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呢!东西好不好,又是你一张嘴能决定的?”
江瑟瑟先把那句话怼回去,才挤进人群,冲进包围圈里。
“你来做什么。”
江风潮额头上全是汗珠,却还是毫不犹豫把江瑟瑟往身后护,“这些人想着是来找事的,目标不在饰品,在人。留在这儿可能会受伤,你先走吧。”
“我走什么走?”
江瑟瑟一把推开他的手,直接踩着旁边的椅子站高些,插着腰认真训他,“你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还自己留在这里让他们打骂,好声好气地劝?你看他们听吗?”
“做生意是要对客人笑脸相迎,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们发疯吧?明知道他们今天是来找事,是想来让你不高兴的,你给她一巴掌不行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收着嗓音,转头的那一瞬间,恰好和刚刚找事的女人四目相对。
后者呼吸有些不顺,咬着牙狞笑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小畜生?”
“怎么说话的!”江风潮忽然开口呵斥。
来的都是客人,这又是个女人家,他就算再怎么不爽也尽可能维持和善的面孔。
听人把矛头对准自家小妹,这才露出凶相。
也成功让面前人明白谁惹得,谁惹不得。
“那我不说她,说你,反正你才是真正的老板。”
“干嘛呀,我是他亲妹妹,这铺子也有我一份的,我说话也算数。”
江瑟瑟朝那女人伸手,“既然坚持说咱们卖给你的东西有问题,那不如把残次品拿出来看看吧。”
女人表情狐疑,见铺子的老板确实对这小女孩言听计从,在周围人的起哄之下,才不情不愿地拿出一个已经撇成两边的小把戏。
那是一个头饰坏掉的部分,甚至是上面的点睛之笔——一只正在振翅的浅蓝色蝴蝶。
只不过此时,蝴蝶已经变成两半,残缺之下,中间那些小条条只要再尖锐一点,确实有能刺透人皮肤的能力。
“我要是戴着这东西磕到脑袋,你们这蝴蝶岂不是要把我的头扎穿?你们究竟是如何做首饰的,又或者说,这才是你们的真实目的?”
江瑟瑟只是死死盯着那只小蝴蝶,眼中烦躁与愤怒共存。
这东西这么精细,自然是被当做用来抓眼球的重点项目的。
她和娘亲点灯熬油无数个晚上,一共也只弄出不到十只。
如今这东西竟被他人轻易折断,当做污蔑她家铺子的武器。
“如果把东西拆断就能随便说话,那我现在把你的脑袋拆了,是不是也可以怪你娘把你生得不够结实?”
女人脸色一变,声音瞬间变得尖锐:“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江瑟瑟瞪她一眼,低头把那蝴蝶翅膀的衔接处重新调整,把错开的地方重新衔接起来,以类似榫卯的结构搭建,再稍微使点力气往旁边磕一磕,就又是完整的成体。
“这不就好了?”
她重新把蝴蝶展示出来,听着周围那一圈哗然,黑着脸解释,“咱们家的东西都是自己家人手工制作的,到你们身上之前必定是家里人接触最多,会不会有危险我们最清楚。”
“我不知道你怀的什么心思,是发现这边扯着翅膀的扯动就用巧力掰开?还是真的不小心摔坏?”
女人面色尴尬地后退,眼神躲闪地否认:“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爱做小孩胡闹的把戏?”
江瑟瑟冷笑一声,也不跟她解释,反而看向周围其他人。
“她今天过来,确实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正因为是纯手工制品,都是以特殊结构搭建,磕了摔了确实也会有松动的情况。”
“只要不是已经完全被损坏,都可以拿到铺子里来,我们尽量修复。不论已经买走多久都做数。”
旁人虽然听不懂那所谓的特殊结构究竟是什么,但他们能听懂,这是有便宜占了。
意思是这东西不仅安全,而且还能随时拿过来让人修缮!
其他铺子都是从外头进货,老板只是个倒卖的,什么都不懂,可提供不上这种待遇。
见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她抿紧嘴唇不发出声音,悄悄把自己往后挪。
“跑什么?站住。”
江瑟瑟这么呵斥一声,其他人瞬间安静下来。
她指向正在弓着腰后退的女人,“有事情咱们得认,今日若这东西真的有安全隐患,咱肯定配合调查。但现在是你故意损坏东西来栽赃陷害,这事要怎么算?”
女人皱着眉,满脸都是不耐烦,一副急着要走的态度:“没坏就没坏呗,我还有事要办呢,你以为我跟你们小屁孩一样,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紧着这点破事吗?少来烦我!”
“放屁!”
江瑟瑟气得小脸胀红,再次把那只小蝴蝶举起来,指着蝴蝶翅膀上一片已经不对称的图案,“这里明
显是被人用力捏过吧?正常穿戴放置都不可能把东西伤到这个程度,分明就是你抓着死劲往外扯,所以才把它扯开!”
女人表情接连变化,要连着后退几步,慌忙回答。
“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我就是个柔弱的女人家,哪来的力气把你那用木头搭起来的东西给拆散?你这不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吗,你们这就是欺负人啊!”
装成不耐烦的大人不管用,女人瞬间换上可怜的模样,控诉完就捂着脸低声哭泣。
“我只不过是忧心自己买到个会伤人的东西,所以才想来讨个说法,结果你们就要这么针对我!从你们这里买的东西怀疑不得吗?说你们几句,你们还要我的命不成!”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眼泪横流,看上去像随时要往旁边的柱子上一头撞死。
江瑟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演戏,也不同她争吵,打算等这人哭得没力气再说。
一群人围着这女人跟看猴一样,看着她哭叫。没过两分钟,有个婆子忽然咦了一声。
“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反而眼熟了,你是不是东街首饰铺卖货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