑。
高褆威很是不爽地说:“高副台长,希望你摆正位置,明白自己身份。”
苟欢蕊根本没拿这话当回事,而是抓起遥控器,径直换到了央五频道。
画面上,是等待颁奖时刻,解说员正在唠叨着,什么“遗憾”呀“可惜”呀,甚至还假设起来。
“不行就是不行,承认就得了,何必穷找理由?还假设,笑死人了。你咋不假设其他人都摔倒,就留她一个人滑呢?”苟欢蕊手指屏幕,眼望高褆威,意思再明白不过,就差直接说“丁赫、高褆威,你们要点脸吧”。
高褆威当然听得出指桑骂槐,脸色阴沉下来:“苟欢蕊,同为国人,你就这种心态?与你副台长身份相符吗?杨飞刚才是没发挥好,可人家实力在那摆着,这些年的冠军都拿手软了。”
苟欢蕊嗤笑起来:“那又怎样?不更说明她日落西山吗?我就奇了怪了,放着那么多朝气蓬勃的不请,偏偏把钱花在江河日下的大龄女……”
“住口,不许你诋毁世界冠军,后面比赛绝对成绩辉煌。”高褆威翘着兰花指打断对方,又急忙改成了以手点指。
苟欢蕊猛得走到窗前,快速打开窗户:“高褆威,跟我说有什么用,有能耐当着全楼同事讲,看同事们怎么说?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这里边要没什么猫腻,根本说不通,怪不得那么反对审计和监察呢。”
高褆威“蹭”得站起来,气冲冲上前,语气无比强硬:“苟欢蕊,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知不知道该讲什么规矩?以后你如果还这样,别怪老……老子不客气,老子也不是吃素……”
高褆威话未说完,忽然盯住苟欢蕊后背,眼中满是玩味神色。
苟欢蕊下意识地后退着:“你干什么?流……”
“以后在说别人之前,先照照自己。”高褆威挑着眉毛,眼睛专去找苟欢蕊后背。
“你……”
苟欢蕊不由得心虚,狠狠瞪了一眼,快步冲出屋子。
一口气跑回自己办公室,苟欢蕊站在落地镜前,半扭着身子观察。
这一看不要紧,她顿时黑了脸,怪不得娘娘腔那眼神,怪不得觉着楼道里凉呢,闹半天后背都湿透了。
苟欢蕊穿的是白色打底衫,这一湿就贴在了身上,里面的罩*带清晰可见。关键是,苟欢蕊的罩*子很有个性,越是该遮的部位越是遍布窟窿。
“他是不是看见我……啊!”苟欢蕊惊呼着双臂抱拢。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松开双臂观察,还好没湿。
不过看身后位置,腰下部位浅色裤子有湿迹。
“啊!他不会看到了……”想到自己更前卫的内内,苟欢蕊一阵阵恶寒。
“姑奶奶的清白,竟然被不男不女的家伙看了,他脑子里指定……呃……呃。”
想到娘娘腔翘着兰花指的模样,苟欢蕊不由得阵阵恶心。
假如同样是后背湿,假如旁边人换成丁赫,她绝对是迥异的心理感受。
“怎么会湿了呢?”
苟欢蕊凝神细想,终于反应过来,肯定是先前看杨飞资料,担心杨飞万一夺冠,紧张出汗了。
“你们,你们给姑奶奶等着,绝不让你们轻松了。”苟欢蕊咬着牙,脑中盘算着如何报复与此事相关的杨飞、丁赫、高褆威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