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登山狼,去时落水狗。
两千黄巾夜袭不成,反被斩杀大半,其余尽丢盔弃甲而逃,溃不成军。
西风瘦马杀得上瘾,转身跑回来就要骑马追上去全部杀光。
在战场上陷阵冲锋,砍瓜切菜的感觉,最是让他痴迷。
刘莽及时拦住了他,并且神色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们该撤退了。”
“......你是真怕死啊你。”西风瘦马顿觉扫兴,吐槽道。
刘莽道:“我担心的不是管亥,而是龙腾和盛世极有可能会趁机先拔掉你我这两个眼中钉,至少我是他们,便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对吧,是你鼓动着把他们叫过来的,你这......”
西风瘦马颇为无语的看着刘莽。
刘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走一步看一步,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那,就这么放弃了?”
“不,只是撤退,退到三十里外去,并不是直接打道回府。”
西风瘦马顿了顿,心中沸腾的战意渐渐散去,重回理智,又认真思考了一会,问道:
“你是说,管亥会放弃攻城,被迫突围,然后咱们半路截杀?”
“你还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刘莽不吝夸赞,又补充道:
“但更准确的说,是只有管亥由攻城转突围,咱们才有机会截杀,否则这一趟就只能是陪跑看戏了。”
西风瘦马皱了皱眉头,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复又问道:
“可这是游戏,攻打牟平可以说是剧本流程,管亥他,他能有这么高的自主智能?”
“这就是这个游戏最大的魅力。”
刘莽笑了笑,而后开始指挥队伍下山,并向北撤去。
西风瘦马在原地顿了顿,忽然摇头轻笑,喃喃自语道:
“看来还真是没跟错人......”
说罢,牵着马一同下山去,不再争议。
......
......
夜匆匆,很快便会过去。
而子时爆发的战斗更是早已结束。
黄巾军夜袭四胜两负。
龙腾的玩家们聚在一起,而后不得不认清现实,无奈向后退去十里,等待后续到来的同盟部队。
黄巾军十里连营的帅帐内,管亥对昨夜的战果也并不是很满意,脸色难看,眉关紧锁。
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他已找不到攻下牟平的机会,于是抬头看向帐内的一众将领,缓声说道:
“诸位,此战危矣。”
这话里藏着很隐晦的意思。
此言一出,众将领心中一震,面面相觑,无一人敢搭话,而后又极为默契地转头看向帅帐内,此刻唯一坐着的一位削瘦男子。
那人是地公将军张宝派来监军的,名张崔石。
据说是张宝的亲戚,颇受信任。
“管将军,你可是立下军令状要十五日攻下牟平的,怎么,我听你这意思是想撤军了?”
管亥略带失望地扫了其他将领一眼,无一人敢直视。
管亥的目光最终落在张崔石身上,沉声说道:
“张监军,我军后方昨天能那般明目张胆的出现四千敌军,不日必会有更多的敌军赶来......”
“所以你还真是想撤军了?”张崔石丝毫不顾及管亥的颜面,直接打断。
“......好。”管亥双拳攥紧,强压着火,挥拳直接捶在面前的摆着地图的大桌上,发出砰响,低喝道:
“传令全军,辰时造饭,巳时起军,一日,一日攻下牟平!”
营帐内众将领骇然,如此突然,如此命令,这怎么可能成功,玩命吗?
玩命都不可能攻下牟平。
就连张崔石也是大为惊讶,但很快又感觉看来自己说话还真挺好使,不错不错......
管亥阴沉着脸扫了他一眼,心中怒哼出声。
......
......
辰时。
黄巾军营内,四千土灶大火猛烧,蒸腾白气中肉香靡靡,随风一道飘向牟平城头。
守城的小将一闻到如此香味,当即变色,立刻派人向郡守汇报。
黄巾贼人要强攻牟平!
巳时。
黄巾军营内四万余名将士吃饱喝足,直接砸了土灶,开始在牟平城二百步外集结。
咚!
一声战鼓响,而后数十架战鼓同时擂响,鼓声如雷,急促狂乱。
黄巾军三大盾兵方阵同时前压,其后弓步混合军阵紧随其后进行箭雨掩护。
且在牟平城东与城西两面,几乎同时各有一万黄巾发起进攻。
黄巾军巨大的人数优势彻底铺开,牟平城内仅有的七千守军压力暴增,频频有黄巾士兵冲上城头,挥砍冲杀中,守军伤亡数激长。
喊杀声震天。
将将晌午,双方合计死伤人数便在五千人往上,已然堪比前日攻城时一整天的死伤人数。
战斗还在继续,且愈加疯狂。
牟平城的防守几度险些崩溃,直到田单及时出现坐镇指挥,这才勉强控制住了局势。
但战局依旧不容乐观。
牟平城北一里之外,管亥遥望着前方战场,以及城墙上那道挥舞长刀如砍瓜切菜般的魁梧身影,眉头紧皱。
他心中已隐隐能感受到有此人在,牟平城恐难攻破。
至少今日必不可能破城。
但......总该是要表个态的,这样自己选择撤军,今后便无人可以指摘什么。
管亥的目光落在身旁正看得一脸兴奋的张崔石身上。
至少你不会,因为你是个死人。
张崔石并没有感受到管亥的目光,注意力全在前方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看得兴起,振臂大喊道:
“对!就是这样!砍他......”
......
......
日头西斜。
已是近黄昏。
牟平城终是没能被攻破。
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黄巾军,城墙上爆发出一阵阵劫后余生的欢呼,甚至嘲讽。
黄巾士兵低沉着脑袋退回军营,在庆幸自己没死的同时,士气大为受挫。
但管亥并不在意这些普通士兵如何,他的亲信部队至今编制完整,这些普通的士兵即便是死光了,日后再招募便是了。
帅帐内。
管亥再次说出那句话。
“诸位,此战...危矣。”
“管将军......”张崔石拍案而起,便要施压。
却见管亥直接抽出腰间佩刀,一刀便砍断其头颅,鲜血自脖颈断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大桌上的地图,红得渗人。
张崔石立时毙命,无头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头颅则飞落在大桌地图上,因滚圆而轻轻摇晃,鲜血汨汨而流。
“张监军亲临阵前,有感将士之精诚勇猛,遂亲自持刀冲上城头,斩杀敌军十数人,不幸身死......”
管亥的目光扫过一众将领,眼神中带着威胁,手中大刀上的血还在嘀嗒地淌着。
“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赴汤蹈火,绝无二心!”
一众将领立即单膝跪在管亥面前,抱拳效忠。
“好。那就传令全军立刻入帐休息,今夜急行军,在敌军尚未形成合围之势前,冲将出去!”
“谨遵将军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