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竹叶见中年警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便接过话茬:“我当时以为警察不会来了,这才打算自己解决。
至于水果刀,那是一直放在客厅的,因为我每天都会削苹果吃。
你说我故意激怒钱进,这个真没有。我纯粹就是生气,感觉自己被骗了。
他明知道我刚经历了偷窥狂的事情,却自以为是,用和偷窥狂相同的手段,以保护我关心我的名义,偷溜进我家。
我知道sd卡无故失踪两次的时候,真的很害怕。
说实话,我宁可自己又遇到了另一个偷窥狂,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人是钱进。
最开始我就是生气,说气话。钱进若是认错态度良好,我也不会说,要和他绝交的话。
但他还想继续骗我,找各种借口,说什么都是关心我,搞得好像问题在我似的。
后面我是真的被他的言行吓到了。从始至终,我都只是把他当成普通朋友,当然要跟他说清楚。
后面那些划清界限的话,都是我真心想说的。
我从未想过故意惹怒他,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情况下,为了安全,我都不可能去刺激他。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吊着他,让他继续误会下去,才想和他解释清楚。
谁知,他竟然想对我...”
乌竹叶说着就有些哽咽,显然回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
配上她如今这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的乌父乌母心疼不已,赶紧上前安慰。
乌母转头对着提问的警察,就是一顿输出:“现在你满意了,我女儿伤都没好,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她一次次揭开伤疤,回忆这些不堪,只会加重心理创伤。你这个做警察的,良心呢?”
提问警察被说得窘迫,抬手摸了摸鼻子,但并未阻止乌竹叶继续解释。
乌竹叶觉得演的差不多了,呼出一口气,像是才缓过来的样子,示意乌父乌母别担心。
随后又继续:“后面反抗,包括说出的话,都处于本能反应。我只把钱进当成普通朋友,不可能答应他做那种事。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你问我没用,你应该去问钱进。
我记得当时,是我先摸到了水果刀,应该也是刺中了他。但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力气大得惊人。”
这个情况警方是了解的,尸检后,法医的确在钱进的胸口处,找到了一个小伤口。
应该是慌乱中,乌竹叶反抗,但力量不足造成的。
“我被他刺中腹部后,痛得不行。
我能感觉到自己流了很多血,接着就迷迷糊糊了。
再然后就是听到巨大声响,我第一反应就是想翻身逃跑,但身上被压了很重的东西,我推不开。
当时我还猜想,是不是自己要被埋了。以前听说,人刚死的时候,还会残留意识,直到入土为安。
没想到,看到了警察叔叔,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医院了。”
乌竹叶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瞒了自己装死那段。
不然,以钱进那会儿,势必要两人共赴黄泉的疯样,怎么可能留下乌竹叶的命。
只可惜,钱进已死,死无对证。
警察就算怀疑,也不可能从尸体口中问出什么。只能根据到手的视频,以及乌竹叶的叙述,综合判断当时发生的情况。
乌竹叶的回答,和视频都能对上,没有任何破绽。
从视频中看,钱进之死,就是自杀。
至于细节之处,警方只能选择相信乌竹叶。毕竟,就算有乌竹叶算计的成分在里面,也已无从查证。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新线索出现,反倒显得警方咄咄逼人了。
警察一走,乌父乌母就对乌竹叶嘘寒问暖,还请了主治医生进来查看伤口。
没想到,伤口真的裂开了,渗出了一点血,但纱布很厚,外面看不出来。
乌竹叶觉得应该是自己刚才演戏太过投入,牵动了伤口。
虽然不严重,换个纱布就好。
但医生还是又叮嘱了一遍,强调必须静养静养。
乌父乌母更是把两位警察骂了一遍,要不是乌竹叶劝着,就差直接去警局投诉了。
乌竹叶开心,这次的父母,她很喜欢。
一个家庭有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但绝不能有算计隔阂。
如果至亲之间,都需要权衡利弊,那家就不再是幸福的港湾,而是名利场了。
————
在医院住了十几天,乌竹叶才出院。
期间,乌父帮乌竹叶去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
老板很是惋惜,毕竟乌竹叶对工作上手很快,是个可造之才。
但短短两
月,就发生这么多事情,老板觉得乌竹叶怕是和海市不合。
若是换成她,必定也和乌竹叶一样,选择离开海市。
乌竹叶可不知道,老板已经把事情,上升到玄学的高度了。
乌竹叶正带着父母,在公寓收拾衣物,准备早日回苏市。
公寓房东见乌竹叶回家了,就上门来要赔偿。
“也不是我不讲道理,只是我租给你房子,结果这儿出了命案。无论怎样,以后我这个房子都很难租出去了。事情闹得这么大,都上新闻了,我要点赔偿不过分吧!”
乌母刚想反驳,乌竹叶就笑嘻嘻地应下了:“房东太太说的对,赔偿也是应该的。”
还不等房东高兴,乌竹叶又补充道:“话虽如此,但你我都是受害者,这笔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由我来赔。”
“哼!你不就是想赖账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糊弄的,你要是不赔,就别想离开海市。”房东直接翻脸。
乌竹叶开着手机录音,阻止乌父乌母接话,说道:“房东太太,我的案子还没了结,之后还得去警局跟施害者家属商量赔偿金的事情。你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一同前去,若是不愿意,那我就没办法了。”
看到房东转来转去的眼珠,乌竹叶笑着继续:“但你若是非要我赔,那想都别想。至于你说的那些威胁我的话,我已经录音了。等我去警局的时候,再报个威胁案,好像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房东脸色变了变,乌父乌母没想到自己女儿战斗力这么强,倒也不再开口。
“房东太太,我言尽于此,这个月房租到期,我就会搬走,你想好了就尽快回复我。”
“行,等你去警局的时候,我和你一起。”房东本来就是想吓唬一下乌竹叶,谁曾想,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是个狠角色。
但对房东而言,只要能拿到赔偿,是不是乌竹叶给的,又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