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这……”

林恩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这种现实。

短暂的迷茫后，林恩才想起另一个应该尽快确认的重要问题。

水之石碑不在了，那……空之石碑呢？

随着这一想法的升起，林恩马上用着还没有完全恢复的魔力，在体内搜寻着空之石碑的痕迹。

而随着那熟悉的【灵殿】开启，储存在其中的各式物品依旧如常的出现在林恩面前，这才让他的心安定了许多。

“空之石碑还在，是因为它所代表的法则要比元素系的水之法则高位吧。”

“应当如此，不过……”爱丽丝在林恩一通紧张的操作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又说了一句让他的心重重一跳的话。

“空之石碑，也出了些问题。”

“你……感受不到你自己的位阶，出问题了吗……”

林恩闻言一愣，呆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掉阶了？”

林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看不懂位阶的小白了，自己是什么位阶这种事一眼就看的清楚，也正因如此，这一浅显的事实却让他心中巨震。

原本林恩的位阶，因为同步于空之石碑，已经到达了七阶水准。

而现在，空之石碑依然是七阶，但林恩身上，散发出的却仅是六阶的气息。

空之石碑的核心符文【百变】，对林恩失效了。

发现了这一异常后，林恩又尝试了空之石碑的其他核心能力，最终的结果，却不是很理想。

第一阶符文，也是最核心的能力之一【百变】，虽然还可以吸收魔核的力量，用来恢复石碑的力量，但已经无法将其位阶同步给林恩了。

第二阶符文【灵殿】，倒是可以正常的开启那块储存空间。

第三阶符文【天秤】，完全失去了置换空间的力量。

第四阶符文【金耀】，它的减少消耗和恢复魔力的效果，只能够作用于石碑本身，同样无法对林恩起效。

第五阶符文【日轮】，失效。

第六阶符文【圣殿】，虽然勉强能够召唤出圣域的幻影，但它的领域之力几乎无法维持，力量已经十不存一。

而从第七阶符文【法典·空】开始，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正常来讲，第七、八、九、十这些核心符文，其效果是类似的。

比如【法典】的原本能力，是开启石碑所属法则派系下的所有魔法，并减少其消耗。

再如第八【神谕】，是赋予宿主对应法则的亲和力，除去容易感悟法则外，更重要的是可以使宿主无需承担任何压力，将对应的圣域融入体内，提升即时战力。

第九【无限】，是直接赋予宿主掌控相应法则的权利。

而现在，空之石碑的第七符文同样是失效状态，但第八、第九符文，却莫名的开放了。

在没有献祭魔核、核心魔力没有得到补充的前提下，开放了两个核心符文。

虽然开放后的第八、第九符文同样是没有为林恩带来任何能力，但是将七八九这三个核心符文连起来的话……

一套完整的法则，却已经铭刻在了空之石碑上。

林恩虽然失去了空之石碑所带来的直接战力加成，但却等同于获得了一本记录着完整法则的教科书。

当林恩与爱丽丝一起，一一排查了空之石碑的变化后，两人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一信息。

“你……打破了神之石碑的基础逻辑。”爱丽丝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林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或者说，你真正意义上的控制了石碑。”

“控制？”林恩对于爱丽丝的用词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说，任何一个宿主不都是可以控制石碑的力量吗？”

“你的措辞没错，注意一下，何为‘宿主’？

既然称为宿主，是不是就代表着，神之石碑这一存在，其本身就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它与宿主之间，只是一种互惠共利的合作关系，而不是代表着它会被持有者所拥有和控制。”

“确实有道理。”林恩顺着爱丽丝的话点点头，“每一个神之石碑都是法则具象化的产物，甚至于……空之石碑还曾经有过自我意识。

会不会是其他石碑也曾有过自我意识，但是由于一些原因失去了自我，需要借助宿主这一媒介来恢复？”

“有可能吧，不过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而且在很长的一段历史记载中，也没有任何关于石碑意识的记录。”

爱丽丝对相关的历史文献显然是有所了解，接着林恩的话题补充起来。

“你说的观点也是有人提过的，不过历史上大多数研究者还是认为，这只是一种【平衡】的基本规则而已。

宿主补充给石碑的魔力，或许如同一个循环般，会再度回归到法则之中，如此往复，达成一种平衡。

石碑在这个过程中，只是充当了一个【等价交换】的平台，宿主提供了足够的魔

力，那石碑就会馈赠以对等的法则之力。”

“倒也是。”林恩想了想，这种说法的确也说得通，不过归根到底这都是些不重要的观点而已，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另有其事。

比如……

“所以，教会这次对我下手，就是因为我会破坏掉这种【平衡】吗？”

林恩心中清楚，教会那不遗余力的出手，必然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会带来某种【变化】，而这种变化，一定是教会……或者说教宗阿奇兹不愿意看到的。

“你也注意到了吗？”爱丽丝对于林恩做出的倒显得并不意外。

“嗯，注意到了。”林恩点点头，“无论是之前在学院发生的……【时之魔女】事件，还是龙屿上遇到的【幻梦蝶】，他们之前的行动虽然也是针对于我们，但是……”

“与这次相比，有一个最大的不同。”

看到林恩的话语停顿了下来，似乎是由于刚醒来后，连续测试自身变化带来的精神不支，于是爱丽丝接着话题补充道。

“这一次【血月】主教诺亚的行动，包含了对你切实的杀意。”

爱丽丝的眼眸中，闪烁着如同串联起一切的光点。

“一切的缘由，在于你掌握了【毁灭】法则，这种跳出了阿奇兹掌控的力量，不在他所能观察到的未来中。

阿奇兹的目的是你的空之石碑，以及我的幻之石碑，并且，他需要用你我作为器具，培养出完整的两块上位石碑，才能满足他的目的。

但你打破了空之石碑的【平衡】，使它朝着一个无法确定的方向发展。

为了避免你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干扰，他改变了自己的方式……

杀掉你，给空之石碑重新换一个宿主。

换一个能在他的掌控之中，并且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成长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