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的士兵兄弟们,看在上帝他老人家以及沙皇小爸爸的份上,缴枪投降吧!"
"只要在明天太阳升起前,你们能够缴枪投降,波波夫旅长保证,所有人都能回家吃上妈妈做的罗宋汤和黑面包!"
"叛徒库利科夫早就在背地里投降了赤党乱匪,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难道想让他们被流放到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吗?"
劝降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彻底击穿了堑壕内普通‘叛军’们脆弱的心理防线。
本以为对面才是叛军的士兵们,在听完这番话后全都傻眼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恐惧与不安。
一瞬间,所有'叛军'都悄悄探出了脑袋,将目光看向了堑壕对面的敌人。
所有人皆沉默不语,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第一个吃螃蟹人的出现。
大约过了一刻钟,就在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一名身材干瘦的年轻士兵窜出堑壕,举着手大步朝对面的堑壕冲去。
所有人都在此刻松了口气,他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步枪,准备跟随干瘦士兵的脚步冲出堑壕。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有所行动之时,一阵清脆的枪声划破静谧的夜空。
而那名逃跑士兵的脚步,也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骤然停止,身体也像是遭受重锤狠狠撞击般,狠狠栽倒在了泥泞的土壤中。
紧接着,更多的枪声撕碎宁静,占据了整个堑壕。
"都给我听好了,旅长是沙皇小爸爸坚定的支持者,不是该死的布尔什维克!"
142预备团团长特洛诺夫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堑壕,"这些都是赤党乱匪的鬼话,如果谁敢投敌叛国,别怪老子的枪子不长眼!"
砰砰砰......
可能是气氛过于压抑,也可能是怕压制不住眼前的踢腿子们,特洛诺夫举着手枪冲着天空清空了弹夹。
顿时,四周再次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注视着特洛诺夫。
所有人的心里都非常清楚,这位平日里还算公允的副团长在说谎。
喀嚓......
枪栓拉动的刺耳声,让所有人心头一惊。
就在所有人紧盯特洛诺夫的同时,两队由基层军官组成的人马手持长枪,悄悄堵住了堑壕两头的出口。
冰冷的枪口,扼杀了在场士兵们的反抗念头,但也同样击碎了他们的希望。
眼见成功吓住了手下的泥腿子,知道不能一味用强的特洛诺夫,语调微微下压道:"彼得堡的援军即刻便到,散了吧!"
说罢,特洛诺夫收起了武器,命令手下尽快驱赶士兵回到各自驻地,严加看管。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特洛诺夫以为暂时压制住了溃逃,并带着卫兵匆匆赶往大营指挥部之时。
堑壕某处的防炮洞内,七、八名身形各异的士兵正围坐在一名黑发士官的周围,低声讨论着什么。
"默罗切科夫班长,这能成吗?"
一名下士军衔的军官突然抬起了头,双目直勾勾盯着对面的默罗切科夫,眼神充满了疑惑。
"是啊,就凭咱们这十来个人,别说捉拿卡里奥连长,就算是奇科夫排长,恐怕也未必能成吧。"另一名矮胖下士也出言附和了起来。
"放心吧,"默罗切科夫自信一笑,"只要咱们承诺事后将赏金平分,所有人都会跟着咱们干的!"
"好!"
"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这就回去安顿下面的弟兄!"
众人七嘴八舌说完纷纷站起身来,与默罗切科夫相互敬了个军礼后,压了压帽檐匆匆离开了防炮洞。
在他们走远后,默罗切科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睛里浮现出几丝犹豫,但很快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转过身,看向了防炮洞外的漆黑深邃的夜空。
............
第二天一早,当太阳从东方缓慢的露出一抹红晕,刚刚从新军床被卫兵轻声唤醒的刘宁,打着哈欠便走出了大帐。
刚走出帐篷,密集而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
刘宁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扑在了地上,直到身旁的卫兵轻拍其肩,这才战战兢兢站起身来。
顺着卫兵的手指方向望去,伴随着一阵阵爆炸的轰鸣声,大营的上空到处都是滚滚的黑色浓烟。
与黑了脸的天空不同,刘宁的脸上却是潮红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安逸的社会待久了,他太喜欢这种嘈杂、刺激的战斗场景了。
枪声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直到大营内升起了白旗,硝烟渐渐弥漫的战场这才彻底停歇了下来。
就在白旗升起的同时,数百名手无寸铁的士兵
两人为一组,用担架抬着被他们捆成粽子的昔日军官,打着白旗迎面朝己方防线走了过来。
刘宁的眼眸闪烁着精芒,透过望远镜不断观察着担架上的俘虏。
很快他就发现了头上打着绷带,一脸死灰的库利科夫。
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此刻正直挺挺的躺在担架上,轻微浮动的胸口显示他还活着。
"少帅,波波夫旅长,请您过去一趟。"
就在这时,刘玉春带着卫兵突然找了过来,敬礼汇报道。
刘宁眯着眼睛放下了望远镜,嘴角挂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走,看看咱们的上校先生,又有了什么新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