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小城雪花开始飘落了,刚开始一片一片。慢慢的就开始密密麻麻的飘落,不一会已经是白茫茫一片,楼阁、房檐、树梢,远处的山和田野都已经是银妆素裹。
冬雪很美,尤其是在北方小城郊外的树林里,在太阳升起的刹那,初生的阳光透过松树林的缝隙洒落一地,闪耀着银光,穿着沉重的批靴子,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作响,深呼一口气,迎着阳光呼出,泛起阵阵白雾,地上的枯草早已被大雪掩埋,寻不出踪迹,由下而上望去,充斥着一种空旷而又苍凉的美,更远处还有白雪皑皑的雪山,这里的雪山比不了藏地的大雪山,只是在冬天出现短短数月,待到春分见晓时,绿油油的小草又开始长满山坡,夹杂着各色各样的花朵,都说冬雪无情,其实不然,只是世人所求不同,便有了不同的因果,冬雪下面是满满的生机在厚积待发,缓缓的爬上山,站在山顶向东方望去,太阳已经整个都升了起来,呼吸伴着白白的雾慢慢飘散在空气中,小城后山不大,但有很多座山,连在一起起起伏伏,此刻迎着日出观赏起来霎时好看,一时间脑海里的杂念全部被冲散,没有温度的阳光照耀在身上竟有一股热流升腾而起,静静的闭上眼睛就可以听到山的私语、雪的私语、风的私语,就这样一直很安静额度过一个早上。
坐在山顶的萧琪像是一个雕像一动不动,这是在后山深处,记得刚上初中那会萧琪只带过一个女孩来过这里,小城后山没有大型野生动物,但小草蛇也是有的,很少有人来,但是这里是观看日出日落最佳的地点,小城四面环山,这座山可以俯瞰整座小城,不知过了多久,积雪逐渐开始消融,睁开眼睛,缓缓呼出一口白气,映入眼帘的皆是最熟悉的事物,倚靠在背后的树上还有一对恋人拿小刀刻下的字,萧琪伸手颤抖的抚摸着这些痕迹,就像抚摸着恋人的脸庞,泪水滑过脸颊。
“我把你丢了,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寂静的树林一声声伴随着哽咽的呢喃传出,空气中多了一丝悲伤。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只记得第一次她迎着阳光从我身边路过,我以为那是你又回来了”。
“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现在我的年龄很尴尬,虽是少年身,但我经历的这些事情早已把我折磨的像是一个三十岁的小老头,和她在一起我的心很静,很舒服,就像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我喜欢和她在一起”。
“我们这个年龄谈爱情很尴尬,不真实,也很稚嫩”。
“你说,如果没弄丢你,我是不是就不用再纠结这些,说不定你会揪着我的耳朵严重发出警告,你说日出和日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你说我们要一起看完世上所有的日出日落,雪山、丛林、大海边,我们会一起冒险,然后再每个地方都留下我们的足迹”。
“这些我们都还没完成”。
“你说我这算不算背叛你,不算吧,是你没有守住我们的约定”。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停止了,整个山顶很静很静,萧琪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像是隔空在对话,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孩童,一会哭一会笑,只有此时的他才能彻底卸下所有的面具真实的面对自己,不用顾忌亲人,也不用担心被窥探。
时至下午,萧琪依然没有起身,靠着树依然自言自语,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天气开始由明朗转至暗沉,雪还没来及融化就又开始飘雪了,不一会伴随着风的嘶吼声,大片大片的雪花开始飘落,萧琪没有起身,而是伴随着风声更是大声的诉说着什么,都说人是一种多变且多面性的生物,萧琪就是,不能说是人格分裂,只是在不同的情况下有不同的面具,只是那都不是真实的自己,因为真实的自己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自己才敢去面对,因为那时而善良时而狰狞的自己没有人敢去面对。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雪花越来越密集,不一会萧琪身上头发上皆被雪花覆盖,萧琪脸色早已被冻的发白,但是依然没有起身的迹象,再后来已经听不到自言自语了,而就是这样静静的坐着,就坐着一动不动,知道天色越渐昏暗。
“看来今天是不能陪你一起看日落了”,声音有些嘶哑,言语中满是惋惜和哀叹,雕像动了,艰难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刻痕,然后颤颤巍巍的的向山下走去,像极了一个年迈的老头,天色越来越暗,风雪也越来越大,僵硬的身体在走路好久才慢慢的变得灵活起来,旧伤处隐隐传来一起疼痛,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了,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而且还是在下雪后的老林子,上山的脚印早已被覆盖不见踪迹,好在下雪的时候可以看清方向,这片林字萧琪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就是走的慢些,多花些时间而已,都说风雪无情,还真是,走走停停大约过了个把小时左右,这才到来山下,脚踩在硬化路上,疲累的身体一下狠狠的摔在雪地上,萧琪忽然感觉身体很冷,刚才下身满身是汗的萧琪这会居然感觉到来冷,头开始昏昏沉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第一反应就是发烧了,心中暗语:倒霉,这也理所当然,哪有人在风雪中冻了
