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初睡梦中觉得一阵窒息。
猛地一睁开眼,就发现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呃——”
她慌乱间,喉咙里发出一阵阵难受的声音,手脚胡乱扑腾。
“我刚刚给你下了毒,你若是想活命,就得听我的话,救我出去!”低沉阴鸷的男声,乍然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脖子上的力道一松。
宋清初忙拍着胸口猛咳一阵。
喘息几口后,看着对面脸色苍白虚弱,眼神却无比冷静沉着的俊逸男人,她蒙了。
这人谁啊?
与此同时,脑海中陌生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宋清初:“!”
她好不容易熬到博士毕业,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享受大好人生,竟然因为扶老奶奶过马路遭遇车祸一命呜呼,还赶个时髦穿越了?
原主还是个古代穷山沟沟里的可怜娃,娘早死,爹续弦后遇到灾荒也饿死了,逃荒路上还被继母和继妹合计将她卖给同村的恶霸流氓张强。
原主惊慌之下就跑了,结果慌不择路倒霉催摔下山坡,正正好砸在了这路边的祭死窖里上,还把这里面的少年砸晕过去。
想到这里,她啧啧一声。
看向少年的眼神都变得幽怨。
这人是真狠啊,比她早醒过来,竟然还给她下了毒。
少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眯起那双好看的眸子,凉凉地盯着她。
“我腿摔断了,你背我出去!”少年哑着嗓子威胁:“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里。”
啧!
生活不易,宋清初叹气。
认命从地上爬起来,在周围找了几根解释的藤条,将它们缠绕起来,确定结实过后,她绑在了少年身上,艰难地往外面爬。
祭死窖,顾名思义,逃荒路上那些走不动路,又或者是家里没有余粮的老人,就会让家里人给她在路边搭个这样隐蔽的小窖,然后躺在里面等死,也避免了死后被野兽分食。
所以这窖格外的深。
好在原主虽然瘦弱,却因为常年干活,有的是力气。
宋清初顾不得身上的疼,一路艰难把人拖出去。
到了外面,她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你……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
少年:“……”
他咬牙道:“我是男子,自然会重一些的!”
宋清初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似乎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少年脸色缓和下来,声音平静道:“你放心,若是我能活着回家,定然不会薄待你。”
宋清初一下子来了精神。
“你家在哪里?”
少年迟疑了一下,目光悠远的看向了某个地方,半晌,又收回视线,垂下眼,语气幽幽:“哦,我忘记,我没有家了。”
宋清初:“……”
闹呢!
不过现在自己小命握在人家手里,她敢怒不敢言。
“总之我不会亏待你。”少年又郑重补充。
宋清初信他才有鬼。
休息了一会儿,宋清初才爬起来,背着少年步履蹒跚往回走。
她想过了,如今这个时代战乱四起,还遇到了十年难遇的灾荒年,她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只怕不到几天就得被人抓走当菜人吃了。
还是得跟着队伍走。
至于这个少年……
她颠了颠对方的屁股:“喂!”
“你……你放肆!”男人有些羞恼怒斥,在宋清初看不见的地方,耳垂已经泛红。
宋清初撇撇嘴:“咱抱也抱了,背也背了,摸摸你屁股罢了,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害羞的!”
还别说,挺听有弹性的!
这男人身上梆硬,全是肌肉块子,硌得慌。
就屁股这里又软又弹。
宋清初色字上头,忍不住又捏了捏。
上辈子沉迷读书母胎单身三十年,没想到这辈子一醒来就有男人摸。
“你!你个女子,怎的这般不知廉耻!”男人气得咬牙,原本白皙的俊脸黑红交错。
“哈?”宋清初一把将人掀翻丢在地上,顺势一屁股坐下去休息,歇着眼看他:“你趁人之危,以性命要挟逼我背你出来,就要脸了?”
男人就沉默了,自知理亏,闭着眼不吭声。
宋清初薅了根狗尾巴草叼嘴里,一边坐着休息,一边说起正事:“你叫什么名字,我回村里咋跟人解释?”
男人没好气道:“许景忱。”
宋清初点点头:“我贸然带一个陌生男人回村里的队伍肯定不合适,我就说你是我娘生前给我定的未婚夫婿,这样才能顺理成章让你留下。等你好了想离开,再诈死就行!”
如此她也就不用被逼着嫁人了,爽翻!
许景忱错愕,蹙眉看向她:“如此一来,你岂不
是就成了寡妇,日后还如何嫁人?”
宋清初浑不在意:“谁说女子就要嫁人了!是自由不香,还是外面的世界不够广阔?”
“等能够活着离开这里,时局安定之后,我就要游历四海,看遍名山大川!”
她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满脸憧憬。
许景忱目光复杂。
他觉得这女子太过离经叛道了些,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又或者是宫里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她的眼底有光,明媚又张扬。
正思忖着,他的目光忽地落在不远处的草药苗上,眸光微动。
“……那是,三七!止血的药材!”
宋清初也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一看,果真是三七,整整一片,长得极为茂盛。
真是没想到啊,在这穷山峻岭竟然还能遇到三七!
她赶紧采摘了几把,在许景忱的指挥下把他腿上的伤处理了,剩下的则成捆带在身上。
在许景忱的指挥下,路上断断续续又薅了不少药材回去。
许景忱良心发现,没有让她背着,转而将胳膊搭她肩头,用完好的那只腿慢慢挪动。
“你还懂医?”宋清初路上诧异问道。
许景忱抿了抿唇:“略知一二。”
“那可太好了!”宋清初觉得自己捡他回来也不亏,路上好歹有个照应。
不知不觉间,人已经到了村里的集合点,大多数人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上路了。
“贱丫头!你野哪里去了,差点误了吉时知不知道!赶紧的,把衣服换上,你相公还在等你呢!”
一道刻薄刺耳的斥骂声乍然响起,紧接着以后母杨霞为首的一众人就冲了出来。
一看到她身边还有个男人,顿时火大:“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去哪里勾搭的野男人!”
宋清初搀扶着许景忱站好,这才一叉腰,对着众人大声介绍道。
“这可不是野男人,是我亲娘生前给我定的未婚夫婿!”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