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理恒此时心中对闻瑛的恨意攀升到了最高峰。她为了给时淼铺路,不惜让曼曼身败名裂,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吗?
“没想到周曼是这种人,裴泽看上了她什么?”
“眼瞎吧。不然就是被下蛊了。”
“闻瑛养了她十八年,对她没亏待过,她为了荣华富贵对自己的养母下咒。这德行和她亲妈一个样啊。”
宾客们纷纷对闻瑛报以了十二万分的同情,周曼原本不多的风评更是雪上加霜。
周允堂倒是想要开口为心爱的妹妹辩解,却被弟弟周流安强行捂嘴阻止了。
“你干什么?”被拖到角落的周允堂不满,“你也觉得是曼曼做的吗?”
周流安深呼吸一口气,“曼曼当然做不出这事。你忘记爸爸之前的吩咐了吗?”
周允堂也不是完全的蠢货,马上联想起爸爸之前说过的话,脸色转青又转白,“你的意思是,爸爸设计的?”
这些年来,周理恒一直在家中塑造他们是恩爱夫妻的形象,周允堂早就深信不疑。如今猛地发现,自己的父亲为了目的,甚至会背地里诅咒他妈,这对他来说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即使他对他妈有不满,但不至于想看到他妈受伤害。
周流安看了看周理恒,觉得往日慈爱的父亲此时看起来如此陌生。
周理恒并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心中恨得不行,“阿瑛,曼曼不是那种人。”
闻瑛嘴角噙着带着冷意的笑,“不是她的话,难不成是你?”
她意有所指的话让周理恒脸色大变,被戳中隐秘的他厉声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是夫妻你居然怀疑我?”
闻瑛原本只有七成把握,看到他这仿佛被踩到痛脚的心虚样子,顿时有了十成把握。为了养女,对自己的枕边人下手……周理恒和周曼的生母陶夏然只怕并不清白。当年淼淼被掉包,理恒真的全然无知吗?她的血型是a,周理恒是ab,而曼曼的真正是o型血。然而曼曼每一年的体检报告都写着她是ab血型的,如果没有他的指示,医院怎么会有人有胆子篡改呢?
越是调查,就越显得她过去那看似圆满的人生显得一地鸡毛。
闻瑛没看周理恒一眼,对着宾客们说道:“抱歉,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
宾客们眼神闪烁,纷纷安慰闻瑛。
“你亲生女儿现在也顺利找回来,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就是,我要是有时淼这样的女儿,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还有人询问周曼生母的下落。
闻瑛也报警过了,只是陶夏然失踪多年,现在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没法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了。
另一边,碍于单居凯没死,他们也不好见死不救,最后还是将人送去了医院,还顺便报警了。
闻瑛既然已经把女儿的身份公开了,今天的宴会也算是达成了目的,于是等大家吃饱喝足了以后,宴会也就散了。
宾客们都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回家,准备将今晚吃到的瓜好好和自己的亲朋好友分享出去。以后周家闻家再有宴会,他们一定要过来!每次都有新鲜的瓜可以吃,他们简直就像是掉进了瓜田中的猹,快乐似神仙。
宾客走了,闻家人都没走,而是留了下来。
周理恒因为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所想的发展,心情十分恶劣,一头栽进书房中,琢磨着后续方案。因为闻瑛今晚没事,单居凯又被雷劈的关系,他努力经营的周曼命格好一事无人相信。周曼反而还被泼了一身脏水。
周允堂兄弟也跟着进房间,周流安更是开门见山说道:“爸,单居凯是你安排的吧。”
在儿子的注视下,周理恒满肚子的辩解都说不出来,他有种心虚的感觉,然后理直气壮说道:“我只是希望曼曼能够留下来,是你妈对曼曼太无情了。”
“好歹曼曼也喊了她十几年的妈,她对她就一点母女情分都没有吗?”他说到这个,越发痛心疾首,为曼曼十分不值。
周允堂皱眉,“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找人诅咒妈啊。”
周理恒在这事上自然不可能说实话,“我只是想让单大师吓她一下,让你妈昏迷几天就好,对她身体没有大碍的。”
“曼曼那孩子太可怜了,你们兄弟又不是没看到今晚那些宾客的嘴脸,我不这么做的话,她在圈子根本呆不下去。我只是想要保护曼曼,我有错吗?”
周流安皱眉,“但爸爸你也不能拿妈妈身体开玩笑啊。”
周理恒扯了扯嘴角,“除非你妈本人出事,不然她根本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你两个舅舅也不会妥协。或者说,你们能想出更好的方法?”
如今他的谋划失败了,只能重新再找机会。想到这里,周理恒心情更抑郁了。
“你们不会打算告诉你妈吧?”周理恒嘴里这样问着,其实内心有把握他们不会说,不然就不会私下偷偷问他了。他看得很明白,在这两个儿子心中,曼曼地位
比时淼要高得多。也只有闻瑛那个俗人,只看血缘关系,不念感情,她就是个冷血怪物。
周允堂叹气,“爸爸,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再算计妈妈的话,就算你是为了保护曼曼,我也不会客气的。”
周流安跟着点头,“对啊,你要算计,就算计时淼。现在好了,妈妈反而误会曼曼,对曼曼意见更大了。曼曼太可怜了。”
周理恒想到这问题也头疼,“你们说,怎么样才能让你妈同意留下曼曼?”
周允堂和周流安也沉默了。
周流安过了一会儿,开口抱怨了起来,“你下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先跟我们商量一下。”
“就是!如今爸爸你把事情做的太绝,都公开说要将曼曼逐出家门了,现在又出了这事,曼曼想回来都没法。”周允堂想到今晚黯然流泪的曼曼,心就跟扎了无数根针一样难受,而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裴泽。他却碍于爸爸的吩咐没法出面保护她。
曼曼不会以为被他抛弃了吧?只怕裴泽在她心中的地位要更高了。
周允堂这一刻对裴泽又羡又妒。
“想让她回来很简单。”
周理恒下意识地问道:“该怎么做?”
刚问出口,就发现不对劲了。
等等,这声音好像是他的妻子闻瑛?
他抬起头,看到书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闻瑛就在门口,身后站着闻家人,他们怒瞪着他。
闻瑛声音冷飕飕的,“我们只要离婚了,你爱怎么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