几个小时不生病呢,更何况自己免疫力本来就比常人低一些,挣扎着起身,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无力,头更沉了,很困,萧琪好想在这个地方睡一觉,但是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还不能睡,但人已经摇摇晃晃了,猛一咬舌尖,疼痛刺激了疲累的神经,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脑子虽然迟钝但是萧琪知道此时回家已经大概率上不可能了,自己受过伤,免疫力低,发烧比一般人容易昏厥,也就是少迷糊,胡乱的抓起一把学狠狠的摸擦在额头和脖子上,现在离自己最近的就是老厂房了,打定主意,然后慢慢向老厂房的方向走去,时间没有比现在更难熬了,一分一秒仿佛就像一个实际一般,都说度日如年,这一刻的萧琪就是,就像初中学堂下午的第一节课一样难熬,虽然潜意识在不断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但两眼皮早已打的不可开交,近了,越来越近了,老厂房那微弱的灯光越来越近了,但是身子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了,感觉地面在来回摇晃,七扭八拐的,此时的萧琪没醉却像极了一个醉汉,近了,萧琪忽然感觉老厂房的灯光在向自己走来,也是摇摇晃晃的,奇怪,灯光越来越近,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音响,因为自己身上发出很熟悉的音乐声,灯光越来越近,萧琪意识已经越来越迷糊了,仿佛看见了吴颐洋在向自己跑来,一边奔跑一边呼喊自己的名字,萧琪再也坚持不住了,眼睛一闭身体沉沉的向前摔去,嘴角含笑,像是紧紧的抱住了吴颐洋。
下午,月明小区
萧晓静早早做完呢功课又预习了一下周一的课程,午饭后懒懒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和飘落的雪花,萧晓静没来由的心神难安,妈妈还在午睡,难得公休日,老爸早上早早就出去了,估计回来又很晚了,工作特殊性,基本上老爸的公休很难完整,摇摇了头想把不安的情绪甩掉,独自走向书房,打开音响,古琴悠扬的声音慢慢响起,萧晓静这才闭气静神端坐桌前,缓缓提笔抄写起古诗,不安稍稍有些减弱,一连用小楷抄写了十首古诗后,手心已微微出汗,原来写字也是一件及耗费体力的事情,长舒一口气,放下笔墨,静坐案前,不由自主的响起小学时候和萧琪、吴颐洋她们三一起在大院练习毛笔字的日子,当时最熟萧琪写的丑,极不认真,还时不时的在自己脸上画出胡子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在那时的萧晓静眼里那就是一个傻货,也只有吴颐洋才把某人当个宝,天天黏在某人屁股后面,而自己自然而然也就一起了,转眼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早已物是人非,就像唐婉的词里写的一样: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是啊,今日不同往日,早已是咫尺天涯,如果记忆可以被修改,萧晓静一定把那些往事全部擦去,然后书写一个快乐的结局,但是不能,那一丝心烦意乱又索绕萧晓静心头,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六点了,按理说周六的晚上因该是最惬意的,没有晚课,吃完饭还可以看会电视,偶尔可以熬熬夜,稍晚点休息,可今天不知怎么心神难安,胸口像是被压了一颗石头喘不过气来,到底是应为什么呢?传说古代送夫出征后的妻子在家里很容易出现心神难安的现象,自己一黄花大姑娘一未嫁,也为有心上人,怎会出现这种情绪,难道是老爸,或者是他,随后又摇摇头,那臭小子估计此时正享受电影呢,又或者是在聊某个良家呢,现在有手机了更是如鱼得水了,自己瞎操心了,可不安没有减淡反而越来越浓,萧晓静急忙起身跑向卧室去拿手机,“嘟嘟”响了两声后电话接痛了,萧晓静忙送了一口气,急忙嘱咐老爸注意安全,小城的冬天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过老爸又单位的车派送,过会就到家了,拍了拍胸口,就是自己想多了,萧晓静自己安慰自己,不安的状态恰好被餐厅出来的萧妈看到了。
“晓静,怎么了?刚给你爸打电话了?你说你爸这都周六了也不得休息”,萧妈边在冰箱取东西边嘟囔道。
“职责所在,我爸也是没办法,你就别埋怨了,尤其是在我爸面前,我爸说这回正往回走着呢,一会就到,我们一家人还能吃个晚饭,这部挺好嘛”,萧晓静撒娇的朝着萧妈说道,女儿果真是老爸的小情人。
“好好好,反正你处处向着你爸,既然你爸快来了,你先摆好碗筷,我再做个汤就好了“,萧妈说着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忙活起来。
萧晓静微笑着进厨房拿起碗筷走至餐桌前开始拜访,最后一个碗刚摆好忽然发现不知道碗边出现一个小豁口,怎么感觉都不舒服,这完全是受萧琪的毒害,那个臭小子打小开始就不习惯有豁口的餐具,老一辈苦日子过的久了,碗有没有豁口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在大锅饭时代有碗就不错了,到了年轻一辈反而越来越挑剔,想都不想萧晓静拿起那只碗转身进厨房想再换一只,哪知一转身手一滑碗连带着也飞出去了,”砰,哗啦”,瓷器撞到地板的声音,很脆很响,吓得萧晓静也一个机灵,心脏漏跳了一拍,萧妈转过身一看情况,微微一笑:“这孩子,怎么毛手毛脚的,小心点别拿手碰,用扫把处理一下,小心伤到手,岁岁平安”,萧晓静赶紧弯下腰准备先把大块捡起来放到垃圾箱,这事=时手机铃声响起了,一个手急忙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