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缓缓飘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射入密林,潮湿的环境形成一片薄雾。枯叶间工蚁军团正在为蚁后搬运食物,那是一具螳螂的尸体,这项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螳螂的外壳完好,身体内却基本被掏空;树干上两只蜈蚣正纠缠在一起,或是在争夺食物,或是在繁育下一代;树枝上的杜鹃正看着这一幕,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把这顿美味收入囊中。
咔嚓!是枯枝折断的声音。只见一人头顶竹编的草帽,身上背着布包,包里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左腰带上别着三四个金属制的圆球,圆球镂空,其花纹像是某种符文;右腰挂着一个竹筒,已经微微泛黄;腰后背着一个木匣子,四角亦用金属包边,一面用红颜料写满了符篆,看来里面装的东西十分贵重。
此人脚踩没过脚踝的枯叶一直向上,随即站定。拿下腰上的竹筒,打开筒盖,狠狠的往嘴里灌了几口,随即摘下帽子,又往头上倒了了些。做完这些后把竹筒挂回腰间,从怀里掏出一团纸,皱巴巴的揉开后,身体微微倾斜,借着透过叶子的阳光竟自顾自的念了起来:“根据我这几日在附近搜寻到的消息,可以确认的是。三日前上山采药的药农遇袭,十五日前的木匠失踪,以及半年前两名孩童的失踪与你有关。至于其他失踪人员,暂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与你有关。”念完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棵老树。此树头顶苍天树叶,树枝纵横交错,密集的让人头皮发麻,树干三四人尚不能环抱,应该是这片树林的母树。仔细看去,树干中间有块巴掌大小的树洞,树洞中赫然有一个人的头!一半的血肉已经腐烂,露出白骨,脸上爬满了虫子和蛆,它们在血肉中穿行,树干上到处都是干涸的红色血块。
说完后那人把皱巴巴的纸张随意的塞回怀中,解下腰后的木匣子,跪坐下来平放在在身前。随即左手握住金属制的小圆球开口道:“怎么样,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带你走?”
只见地上的枯叶缓缓无风而动,一片接着一片,转而汇聚成一缕,两缕甚至更多,围绕着那棵老树转动。只是一会儿,密密麻麻的树叶竟几乎把整棵老树包裹得密不透风。但枯叶的流动并没有把雾气驱散,反而使其更加浓郁起来。与此同时,一根手臂般粗壮的树枝从泥里破土而出,直取那人面门,看来是对那人刚刚问题的回答。那人侧头避过树枝,同时抱住木匣向前翻滚,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有另一根树枝从他的背后直插他的心脏。那人站稳后右手捏了一个印,就朝木匣子按去,只见木匣上红颜料的符篆由上而下散发红光,当最后一个字符点亮时,只听到咔的一声,木匣应声而开。
原来那木匣中放的是一把剑,此剑长十二寸,剑身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符篆,剑柄与剑身用青铜一体灌铸而成,无锋。在木匣打开后,那人把木匣往上一抬然后迅速放手,利用惯性把剑弹出,右手顺势便把剑握在手中,那木匣自然是掉落在泥地上。难怪此人的木匣要用金属包边,这应该是避免他在耍帅的同时最大限度的不要摔坏木匣子,但这应该也是摔坏了不知多少个木匣子得到的经验了。
此人右手持剑,左手握球,在树枝枝桠间辗转腾挪,不时的出剑劈砍。说来倒是奇怪,这剑明明无锋,且剑长于刺,不利于砍,但是却可视这些手臂粗细的树枝如无物,在他手中竟似神兵利器,轻松写意的就把刺向他的树枝砍断,那切口整整齐齐,根本不是一把无锋剑可以做到的。
他一步步向老树逼近,随即袭来的树枝也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就在他马上靠到那老树一剑之地,咻的一声!从他脚底突然刺出数不清的枝条把他包裹住。从远处看来是一个圆球状。那人应该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竟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见那枝桠组成的包裹住那人的圆球咕噜噜的就要往下滚,同时原本围绕着那老树的枯叶也调转方向往那圆球刺去。枯叶应是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这枯叶此刻看来竟然像刀一样锋利。途经之处凡是被带到的枝桠叶子都被切断,这要切到人身上那不得落得个身首异处?
眼看这枯叶利用枝桠间的缝隙就要往里钻,却见这枝桠组成的球状物体幽光一闪,紧接着这无锋剑竟然直挺挺的就朝那老树飞刺而去,于此同时那人也双手成爪破开了那枝桠迅速往前飞跃。只听见叮的一声!那无锋剑便插入了那老树中。周围的一切就似一瞬间被按下了停止键,当然,除了那个人。原来是骤停的树枝枝桠却是把他绊了个狗啃泥,在这诡异且危机四伏的地方倒也显得滑稽。
他嘴里一直在碎碎念着什么,听不太清,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太好的话。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抬脚往老树走去,嘴上却是一直都没闲着。
那人走到那剑前站定,伸手握住几乎没入的剑柄,左手一直握住的金属圆球朝老树上按去。只见那老树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就往那金属的小圆球里钻。那人倒是也异想天开,这么大的一棵起码上百年的母树还能给吸进这个一手就能握住的小球里?但是奇了怪了,那老树就真的这样硬生生的被吸进去了。那老树原本的本地上留下了一个起码半个山头大的深坑,应该是这老树之前的根系也
被吸入这小球里了。朝他手上看去,只见那小球幽幽散发着绿光,往仔细了看,散发着绿光竟是那个老树,这棵老树真的整个就呆在这个小球里,的确是神了。
那人把这老树收了之后,随即把背着的布包摘了下来。打开那布包,里面竟冒出阵阵幽光,好家伙,那破布包里起码装了得有十几个装着东西的小圆球,散发着什么颜色的都有。包里还有零七八碎的一些杂物吃食,具体有多少,什么样的还真看得不清楚。那人随手把装着老树那球丢进布包里,拉紧封口,往身后一甩便背上了。然后他俯下身子,竟然开始刨坑?噢~耍帅丢掉的木匣子还没找到呢,这真的是丢的时候有多帅,刨的时候就有多狼狈。刚刚那树枝枝桠什么的几乎要把这地都犁了一遍,这木匣子应该是不太好找呀,但是那人经验应该挺丰富,没多久就把匣子从泥里刨了出来。他伸手把匣子上的泥拍了拍,打开匣子。双手捧着那无锋剑轻轻放回,合上匣子背回。
做完这一切他便潇洒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