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声音从脖颈处传来,带着厚重的热气洒落,惊起一阵颤栗。
环住他腰肢的手微微用力,努力稳住身形。
温幼宜听见他说。
"要你永远伴我左右。"
清浅笑声自她口中传出,男子身子一僵,缓缓支起身子,满含希冀的面容落在她的眼中。
深邃无波的眸中尽是炙热深情,烫的她心口发颤。
她说,
"殿下竟吓唬我,这哪里是难治的病。"
"明明简单的很。"
"我会伴子瑜左右,永远,永远……"
满含希冀的面容一亮,身躯再次被搂入怀中。
她再次看到那抹红色,那是一株开出院墙的红梅。
在这白雪皑皑的天地,耀眼而独立。
仓皇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温幼宜收回视线,轻轻推开紧紧拥住她的男子,"有人来了。"
独孤翊松开手,不高兴的嘀咕,"来的真不是时候。"
话音刚落,德善撑着伞连滚带爬跑进来,看到立在廊下的两人,眼眶就是一酸,泪珠啪嗒啪嗒直往下落。
看的温幼宜都愣了,琢磨找时间跟德善请教一下,这秒落泪的绝技。
独孤翊皱眉嫌弃,"别哭了,一会给你眼泪冻住。"
德善擦擦眼泪,手一伸就要朝前扑跪,被匆匆赶来的锦书一把抱住。
"大冷天的,您这腿刚好点。"
独孤翊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出什么事了?"
锦书将人带到廊下方才拱手回话。
"皇上传下密旨,让您带着三小姐一同远赴北地。"
廊下静了一瞬,温幼宜怀疑的揉动耳朵。
锦书刚说什么?
让她随军北地?
皇上疯了吧?
她去不就纯纯耽误事吗?
独孤翊也是不敢相信的再次询问,"你说什么?"
锦书只得再次重复,"让您带着三小姐一同北上。"
"为什么?"独孤翊不解,"北地冰天雪地的,幼幼如何能承受?"
锦书面无表情的摊手,面无表情的复述,"皇上说,既然您这么不放心三小姐,那就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好了。"
独孤翊"……"
得,明白了。
报复他呢。
温幼宜"????"
她惹皇上了?
她最近应该挺乖的啊?
那皇上折腾她干嘛?
想到什么,视线缓缓转到一旁脸色不自然的男子身上。
"不放心,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子瑜,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独孤翊别过脸去不看她,"你去玩吧,我进宫一趟。"
锦书拱手,打断他往外冲的脚步,"您去了也没用,皇上说了不见你。"
"为什么?"独孤翊不理解。
德善卷着袖子轻讪讪一笑,"皇上说您太烦人了,让您滚远点。"
温幼宜,"……"
我是你们兄弟……中的一环吗?
她去边关,除了耽误进度,还能干什么?
嗯。
还能被冻死。
"那个我能不能去见姐夫。"
德善缓缓摇头。
她继续试探,"那见见我长姐呢?"
德善继续摇头,"皇上有旨,温家人也不见。"
温幼宜深吸一口气,面上的温和的笑意好似快要龟裂,紧咬后牙,"所以,就是我必须要去的意思是吗?"
德善点头,"德顺是这么说的,他劝了好几回,都是这个结果。"
温幼宜浅笑俯身,"温家三女接旨。"
独孤翊拉住她,眼底有些懊悔,"是我冲动了。"
"所以你到底干了什么呢?"假笑女孩眯眯眼。
后脊一凉的独孤翊默默裹紧大氅,附在她耳边,轻声嗫嚅。
"我昨日把你写进族谱了。"
假笑女孩的笑脸寸寸龟裂,明亮的眉眼满是不敢置信与震惊。
微微张开的嘴,被她下意识用帕子捂住。
"你说什么?"
独孤翊抿抿唇,扫视一圈后,见此处都是心腹之人,再次重复。
"我昨夜把你写进族谱了。"
话落,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的面色。
温幼宜捂嘴的帕子并未落下,眼底震惊逐渐被挣扎与慌乱取代,慌乱垂下头。
说不动心是假的,毕竟此番动作,算是彻底将两人绑在一处。
只要她不犯七出之罪,这王妃之位便不会再有任何差错。
只是一想到那件事,便只剩挣扎。
"幼幼,你不高兴吗?只是先添上,大婚次日还是要拜宗祠的。"
慌乱
的心神逐渐平静,她笑着仰头看他,面上带着几分羞涩。
"我自是高兴的,就是有些惊讶子瑜的大胆。"
独孤翊松了口气,揽住她的肩膀,接过德善手中的伞,拥着她朝院门处走去。
"反正你只会是我的妻,我这不过是将你早些写了进去。"
"带你在府中走走,顺便让府中绣娘给你加急赶制些御寒的冬衣。"
温幼宜顺从的跟在他身侧,视线匆匆扫过尺墨,重新含笑落在独孤翊的脸上。
"也不知道北边的雪停没?娖儿他们可是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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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雪越下越大,肆意飘落的雪花掩住一切痕迹。
越往北走,车队越是难行。
官道两旁逐渐可以看到雪包,从最开始的一个,变成两个,三个……到现在几乎连成一片,像是形成一道堤坝。
独孤衡娖跟姜淮牵着马,艰难行走在官道之上,入目除了皑皑白雪,再无其他。
他甚至不敢去扒开那连成片的雪包。
"姜世子,还有多久能到灾区。"
姜淮摸出怀中地图,借着身子的遮挡,仔细辨别,随即小心翼翼将地图收好。
"按照之前的速度还需要两日,如今怕是要走五日了。"
独孤衡娖点头,卷翘的睫毛已经挂着冰霜,包起的脸颊已经冻裂,隐隐还能看到冻干的血迹。
但他一步都不敢停,灾区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派去调配物资的人也迟迟没有消息。
他只能祈求自己能走的快些,再快些。
他早到一分,就能多救一个人,难民便能少受一些苦。
可这雪就是不停,自打入了北地,马匹除了最开始两日还能奔跑,之后便只能慢慢的行至,到现在只能由人牵着走。
官道上的雪已经快抹过膝盖,越往北走,雪越厚。
牵着缰绳的手早已冻僵,只能隔一会放入披风中暖上一暖。
【看小说看入迷了,差点忘记时间,哈哈哈哈,呜呜,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