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说两日后华容城中会有一场地下拍卖会,你跟我一起去。”
“不是。”
宋清初瞪他一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景忱挑了半边眉毛,疑惑反问:“你说想在焦煌山上建起一个庄园,难道不需要人,不需要专门木材渠道,也不需要人替你设计?你打算自己添砖加瓦在花个三十年将这庄园建起来吗?”
“……”
不是。
她也就在许景忱面前提过一次山庄的事,怎么这个人想得比她还要多?
这合理吗?
宋清初哑口无言,许景忱缓缓道:“这场拍卖会到场的富贵人家不少,其中也可能会出现些擅长机巧建设之术的能人,多去看看没坏处,就这么定了。”
“……哦。”
无法反驳。
被许景忱这么一提醒,宋清初连夜将可能需要的东西列了个清单,大致估算了一下价格后发现了不对:银子不够啊!
她这段时间赚的钱还真不少,至少够普通人家活个两辈子的了。
但如果想要在焦煌山上搭建起山庄,那恐怕还是远远不够的。
宋清初算了笔账,如今家里进项主要来自金华茶楼的盈利,其次是她和醉仙楼的合作,底下那些卖粮食、卖果子等等的零碎进账加起来,再刨去各项支出的话,每月大概能有个一千两的净收入。
乍一看不少,可想要在焦煌山上建山庄,十万两白银打底了。
虽然宋清初没有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打算,但按照目前的进度攒,估计还要两年才能动工。
的确是有些拖了。
看来还得想办法拓宽一下转银子的渠道。
宋清初琢磨一宿,琢磨出不少点子。
翌日一早正打算拿去跟许景忱商量商量可行性,郑科先找上了门,神色很不好:“清初姐,地里出事了!”
宋清初:“……”
地里还真是三天两头出事啊。
片刻后,宋清初和许景忱到了地方。
猎人队已经将惶恐的村民们隔在了田埂周围,宋清初被郑科领到地里,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大片不详的焦黑色。
宋清初第一想法是:不会是哪家小屁孩在田里玩火不小心燎了一片吧?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是。
伴随着走近,一股说不出臭味弥漫在田埂附近,很难形容,像是腐烂的鸡蛋,又像是在闷热潮湿地方放了好几天的剩饭剩菜,十分令人作呕。
宋清初连忙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这玩意儿够得上生化武器的级别了。
她听见许景忱问:“怎么回事?”
郑科答道:“暂时还不清楚,这是王叔家的地,平时一直都是是春花婶婶在照料,昨晚还好好的,今儿早上一来看就成这样了。许大哥,事情有点麻烦。”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那乌漆嘛黑的地方。
宋清初定睛一看,差点儿把早上吃的早饭原样吐回去。
天气已经入了秋,田里的水都已经放了出去,这处却格外湿润,成了一块淤泥,淤泥里边边冒泡边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气,最重要的是——里边居然有白花花的虫子拱来拱去!
那场景,啧。
宋清初“嘶”的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哑声道:“这什么玩意儿?!”
空间应声蹦了出来,然后跳了红:查无此物。
宋清初:“?”
“这些淤泥存在的地方,草梗都被腐蚀了,村民们吓坏了,不敢靠近。”
郑科皱着眉头说:“我们猎人队的人也来看了个遍,却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就算是生虫,这个时节也不应该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许景忱“唔”了一声,他倒是表现得十分淡定。
“能清理吗?”
“暂时还没试,想让清初姐你们先来看看。”
宋清初接过话:“这虫子我不知道是什么,至于这些淤泥……”
她鉴定了一下,这回倒不跳什么“查无此物”了。
“成分复杂,缺少信息;提示:有毒。”
她眉眼微微一沉。
若说刚才那个“查无此物”只是让她心里起了疑虑的话,这句话就是确认了她的怀疑: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
许景忱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一变,心里便也猜到了几分。
他问:“村里目前是否只有这一处?”
郑科愣了一下,从许景忱的这句问话里听出来了点别的意思,他摇摇头:“暂时还没组织人去村里别的地方查看,不过大家现在对自家土地都宝贝得很,就算现在不是播种期,如果出了事,现在这个时候也早该像这样通知咱们猎人队的人了吧。”
顿了顿,他问:“需要排查一遍吗?”
许景忱摇摇头:“算了。”
这些人说话间,宋清初也偷偷从空间取出一点灵泉洒在了淤泥上。
那些白花花的胖虫子立刻像是见了火的纸一样,窸窸窣窣地烧着了一片。
然而虫子虽然没了,淤泥还在。
宋清初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她对郑科道:“用火烧应该可行,你先试试。”
不管什么妖魔鬼怪,总归还是蛋白质,那就没有不怕火的。
郑科立刻拿来火折子。
火焰从淤泥上升腾而起,一下窜得老高,看样子这淤泥还是个易燃物,淤泥都烧成这样,更别说里边那些虫子了。
许景忱拉着宋清初离远了些,躲开了那升腾起来的烟雾。
趁着郑科做防火措施的时候小声问:“看出来什么了吗?”
“没,但是是人造物,你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吗?”
许景忱摇摇头,转而又道:“不管此物出自谁手,这都只是个开头。”
“我知道,你猜这次会不会又是杨霞和宋锦绣?”
“不止。”
许景忱道:“那两个人就算参与其中,应该也只是引路,这田里的事应该不是她们做的。”
“你怎么知道?”
“田里的水刚放完半个月,周围还都是潮湿的,你觉得如果是那两个人前来作妖,会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吗?”
宋清初回身看去,自己身后有一串清晰而杂乱的脚印,而淤泥距离田埂也有相当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