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跪地不起,右相陈凯之也是心中一愣一愣的。
他万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把先皇的遗照搬出来。
他张了张嘴,有心想要反驳。
这位当朝权臣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就在这错愣瞬间,李承乾抹了一把眼泪,直接上前朗声道。
“哼,既然如此,此事就已经议定。”
“至于其他,全盘暂交由左相李纲和右相陈凯之两位爱卿全权处置,尔等可还有异议?”
说着,李承乾看也不看头如捣蒜的文武百官,径直起身,走到李纲和陈凯之身前,一把握住了两人的手掌,和颜悦色道。
“两位爱卿,朕不是个好皇帝,但却不能叫大夏的基业葬送在朕的手里。”
“朕允你们便宜行事,但只有一条,不容更改。”
李承乾目光一肃,加重了语气。
“我大夏自今日起,不和亲,不赔款,不割让领土主权。草原蛮人兵临城下,威胁我大夏都城也好,其他也罢。”
“朕,宁做亡国的暴君,也不愿做拿苟且偷生的昏主。”
李承乾说完,满朝文武皆为震惊。
李纲老眼通红,瞬间动容。
而陈凯之虽然心中不满,也只能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
陛下已然服了软,又搬出了先皇,若是此刻在咄咄相逼,那落在天下人口中,岂非是他陈凯之为臣不仁,传扬出去,有损他右相威名。
转瞬间,陈凯之面色恢复如常。
也罢,就任由这陛下胡闹一回,他陈凯之有这份容人之量。
至于李纲……
哼哼。
陈凯之面色恢复如常,他微微额首,算是赞同。
“陛下威武。”
这一下,满朝文武顿时如得律令,大拍马屁。
而一旁朝中一直没有开口参与党争的武将集团也是面露激动之色。
自先皇开始,大夏信奉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武将示威,而陛下此番言语,如当头洪钟,让这群憋坏了的武将们一个个摩拳擦掌。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让领土主权。
朕宁做亡国的暴君,也不愿做苟且偷生的混主。
何等霸气的发言。
我大夏……有救了啊。
扑通,扑通。
武将们跪地不起,而文臣那边无人再去看右相陈凯之的脸色,他们头颅垂下,老臣李纲跪在最前方,声音肃然。
“恭送陛下,吾等将竭尽全力,退草原之兵,还我大夏赫赫威名。”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
万岁。”
声音震耳欲聋。
李承乾淡定转身,他拉着爱妃韩初若的手淡定的朝着后宫走去。
心中难免激荡之色。
过路之间,百官跪拜,一言而决天下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李承乾,是大夏的天子,天命授受,民心所向,众望所归。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天下尽在掌控。
“起架,摆架回宫。”
李承乾表情淡漠,拉着韩初若就往出走。
朝堂之事,暂时托付给了老臣李纲,李承乾心中稍安。
至于陈凯之之流,以后慢慢消磨便是。而眼下要解决的事情,便是草原的蛮子威胁。
毕竟,草原铁骑闻名天下。
如今虎牢关以破,入中原如虎狼之势,顷刻间似要掀翻王朝。
大夏以武立国,他这位当朝的天子自然不怀疑武将们的报国之心,这群没架打,被先皇压抑了数年的武将们早就摩拳擦掌了。
但此事不容闪失。
李承乾可不想自己皇帝的屁股还没坐热,就沦为阶下囚,就像他说的,他李承乾,宁愿做亡国的暴君,也不愿意做苟且偷生的昏主。
但若是能坐稳天下,自然皆大欢喜。
骑兵啊…
…
李承乾捏着下巴想了一下,殊不知,他的身旁,韩妃韩初若却是一脸怔怔的看着自家陛下,心中早已海浪惊涛。
明明是陛下亲自签订的国书,何故又当着满朝文武食言?
甚至不惜得罪,素有仲父之称的右相陈凯之。
莫非陛下真转性了……
一瞬间!
诸多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韩初若趁李承乾不注意,便偷偷瞄了一眼,见他此刻满脸忧虑,实在难以把昏庸无道,与他联想在一起。
次日朝会。
满朝文武在左右丞相的带领下,齐齐对李承乾行跪拜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李承乾扫视在场的群臣。
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静静注视着他们。
这个时候,右相陈凯之缓缓上前,
抱拳道:“陛下,草原部落的虎狼之师,不日则会兵临城下,恳请陛下早日定夺,做好退敌之策才是。”
“嗯,朕已知晓。”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但是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他目前要做的,是攘外先安内。
如果大夏国内部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怕是不用等草原部落的骑兵赶来了。
“陛下,此事万分紧急
,不容的有片刻的迟疑。”
“右相,您身为朝中重臣,不应该不清楚我们目前哟啊解决的是什么吧。”
“这……”
陈凯之顿了顿。
甚至不明白,当今的陛下,又再抽什么风了。
明明草原的铁骑都已经兵临城下,只要按照先前的国书,履行承诺就可以化解的。
事到如今,他竟然老毛病又犯了。
就是贪图韩妃的美色,而导致他进退两难。
“陛下,我觉得,不应以牺牲韩妃,换取大夏的短暂数年的安稳。”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李钢就走了出来。
“若是那般无能的话,怕是日后草原部落,会对我大夏朝,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李钢是个明白人。
不管是嫁皇妃,还是需要其他的条约来平息战争。
那都是草原部落对大夏的羞辱。
如今朝中都是以右相为主的朝城,对大夏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若是他们都这样答应的话,怕是只会引火自焚。
“左相,若是有些异议,可当朝奏明。“
李承乾挥袖道。
言语最为明确,就是要仰仗左相的态度,来抨击右相的反对意见。
不过右相在朝中已经培养起来诸多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