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时间,李承乾再没有去过那个庭院,原本伺候在那里的一些宫女和太监,也都被内务府的人给调走。
庭院之中,热闹不复存在,变得冷冷清清。
拓跋雨端坐在树下,秋月来到她的身边,紧紧咬住了嘴唇,眼泪在眶中不断的打转。
“公主,他真是太过分了,把你当成了什么?我不管,我一定要找他去讨要一个说法!”
刚开始的时候,秋月还能够听从拓跋雨的劝告,将心中的怒火全部隐忍。
时至今日,她实在是咽不下去那口气,要替自己的主子讨个公道。
话说出口,便迈着大步往外走,不管拓跋雨在身后如何呼唤,也都无济于事。
眼见如此,拓跋雨长长的叹了口气,自知阻拦不住,便也不去考虑太多。
李承乾身为一国之皇帝,说出口的话便是圣旨,真要降罪,那也是她们命中该有。
只是后悔那日的冲动,自己早就应该看清楚李承乾虚伪的面容,那般热情,不过是男人的本性使然。
却也只能够任由泪水打湿脸庞,在这天底下,最难买到的便是后悔之药。
另一边……
秋月作为拓跋雨的贴身婢女,一直在她身边伺候。
同来
京城,足可见主仆间的情份,无比深厚。
拓跋雨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已然下定决心,哪怕是豁出去自己这条性命,也得让李承乾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实乃过错。
却在李承乾的寝宫门前,苦苦等候了许久,都不见他的踪影。
不禁感到奇怪,大着胆子去和几名小太监问话,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这几日,陛下正忙着给苏姑娘准备册封大典,哪顾得上别的事情。”
“快快回去,少在这里碍人的眼,别将陛下惹恼,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的!”
说话的那名小太监,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苏文稚到宫中已经有一段时日,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
朝堂之上,那一众的官员对此也颇有微词,边关乱事平定,李承乾总算是能够抽出一些时间来,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听到他这样说,秋月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差点没气到痛哭出声。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陛下要给那个姓苏的姑娘一个名分,正式册封,那……”
她刚想要说出口,自家的公主,白白失了身子,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只有抛弃……
想到这里,她
的内心犹如刀割一般,很多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见她神情异样,几个小太监很是不明所以,对视一眼,接着就听到李承乾回宫的消息。
顾不得许多,就要将她赶走,以免继续待在这里,会将李承乾冲撞。
惹得李承乾不高兴了,别说她讨不到半点好处,就连他们这些人都得跟着受到牵连。
不论从哪方面去想,都不能够任由那样的事情发生,几个小太监言语激烈,更是上手去推推攘攘。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秋月满脸的痛苦之色,不甘心的离去,回到了庭院中,拓跋雨还在那里做针线活。
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忽然间哭出了声,见此情形,拓跋雨不禁感到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要去,非不听我的话。”
拓跋雨话语严厉,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处处透露出关切之意。
赶紧来到秋月身边,紧紧握住她的一双手,小声开口安抚其她的情绪。
“在这京城之中,他要做的事情,谁能够反对的了。”
“你我回不去草原,在这里便是寄人篱下,前几日的事情,就当做是一场梦,让它过去吧!”
拓跋雨说
完这些话,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秋月心疼不已,赶紧上前搀扶,随后开口说道。
“公主,你都不知道,陛下这几日都未来过,竟然是忙着去当那个姓苏的姑娘册封。”
“陛下要给她一个名分,那你呢?你就不应该了吗?”
秋月咬紧牙关,没有一丁点的私心,是真的替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值得。
正因为李承乾是一国之皇帝,才不应该做出这种始乱终弃的事情,光是想想,都令她气愤无比。
就知道她会抱有这样的想法,无法看开,拓跋雨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神情浮现而出的,尽是无奈。
“不要再说了,皇帝寡情,自古而已。”
“是我将人错看,怪不到别人的身上。”
拓跋雨眼神决绝,说出口这样的话,完全是要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
主仆二人,便在这庭院之中,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和李承乾彻底划清界限。
殊不知,就在她们为此而感到愁绪万千的时
候,李承乾同样高兴不到哪里去。
朝堂之上,礼部的那些官员,一如既往的死板。
开口闭口,都是仁义道德,国家礼法。
说来说去,都对李承乾要册封苏文
稚为妃的这件事情,持有反对意见。
李承乾回到了寝宫之中,那几名小太监忙前忙后,伺候的极其周到。
只是没有一个人提起拓跋雨有曾来过的事情,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韩初若匆匆赶到。
和李承乾相见,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上的交流,便都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爱妃,你帮朕想出来的办法,似乎是不太好用。”
“抛砖引玉,才抛出去一块砖,这些家伙都反对的不像样子。”
“朕要是再过分一些,他们还不得都跪在太庙前,向列祖列宗控诉朕的过错。”
李承乾叹息不已,按照他和韩初若最开始商量的那般,苏文稚来到宫内这些时日,于情于理都该有个名分。
在这种节骨眼上提出来册封一事,按说是合乎情理,能让礼部的那些官员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李承乾再想要有一番说辞,提前做好铺垫,关乎拓跋雨,倒也容易的多。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所预料的完全相反,朝上的那些官员,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道理。
光是一条苏文稚出生商甲,难登大雅,便将李承乾所有的话都给堵在口中,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