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多的好话,都不如付出实际的行动,更能证明自己的心意。
李承乾此番举动,女子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那些穷苦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领到粮食,全都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眼里,李承乾宛若救世之神。
更有一名花甲之年的老者,当街跪下,感谢他的一饭之恩。
“恩人,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有他牵头,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上,如果说女子以平价卖粮就已经有一颗至善之心。
而像李承乾这样,宁愿自己承担损失,也要让每个老百姓都能吃饱肚子,如此大义的举动,古往今来少见几人能有。
“大家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李承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虽为九五之尊,受人跪拜理所应当。
可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心里头最为清楚,如今粮价疯涨到这种地步,百姓苦不堪言,他又怎么能逃脱责任。
愧疚都来不及,如何能受得了这般重礼,再三劝说,才让已经领到粮食的百姓早点回家。
熬一碗热粥,漫漫长夜,不至于难受的很。
渐渐的,人越来越少,粮食袋子空了不知多少,就连女子都感到吃惊,李承乾这是
真舍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已经问了不止一遍,一直以来李承乾都没有正面做出回答,更让她感觉到疑惑。
等到人群散去,这才再开了口。
见她眼里头精光闪烁,明显是在打别的主意,李承乾故作神秘,反将一军。
“姑娘,这话该我来问你。”
“一直以来,你都对我再三提防,真没有那个必要,至少咱们都是为了这些百姓能够吃饱肚子,难道不是吗?”
寥寥数语,马上就将局势扭转,女子紧咬住嘴唇,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自从李承乾出现在她眼前,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不断的怀疑,到现在竟然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觉。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李承乾的言外之意,嫣然一笑,随即做出了让步。
“李公子,刚才是我失礼,在这里和你赔个不是。”
“小女子姓苏,至于全名,实在是不方便告诉。”
她刚把话说完,李承乾眼珠子不停的转,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苏?在这京城之内,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姓苏的大户人家只有一处。”
“你是苏护家的女儿?”
他试探性的开口,女子瞪大眼睛,对
此大为吃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显然是被言中,自己毫无秘密可言,而她却对李承乾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心里头觉得不太好受,她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变得不依不饶。
“你说的没错,苏护确实是我父亲。”
她叫苏文稚,因为生的貌美,在京城之中广为人知。
一直都有四美四俊之说,她就是其中之一。
确认了身份,李承乾更感到不可思议,按说苏护这一家子就是以卖粮为生,赚的盆满钵满。
怎么他的女儿会在深夜打开米铺的门,平价去卖粮,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而他对苏文稚多有听说,却非其美貌,而是因为一身的才华。
再开口之时,语气颇为戏谑,开起了玩笑。
“人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现在看来,只有像苏姑娘这样德才兼备者,方称得上出众。”
什么?
听他这样说,苏文稚立马愣在原处,还是头一次有人因为她的才学而去夸赞。
不由得对李承乾多了一丝好感,可比那些只会夸她长的好看的人要好的多。
“能得李公子妙赞,小女子深感荣幸。”
“不知公子现在能否将实情相告,你到底
是什么人?”
“我已经说过了。”
李承乾还是那句话,苏文稚丝毫不信,冷哼一声道。
“骗骗三岁孩童尚且可以,在我面前就不要这般。”
“出手如此阔绰,几千两银子花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怎么不记得京城之中还有姓李的富家公子?”
她摇头苦笑,自己就是最上层的那个圈子,一眼就能看得穿李承乾另有身份。
若说姓李,恐怕只有宫里头的那些皇族,只是他们又怎么会三更半夜的来到这里。
见到李承乾迟迟不愿开口,苏文稚叹息不断,也不好过于勉强。
“不管怎么说,你刚才所做的事情,还算不错。”
“只是有没有想过,你花钱去买粮食,只能解一时之急,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两人误会解开,再去细谈也少了许多的敌意,苏文稚主动将话题引回到正轨,想要看看
李承乾有何见解,是否独特。
“当然有想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搞清楚苏姑娘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李承乾依旧留有回旋的余地,他的身份过于敏感,直接挑明了说,真不见得会是一件好事。
好在苏文稚并不在乎那么多,让出一条道来,笑嘻嘻的
请他到里面去谈。
夜深人静,站在街面上,颇为寒凉。
不如到屋里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真要是能谈得来,说不定会是同道之人。
她的想法并不复杂,让所有人都退下,刚开始的时候,李巍还很不情愿,好在李承乾用眼神去示意。
这才是没有了旁人的打扰,房门紧紧关上,屋子里只有二人相对而坐。
彼此看着,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李公子,当着明人的面不说暗话,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奉了家父之命。”
什么?
李承乾眉头微紧,颇为吃惊,苏护是京城之中的卖粮大户,他这样做又是为何。
“真是奇了怪,白日里卖高价粮的也是你们这些人,到了晚上又以平价去卖,岂不自相矛盾?”
他将心中的疑虑全部说出,一点都不去回避,倒要看看苏文稚如何作答。
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他还没有想明白而已。
果不其然,被其接连追问,苏文稚苦笑出声,显得无奈之极。
“公子,并非家父愿意以高价卖粮,去搜刮民脂民膏,而是要随大流。”
“如果我们独树一帜,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的情况将会更为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