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严哲早知道他的身手,连忙侧身闪过,接着闭合双掌拦下了阮恒舟踢来的右腿,可是阮恒舟随即改变拳势的另一只手,也在同一时刻重重地吻在他的脸颊上。
这哪来的人?竟然可以和空手道七段打成平手?
两个男人都各自退了几步,因为他们发觉,这里的空间实在不适合放开来打架。
「你这家伙跟了我一下午,现在又来干涉我的事。你究竟想干什么?」阮恒舟一向对这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很感冒,而此时他更有生气的理由。
聂严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阮恒舟与他还没有恋爱关系,他的确没有理由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他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头发零乱,目光狂野不羁而且举止粗暴的男人,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想到酒吧里发生的事,他实在不能把眼前的人,和记忆中那个总是纵容与忍受他的清爽男子联系在一起。彷佛他们之间唯一的共通处仅是那把大提琴!只有在那种时刻,阮恒舟身上散发出的,还是那一个给人淡漠感觉的清俊男子。
「有病!」阮恒舟见聂严哲久久不说话,只是盯着他出神,心里立觉无聊。他随手在一间小隔间里扯下一团面纸,擦擦嘴角的伤口,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几秒钟之后,伴随着其中一个隔间的抽水声,聂严哲看见那个身着兔装的男孩吐着舌头,从那里面出来。
「刚才真是激烈啊,害得人家都不敢出来了。」男孩一边洗手一边斜眼看着聂严哲,突然嘻嘻一笑:「你也对恒舟有兴趣吧?」
被聂严哲淡淡地盯了一眼,男孩心中害怕,不过他仍是接下去把话说完。
「你别看恒舟刚刚在吧台外面的那种表现,其实这里的人都知道,如果你没有觉悟成为他唯一的情人,那个有感情洁癖的家伙绝对不会和你上床哦!以前他的两个情人便是不能遵守这一点,才与他分开的,所以我们只是和他开玩笑罢了。」
也就是说,在有那种关系的期间,绝对不允许别人的背叛吗?聂严哲冷笑,这还真是意外的消息。
「对了,我看你这种气势,想来也和恒舟是同一类人。要知道……嘻,恒舟他可是从不屈居人下的哦。」男孩擦干手,好心地拍拍聂严哲的腰轻笑,「就算你有追求他的心,那也得你这里答应才是。」说着,他一双手慢慢滑向聂严哲的屁股。
「哐当!」聂严哲狠狠一拳击在洗手台的镜面上,男孩那如见到鬼一般的神情,立刻出现在千百道裂痕的镜面中,他尖叫着飞快跑出洗手间,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聂严哲全然不顾手指关节上那无数的伤口,他心中不停盘旋的只有一个疑问:如果说阮恒舟从不接受那样体位的做爱方式,那么被他压在身下操了三年多的男人又是谁?
聂严哲不知道他在迷惘什么,最后还是神不守舍地出了洗手间,看着阮恒舟神色轻松地游走在灯红酒绿之间。
他一直以来就认为,阮恒舟只能在角落里散发一种颜色——沉默的黑,其它的色度必须要在做爱中才能品味出来。然而此时,他不得不承认他以往认知的错误。
年轻俊美、张狂却又感性、充满着神秘诱惑力的阮恒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不必想象,便能从他丰富而并不令人反感的肢体语言中,散发出极大的魅力,让人不知不觉看得着了迷。就连阮恒舟什么时候又来到他身边,聂严哲也没有察觉。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难道被我打出脑震荡了?」阮恒舟觉得今天这个男人异常古怪却不讨厌,他抓起聂严哲的手讥笑道:「难道说我们的大老板认为,只有拉提琴的会保护吃饭的家伙,而握笔签合约的手掌就不重要了吗?」
聂严哲一时间有了种狼狈的感觉,他很想缩回手去,然而阮恒舟死死拽着他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掌,不容他甩开,腕力大得惊人。
阮恒舟看着聂严哲此时仍努力保持严峻的脸,轻笑着将手里啤酒瓶中的液体倒在上面,冲去肉眼不易看见的玻璃碎片。
聂严哲知道阮恒舟这时对他可没什么好感,这么在意手掌的伤口,大概多少和他的职业有点关系。轻微的疼痛刺激着有点恍惚的神智,他看着认真帮他冲洗的阮恒舟,突然反握住,大拇指轻轻滑过了对方的手背。
阮恒舟的眉毛轻轻仰了仰,似乎对于聂严哲的挑逗有点意外。
「我真没想到你喜欢来这种变装酒吧。」聂严哲有些感慨地开口。
「难道你以为我只能待在家里,一遍又一遍的演奏乐器?」阮恒舟抬眼反问。
「我不知道你竟这样受欢迎。」聂严哲说着,空出的那只手揽上阮恒舟的腰,在他下一句话未说出时,一个用力把嘴唇凑了上去。
阮恒舟很明显吃了一惊,聂严哲立即明白这个人真的不喜欢别人主动。然而多年来的性爱,他早已熟知阮恒舟口腔内的敏感点,不需多少深度,舌尖的挑逗立刻让阮恒舟有了快感。
啤酒瓶从手中滚落,阮恒舟抬起空着的手,按在了聂严哲的头后,一把抓下他的发丝反客为主,加大了这个原本他以
为像游戏般的吻。
唇舌的滋扰让他们都有些忘乎所以了,待肺部空气被抽空之前、生硬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了热辣的感觉。
聂严哲觉得,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阮恒舟,而喝过酒的阮恒舟此时显得特别性感,让聂严哲仅是看着,双腿间便开始发烫。
「这还真是不可思议!」阮恒舟歪着头打量着聂严哲,忽然充满情欲的眼神里闪耀着捉摸不定的攻击性。
「可以换个地方么?」聂严哲仍然保持着搂抱的姿势,调着粗重的气息,在阮恒舟耳边很有绅士风度地建议。
「跟我来。」彷佛是从聂严哲眼里读出相当认真的决心,阮恒舟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当先向酒吧的后门走去。
聂严哲毫不迟疑地跟上,两人穿过酒吧后巷来到一个停车场。
这种时候人群大多在里面疯狂,所以他们现在的位置相对安全。
阮恒舟在一辆光鲜的小轿车前停下,刚刚转过头,聂严哲已不能再等下去。他快步上前将阮恒舟搂个满怀,粗鲁地咬着他的双唇,摸索着他的身体,扯去他的衣物,然后再急切地褪去自己的皮带。
「嗨,你没有搞错吧?」阮恒舟稍稍向后靠了靠,感觉已经坐到了汽车的引擎盖上。
他按捺住被聂严哲拨弄起来的欲望,看着对方拉链后面那鼓鼓的内裤,突然摸上了聂严哲的腰椎,然后慢慢滑到了他双腿之间。
双手撑着聂严哲结实的臀部,狂风暴雨般亲吻过腹沟,接着而下用灵活的牙齿咬下了那条碍事的内裤,聂严哲立即感受他被一个温暖的空间所包围了。
那三年里与阮恒舟的性爱中,他从不曾让他这样做,因为他要的只是直接去掠夺对方肉体的快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