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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有余悸

陈薇珂很早就醒了,醒来感觉,全身发软,不全是发烧的原因,昨天晚上,没睡好,肚子不舒服,起来几次,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

是食物的原因?她也不清楚。

去洗个脸吧,她爬出帐篷站起来,腿有点软,摸下额头不烫了,如他所愿,她的烧退了,脑子也清醒了点,就搞不懂,一个麻烦走了,另一个又来了?

唉,先不管。她在水坑边匆匆洗把脸。

“你这么早就醒了?”

是他的声音。

“嗯,是。”她答应着走了过去。

“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一看到她,脸色就有点严肃,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明明已经不发烧了,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本来,她根本不想说的。

他一直说把她看做孩子,可她并没有把自己当孩子。在她感觉,拉肚子的事情要告诉他,有点羞于出口。

“你必须说出来到底哪里不舒服,这样我可以帮你。”他又追问了句,神情更严肃。

“我没事……就肚子不舒服……”她说得有点扭扭捏捏。

“是拉肚子了?几次?有没有呕吐?”他的声音里出现丝紧张。

她犹犹豫豫回答:“三次,没有吐。”

“难道是吃多了野果的原因?可我吃的更多。”他像是在分析原因,说话的同时,他转身拿起他的包,打开来,在里面找着什么。

“你把这两片药吃了。”

她看到他拿出个小小的纸盒子,里面应该是装的药,他拿出两粒递给她。

她没有马上去接。有这需要吗?拉肚子不也是很平常的事?不能算很严重的事吧?

“我不希望你的身体症状严重起来,快吃吧,我想你已经知道这地方是什么样的!”他紧盯着她,表情更加严肃,甚至能算严厉的。“如果你继续拉肚子,我怕你会严重脱水,现在本来就营养不够,不能让情况变更糟。”

她接过来放进嘴里吃了,他的神情,跟这番话,她不敢不听。

他把剩下的药盒重新放回包里,“今天你只吃烧熟的食物和水,其他的都不要碰,明白吗?”

她点点头。他眼睛里有着很深的担忧,她不太理解。

“有药的话,应该就没事了。”她看着他的包轻声说了句。

“我包里配备的物资和药品,只够三周,但我不知道还需要在岛上待多久才能离开,还有我更不知道,在这之后,你还会出现什么不舒服,也包括我,所以现在开始,任何事都需要小心谨慎。”瑞的表情没有一点放松,“你自己大概不会知道,你比起第一天应该瘦了有六七磅,如果你再拉肚子,到时会更糟糕的。”

瘦?这个字眼听在她耳朵里,真的不觉得是坏事,从她和王筱雨成了死党后,听多了王筱雨嘴里发出这样的话:“哎呀该死,我昨天称了下又重了,天啊,我怎么天天会胖啊?我想要瘦!我要瘦!”

当然,此刻她不会对他的话,表示出任何异议。他的表情太严肃,她也不想再加深自己在他面前是孩子的印象。

“今天你留在这个宿营地,在帐篷里休息,我去找食物。”他在安排着,“你绝对不要乱跑,明白吗?”

他已经把包整理好背上准备出发,离开前又盯着她认真说了句话,“还有,这几天你也不要洗澡,不然身体又会冷。”

她只能点点头。

这个宿营地,经过他的整理后,恢复了些样子,但还是能明显看得出,被刚刚过去的那场暴风雨蹂躏惨了。

这让她心有余悸!也让她明白,听他的话不是什么坏事,而任性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事。

又是一个清晨醒来,陈薇珂明显感觉身体清爽了很多,坐起来后,头没有晕乎乎,身体也不再发软,她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

昨晚,肚子也很舒坦。

也许,是二十岁的身体扛得住,也可能药的效果不错,总之,恢复了,她的心里瞬间涌起一阵轻松。

她爬出帐篷,他那边还是静悄悄的,应该他还没有起来,还在睡。

透过树叶墙的缝隙,她看不到那边有他的人影。

该做点什么事吧,她走进边上的树丛,捡起枯树枝。这是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每天都要生火,会消耗很多。

还好,林子里最不缺少这种枯树枝,前两天的暴风雨肆孽过之后,看来又吹落很多。没多少时间,她就捡了很多,能捆成一大捆了,她看着心里有点成就感。

忽然,不远处传来脚步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她抬头看过去,是瑞,从满是阳光的树林里走出来。

