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
梁秋白任劳任怨地给宋清初解释:“百花阁选花的标准十分严格,品种是其次,最重要的一定是自然生长,而非大家培育出来的。一旦被发现,取消资格不说,这辈子都要被百花阁针对。”
“原来如此。”
还挺讲究。
亭内一片静默,陈老见众人无言,又在铜锣上敲了一记,大声道:“那么,春华宴开始!”
几个身着浅红衣衫的清秀姑娘从中央的亭子里走出来,依次走过十三小亭,很快也来到了宋清初这。
梁秋白小声道:“这是顺序牌,随便取一个就好。”
姑娘站在台阶下,将托盘高高举起。
宋清初随手拿了一个,一看,十三号。
啧。
运气真差。
像这种场合,肯定是越早出场越有胜算。
不过算了。
真金不怕火炼,既然许景忱敢说栖霞拿名次没问题,她就敢信。
接下来就是各人按照顺序,戴上面具走出来,拿上自己的花,带到水榭中央鉴定。
旁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欣赏,不能出声也不能走动。
宋清初一开始还觉得有趣,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但很快就看腻了。
不明白这玩意儿到底何德何能能被称之为赏花宴。
她干脆专心致志地嗑起瓜子来,偶尔碰上好看的山茶花才多瞄两眼。
就在宋清初在心里琢磨起许景忱到底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
宋清初猛地抬头。
水榭中央的高楼上,一道目光居高临下地垂了下来。
那目光带着玩味和探究之意,而且本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就这么大喇喇的。
宋清初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隔了一道帘子,看不清楚脸,隐约知道是个男人。
真没礼貌。
她一拂袖,将左侧的帘子彻底放下来,挡住了那道视线。
“咦?”
高楼中,身穿一身月绸丝的男人挑了下眉头。
旁边立刻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关切询问:“主子,怎么了?”
“看见个东张西望的小东西,居然还不给我看了,真有意思。”
“主子又在偷瞧姑娘了。”
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隐晦的不满,扭了扭身段,嘟着嘴将身子往上凑了凑:“是清荷伺候得不好吗?”
“呵呵,怎么会呢?”
男人不客气地一把握住清荷柔软的腰肢。
“哎呀!”
清荷媚叫一声,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却没带上分毫感情。
他将清荷当做了个人形物件,随手把玩着,忽然开口:“来人。”
小门外走进来个侍卫:“主子。”
“拿了十三号封牌的亭子里的人是谁?”
侍卫拿出名册,看了一眼答道:“一男一女两人,女子不知道身份,男子是醉仙楼的梁秋白。”
“梁秋白?他竟也来了,还带了个姑娘来参加我的赏花宴,当真是被他家老头逼得紧了吗。”
“主子。”
侍卫又看了一眼名册,纠正道:“来参加赏花宴的其实是那位姑娘,梁公子似乎……只是顺带的。”
“哦?”
男人脑子里又闪过方才在帘幕后一闪而过的眼睛,清澈又通透,像是昏暗天幕上的晨星一般,心里的兴趣顿时更浓了。
“去查查这姑娘的身份来历。”
“是。”
侍卫下去后,一边的清荷不高兴了,撒娇道:“主子,你都有清荷了,还要看其他女子么?哼,主子这般薄情,清荷……”
“要走?”
男人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撒娇,嘴角笑意扔在,眼神却冷了下去。
清荷一愣,随后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连忙跪了下来:“主子,清荷不是故意的,还请主子不要赶清荷走!”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将明艳和清纯完美结合起来的美人脸,世间之人口味各不相同,他呢,就偏好那些天真清纯,笑起来还明艳的美人。
这女人因此能在他身边待这么长时间。
可方才惊鸿一瞥,亭中那姑娘似乎更对他的口味,于是对待清荷的耐心便削减了不少。
清荷的身子颤抖着,显出了几分带怯的惊惶,看起来楚楚可怜。
男人面色稍缓,轻轻按住了她的头,缓缓道:“做好自己的本分,来,起来吧,主子怎么会同你置气呢?”
清荷战战兢兢地重新起来,钻进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目光依旧在那亭子周围逡巡,清荷也跟着看了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但原本美貌柔弱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杀意。
谁要跟她抢主子,可别怪她不客气。
“主子,清荷
身子忽然有些不适,可否允清荷先下去更衣?”
“唔,去吧。”
男人干脆地放开了挽着她的胳膊,毫不留恋。
清荷漂亮的脸蛋上浮起嫉恨和不满,但她分毫不敢表现出来,天真柔善地一笑:“主子可要等着清荷哦。”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清荷无声地咬了咬下唇,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清荷召来随身的侍女,眼神一下阴狠了起来:“你替我去办件事。”
她耳语一番,侍女露出惊讶惶恐的表情。
“小姐,这,这,奴婢不敢。”
“怕什么?”
杜清荷冷声道:“只要你办得干净利落,就不会有任何人知晓。若是传了出去……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侍女抖了一下。
“快去!”
侍女没办法,只好满心忐忑地转身去了。
“哈——”
宋清初打了第八个哈欠,感觉人都要睡过去了。
梁秋白差点儿被她传染,无奈地道:“清初果真特别。”
她:“……”
一听到“特别”两个字她都快ptsd了,她激灵一下,警惕地看向梁秋白。
梁秋白苦笑一声:“我说的意思是,常人在这个场合,早就紧张得坐立不安了,你却如此淡定自若,想来这样的场合对你来说并不稀奇。”
宋清初没听出他话里隐约的试探,闻言松了口气,随口道:“倒也不算,只是摆烂躺平太久了,那根紧张的弦被腐蚀得差不多了。”
要说大场面,以前电脑一开,网络一联,什么大场面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