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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凌家(四)

蓝茵觉得自己怎么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映山红了啊!那火红的颜色,怎么象人的鲜血一样红啊!……

春残杜宇愁,越客思悠悠。雨歇孤村里,花飞远水头。

微风声渐咽,高树血应流。因此频回首,家山隔几州。

——(唐)李中《途中闻子规》

记忆中那布谷鸟的声音也在耳边拼命地叫着:“光载布谷—光载布谷—光载布谷!”等它们叫得春天的太阳越发温暖怡人时,(杜鹃花)映山红便开得玉清山的绿树中,妖娆似血,火红一遍……

怎么又好象是清云山上,那红色到底是血还是映山红绽开的笑颜?……

又怎么看到了大山哥,也就是自己仅见一次面的蓝山市长?他好象还是个少年,和绝现一样大,即一样的年龄,十六岁,哦,十五岁?!也就是十年前的蓝山,在清云山上……

蓝茵困惑地摇了摇头,头好痛,她抱住了头,怎么有人在抚摸我的头呢?好象是凌天绝吧?他怎么那么难过呢?……

“茵,你怎么啦?茵,蓝茵,蓝茵,蓝茵……”凌天绝说话的声音好象不对劲,是哽咽着的。蓝茵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奇怪了?怎么看到凌天绝的眼角有泪水在那里面打转?还是自己看错了?凌天绝也会流泪吗?为什么?……

凌天绝怎么叫自己名字那么多次呢?不麻烦吗?他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啊?

“我只是有点困,还有点头痛而已!……”蓝茵觉得心里面有些烦燥,想大声的喊出来,可自己的声音怎么没发出呢?如哽在喉咙里面一样,好难受……好象周围还有凌市长与凌校长、凌老师、天云哥,他们的表情干吗那么焦急啊?

“茵,你是头痛吧?”耳边凌天绝的声音又在问自己,他不是不爱说话吗,这会儿怎么话那么多?蓝茵在心里抱怨着,可又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实在太疲倦了,便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人家头痛,绝你拼命摇别人的头干吗?别管那么多,先送医院吧?”蓝茵听到耳边是凌市长的声音,带着对凌天绝深深的埋怨之意。

蓝茵很想说: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想睡一下而已,你们别送我去医院,我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的,我没有那么脆弱!蓝茵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也不想睁开眼睛,想休息一下呵……

“我是医生,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呢,我再给小不点检查一下!可查出好象没什么问题呢!但她怎么又闭上了眼睛?”凌天云把家里面的听诊器及所有需要检查的用具都拿来了,为蓝茵做着各种检查。

“天云哥,别查了!救护车马上到,还是送医院吧?你那个什么没问题,怎么会,蓝茵同学都昏迷了快二十分钟了?!”凌校长也焦急地对凌天云抱怨道。

“好象蓝茵同学刚才点了一下头呢,我看到了……”(凌老师)凌天清也急忙插嘴道。

“点头,点什么头,快,快,快,救护车马上到了,送蓝茵同学去医院,那个天云来开车,绝,你现在抱蓝茵同学上车!”凌市长打断了凌天清的话,催促并吩咐道。

蓝茵听到这里,更头痛了,自己没事啊,可就奇怪的是,怎么说不出话来啊?她想睁开眼睛,可眼皮怎么那么重呵,睁不开……

蓝茵觉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梦中的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自己只有六岁,爸妈那时还好年轻,爸爸帅气得如凌市长他们几兄弟现今样,每天抱着自己到那个梅树林里面,和那时年轻又漂亮的妈妈一起,为那些梅树修枝整叶浇水之类的。

梅花盛开时,爸爸穿上西装,妈妈也穿上了漂亮的冬裙,蓝茵自己则被妈妈打扮得象个小公主,头上扎着蝴蝶结,一家人在梅树林下留影,当时就是大山哥(蓝山)为我们全家拍照,或者大山哥也和我们一起,让傻瓜相机自动拍下了当时我们的欢声笑语……

清风流云间,月落青山下,千千秋,星星海……

敢问苍天蓝茵绝,千帷万卷难书行,

昨日深情何无情,今朝相见恨相识?

君问归期未有期,云山落地满秋菊,

可怜九月桂花落,玉青枝头伊人雪!

此情长见无心间,翩翩蝶恋烟云海,千千绝,万籁歌……

此情悲悯不胜天,炎炎烈焰冰心寒,奈何桥,飘飘摇……

月明星稀的夜色里,总能听到声声婉转低沉的萧声飘入蓝茵耳中,和着山林中的的虫鸣与风吹树林的沙沙声,让蓝茵觉得月色特别的沉醉与迷人……

“只要你喜欢听,天天可以为你吹一曲萧《茵绝遥》,还是吹笛子……或者,让我教你吧……。”

其实,蓝茵最喜欢听的是:大山哥在家里面弹的那首钢琴曲《费加罗的婚礼》序曲,每次听到这首曲子,蓝茵说不出的感受,所特有的轻松与无节制的欢乐,以及进展神速的节奏,这段充满生活动力而且效果辉煌的音乐本身,让蓝茵沉醉在其中!

或者说大山哥弹这首钢琴曲,用尽了他所有的感情,他的心里面,藏着一个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小秘密,他一直没有勇气对任何人说一句……

蓝茵妹,等你长大

了,我再为你弹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在我生命中,只能弹给一个人听,你知不知道……

风轻轻扬声,雨滴滴未明,落叶沙沙哑……

遥望天际潇湘月,近水露台霜雪起…

轻轻问声悄悄茵,深深恋失落花谁?

何时灯火星星点?云雾茫茫澜海去!

萋萋栎树山涧西,沥沥曲折九回肠!

浪潮南别天涯落,

沧沧江烟还恨泪!

迷惘市华丽长笑,

孤灯影下有人愁!

夜萧何,绝茵默,

清云烟雨茵绝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