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婆子身上的寿衣已经点燃了,在火光中她好像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虽然她已经死到临头了,但临死前的爆发也相当可怕。
十万火急下,我突然心生一计,捡起我旁边角落的一个碎陶罐,直接就朝着最远的石壁砸去。
果然,阴婆子被声音吸引,顿时就朝着那边扑过去了,我找准机会,立刻拔腿就朝甬道跑。
我一路跌跌撞撞,可是很快身后就凉飕飕的,扭头一看浑身冒着浓浓黑烟,已经比厉鬼还吓人的阴婆子面目狰狞的从后面追了过来。
那副怨毒的模样,吓得我魂飞魄散了,不要命的朝洞口跑。
“小贱人,敢偷本宫的东西,等我抓到你后,非把你四肢削了,做成人彘不可。”阴婆子疯掉的发出蛇蝎一般歹毒的声音。
甬道本来就漆黑,地上全部都是乱七八糟的碎石子,我已经眼看着前面出现小光点了,但阴婆子来势汹汹,转眼就已经临近我身后。
我咬牙拿出蛇符抵抗,不过蛇符碰触到她一瞬间,居然被怨气冲的燃烧起来,成了灰烬。
阴婆子五指就跟刀片一样,照着我脑袋狰狞抓来,好在手腕上缠绕在蛇镯的小黑蛇起了反应,张嘴吐出一口黑气阻挡了一下。
“快走!”柳青胤虚弱的声音传入耳朵。
他本就元气大伤,这时候还强撑着施法助我脱险。
但是此刻也不是多想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我转身用尽力气奔跑,那洞窟的光越来越大,再也不顾身后已经贴到后脑勺的凉风。
洞窟白光里吹进来一阵阴风,我隐约看到风里一道虚幻的狐狸身影跟我擦肩而过,直接窜入的身后,接着就听到阴婆子传出愤怒的咆哮。
不过也来不及回头看,直接就从山洞里跑了出去。
我一头瘫软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打湿透了。
“怎么了?”
我哥走了过来,脸上很是着急。
阴姥姥也凑近,低哑道:“姥姥跟你说的东西,拿到了吗?”
我从口袋把那簪子拿出来,阴姥姥瞅了一眼,欣喜的点头:“不错,就是它,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的能拿出来。”
想到刚才的遭遇,我还是心有余悸,虽然惊险,但好在总算是把这东西拿了出来。
阴姥姥见事情已经办妥了,往洞窟里瞧了一眼,沙哑道:“既然已经拿到了,就先回去吧。”
路上的时候,阴姥姥说道:“那山精已经成了气候,现在没了这簪子,她三魂七魄都会散尽,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拿着簪子有些费解:“难道这簪子也要跟山精一样,把它插在头上?”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看向我哥。
这古色古香的簪子插在他头上,应该有点不太好看吧?
阴姥姥摇头,接过簪子一捏,没有想到簪子只是玉石制成的空壳,里面是一条黑色蜈蚣制成的手链。
虽然看起来粗糙,但做工精巧,刚好首尾相连,能戴在手腕上。
“那阴婆子生前是皇宫的妃子,深受皇上恩宠,但是身患顽疾,魂魄不全,皇上便从高人手中得到了这枚用魂玉制成的蜈蚣手链。”
“但因为通体漆黑,又是蜈蚣造型,不适合女子佩戴,便又让工匠制了一个碧绿精致的簪子外壳,那妃子寿终正寝后,这簪子就成了陪葬品,葬在了活人坟里!”
“也不知道过了几百年,受到簪子温润魂魄的影响,那妃子活了过来,成了鬼物!蜈蚣手链才有凝魂聚气的作用,这簪子不过是装饰品罢了。”
阴姥姥将捏碎的簪子丢在了地上,然后给了我哥。
没想法那山精生前身份还真不简单。
“姥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有些狐疑。
阴姥姥一笑:“她从活人坟里出来后,闹出了不少动静,当初我家老仙进过她的老巢,她棺椁里记载了生前一些事迹。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这百坟岭吸食死气和阴气,也没有为非作歹,我家老仙便也没有插手这事。”
经过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扭过头问我哥:“你感觉怎么样?”
“这东西的确是一个宝贝,戴上后有丝丝缕缕的凉气流淌全身,感觉精神都要好上了很多。”
见我哥这么说,我彻底放心下来,既然有聚魂养气的作用,那这一趟也就值了。
回到屋,阴姥姥坐在太师椅上,对我哥严肃道:“这蜈蚣手链有养魂的作用,刚好也能成为我乖孙女的容器,你将血滴在其上,与我乖孙女血魂相融,从此两个人便能永不分离了。”
听到阴姥姥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要知道她孙女已经死了,按照道理来说的话,应该是要魂归地府的,但阴姥姥让我哥滴血,两个人血魂相融,从此命理就连在一起了。
以后她孙女阴身附在上面修炼不受阳世法则干扰,但对我哥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虽说他们俩已经结了婚。
可血魂相融不仅仅是这么
简单而已,万一那天点背,遇到阴差什么的,那我哥也会惹来麻烦!
“姥姥,你带我们去的时候,可没有让我哥跟你孙女缔结灵契!”我觉得这件事太冒险了。
“小伙子虽说现在跟我乖孙女成亲了,但万一那天要是反悔,对我家乖孙女起了不好的心思,姥姥该怎么替我乖孙女做主?”
“你们俩也大可放心,我也是担心我乖孙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不过是想通过小伙子让我那乖孙女得到一个在阳间修炼的机会!”
阴姥姥缓缓继续说道:“你大可不必多虑,就算小伙子以后想给你们家族延绵子嗣,也可以再娶阳世妻子生儿育女,我乖孙女做大做小无妨,姥姥绝对不干涉这种事,况且两个人血魂相融,也算好事,从此两个人便无二心,以后相互之间就没有了多余的心思,互相也有个照应。”
这老狐狸!
缔结灵契,这种事对活人当然有诸多影响啊!
我还想说什么,但我哥伸手拦住了我,平静道:“无妨!反正我身上蛇咒还没有解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也不算吃亏。”
我也是心里清楚,现在我们在阴姥姥的地盘上,这种事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
我哥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了蜈蚣手链上,那血很快就融了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亲眼看到这一幕后,阴姥姥似乎彻底放心了,苍老的脸颊上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阴姥姥又道:“这蜈蚣手链虽然能压制住蛇咒发作的时间,但也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想要摆脱蛇咒,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跟我哥两个都听出阴姥姥话里的转机,心里都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