“你的身体好了吗?”瑞看看她,又看看她身边的一堆树枝。

“已经好了!”她用力点点头,这时她才发现他的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原来他很早就出去找食物了。

他点点头,“不过你还是需要多休息,这些事我可以做的。”

“我真的没事了。”她又强

调了下。

他仔细看了下她的脸,然后突然走近一步,直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有点慌却不害怕,感觉像是以前发烧时父亲在用手摸她的额头。

终于,他像是完全相信了。

在宿营地简单吃点东西后,他又是一副要离开的样子,“那你今天还是跟我去沙滩吧,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你能自己走路了吧?”

她飞快点点头,很是同意他这个建议,她正这样想的。

他背上包准备走的时候,忽然,伸手用匕首在边上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划了两下,划完后他转头往幽深的树林里走去。

她跟在他身后,看见了,好奇地走到树干那里看,只见这树干上被划了好多十字,她数了下,一共有十个,这是什么意思?

“你快跟上我!”走在前面的瑞大声喊了句话。

“好的。”她嘴里答应着,开始小跑着去追他。

那个十字是代表什么?她边走边想,难道是代表天数?对,差不多,她自己算算,双脚踏入这个地方,差不多是十天。

已经十天?她觉得过得好快。她边走边在想,还随手捡着路上的树枝,等到了沙滩,她的手上已经是满满一捆,她把这些树枝放到他们之前生火的地方,转身又去捡了,她知道生火煮吃的需要很多树枝。

又捡了一大捆后,她看着地上堆了一大堆,应该够了。

这时,她看见他在远处的礁石那里,于是,她也走了过去,他还是在用他的原始工具刺鱼。

她就开始在那些石头缝里找能吃的东西,有贝壳类的,翻开一些小石头后,甚至还有海里的蟹,虽然不是很大,应该也能吃。

这时,瑞一只手里提着长长的工具走上岸来,他的另一只手里拎着条不大的鱼。

走到沙滩上,他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放在树叉上晒。

当太阳停在他们头顶上的天空时,他们在阴凉的大树下,开始吃煮好的食物。

她正专心地吃着,隐约觉得坐在另一边的他,在不时看她。她转过头去看他,他的目光正在她身上,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她问。

“我是觉得你,现在像是变了点……”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点研究味道。

“变了什么?”

“变得更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不是真的白痴,再怎样也是可以辨别一些事情的对错。”她不觉得他的话是称赞,反而她听了感觉脸热辣辣的,可能是阳光强烈的缘故。

“这很好。”他轻声说道。

她看他嘴里说着很好,脸上却没有半点好的表情,就只是死盯着远处的海平面。

远处的海面上,除了海水,其实什么也没有,在她眼睛里,是什么也没看到。

但突然,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疯了般抄起身边的包,撒开腿疯狂地往海里跑。

她被他的动作惊到,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见他在跑的时候,已经从包里拿出个什么东西,他举起手,把手里的东西对向天空,随后,空中发出一声巨响,像是雷声,整个天空被炸响了,把她惊得差点跳起来,耳朵也震得嗡嗡响。

响声过后,天空中升起一团白雾。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脸震惊,继续盯着他,他此刻就像个疯子,在跳着蹦着,不停冲着远处的大海挥着手,嘴里还在大声叫喊着。

但她听不清。

他这样的行为持续了几分钟吧。

突然,她看见他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砸在沙滩上,又看见他抱着头,慢慢跪下来,跪到沙子里,一动不动,可突然,他又猛地站起来,双手不停向着空中做出挥拳的动作,嘴里还在大声喊着什么。

她很害怕,又有点担心,他此刻的状态,让她非常陌生,像是一头发怒的狂暴的野兽。

他是怎么了?病了?还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终于还是移动脚步,向他走过去。

“Fuck!Fuck!”

走近点后,她听清他的嘴里在骂着一个英文单词。那声音听着是极度的暴躁和狂怒,还有深深的失望。

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心里越来越害怕,停住脚步,站着不动。

他在她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停止了挥拳的动作,猛地双腿又跪在沙子里。

“Why?”

她听到他的嘴里在不停喃喃自语一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