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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安艺伦也只有在提到和ACGN相关的事情的时候，脾气才会变得格外暴躁吧。

望月在赴约之前，看了几部他制作的吐槽视频和解说向游戏视频。

很多时候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和弹幕里的观众吵起来，弄得整个直播间的气氛变得很糟糕，有时候即使是他的操作失误，他也会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

说的不好听一些，安艺伦也在自认为厉害的地方有着很强的偏执。

以前的他虽然也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无比执着，但是不会表现得如此外露，更不会随时随地浮躁地口吐芬芳。

时间到底改变了些什么呢。

“你要知道，高中的时候我联合了柏木英理老师和霞诗子老师这两大实力型创作者，最后开发出来的游戏都销售惨淡得不忍直视——游戏发售失败不说，社团都垮台了，你还希望让我去制作游戏？”

「不是你到游戏制作后期又突然改了主意，让整个制作流程重新来过才会变成这样吗……不然霞之丘前辈怎么可能扔给你一个完成了一大半的大纲就抽身的。」

或许霞之丘诗羽当时就是因为和安艺的合作不太顺心，才会在第一次初稿被弃后直接丢下大纲走人吧——望月无奈地撇撇嘴，在心里这样想着。

“我在给那个红坂朱音的社团打过下手以后，一个人也在尝试着去努力做游戏，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最开始我想着用TAKI君的身份制作视频，是为了挣取制作游戏的成本——但是现在想想，我干嘛去做说不定会扑街的游戏？完全是费力不讨好。”

安艺像是没有注意到他有些微妙的表情一样，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宣泄原来没有说出来的想法。

“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人来帮助我啊！！”

他的无助甚至可以从言语间渗透出来。

“制作一部游戏，哪怕只是一部文字游戏——也必须要求心无旁骛，全身心的投入。即使我这么做了，却还是以失败告终。我明明只是……只是想要这部游戏能够成功而已。现实终于狠狠地打了我的脸，告诉我我根本没有才能。”

“遥你或许还不知道吧？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以后，我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居住。为了实现制作游戏的梦想，我整个高三都在红坂朱音的社团里取经。结果毕业后的一年内，我面试了6家游戏公司——都没能成功。”

“我现在好不容易另辟新径，找到了能够维持自己生计的工作，以前日常开销什么的都要自己通过兼职来解决。你能明白我在搬出来住以后，挤在只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一边吃泡面一边剪视频，只希望点击量和收藏能够比原来多涨一些——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想法吗？”

“总算最近工作上有了气色——哪还有什么时间制作游戏？现在我好不容易总算可以通过制作杂谈视频和游戏解说获得一定的收入，你是让我把目前的工作都扔到一边，只为了让英梨梨振作起来，陪她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吗？”

安艺的反问让望月有些哑口无言。

他就差把“那么请问我帮助了你们之后，我自己能获得什么好处吗”给写脸上了。

“我现在是自由职业工作者，只能靠自己的时间和创作力去拼搏——自己都还自顾不暇，哪里有闲心去帮英梨梨振作起来？做人别太何不食肉糜啊你们。”

安艺夹了一块刚刚炸好的鳕鱼块，在将它细细咀嚼吞咽下去以后，脸上露出了有些许黯然的神情。

“我现在意识到了，或许我根本没有那个才能——不，就算我有制作游戏的才能，也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不是吗。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追逐我以前喜欢的东西了。更何况——”

他顿了顿，右手拿起一旁的饮料。

再过一年，他也是可以喝酒的年纪了。

“………我发现我也没那么喜欢游戏了。”

“……………”

望月没有接上他的话，也没有看向他的目光，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面前从一开始就没有碰过的碗筷。

“什么为了梦想做游戏，为了爱好做游戏……听上去简直比小孩子还小孩子气。”

眼镜少年的双眼中，已经不复从前对待自己爱好时会燃烧起来的激情与热忱。

“我为了一日三餐都要拼死拼活地工作，为了往上面爬几乎是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每个月的总收入减去房租水电和吃喝就不剩多少了，还有什么工夫去做梦？那种东西能明码标价吗？”

或许是没有经历大学就直接在社会里拼搏的原因，他的身上散发着比同龄人要更加明显的成熟气息——

不，或许将其形容为颓丧更加合适。

“我现在唯二说得上开心的瞬间，就是看到钱转进账的通知信息，还有去偶像握手会上看到小加藤的时候。我连饭偶像这种事都是出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和金钱，你觉得我

还能花多余的时间来做连企划都没有的游戏？”

一想到自己或许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灰发少年便轻轻皱了皱眉头——但他也没有立刻出声反驳。

因为他觉得安艺说的是有道理的。

起码，到目前为止。

“如果你说让我和英梨梨做出一个可以发售的游戏，将来可以直接从游戏上收取提成倒还好说——但是看遥你的意思，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出一个卖的出去的游戏吧？”

安艺角度刁钻地指出了望月的想法，而后者只是耸了耸肩，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说出反对。

“让我给你们打白工？开什么玩笑？我给你们打工的日子总共算下来能够挣多少钱你们知道吗？”

安艺像是没办法理会望月与英梨梨的脑回路一样嗤笑了一声，再也不去试图掩饰脸上的不屑一顾。

“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别人帮忙，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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