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并没有大肆操办,但陆家承诺,等陆景泽醒了再补办婚礼。
安妍和安父安母对此都没有异议。
婚礼当天,陆家按传统婚礼流程到安家接亲,新娘进门后的流程也一切从简,酒席也只请了最亲近的几房亲戚。
晚上,安妍被安置到新房里,房里布置得很细致,古色古香,低调中透着奢华,门、窗、墙上都贴着双喜,大红的床单被褥,处处透着喜庆,可安妍看着这些只觉得心塞。
陆景泽安静的躺在床上,那样子就跟睡着了一般,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安妍走到床边,认真仔细的端详着她的丈夫,记忆中的那个青俊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好看的五官就好像工艺大师精心雕琢出来的一般,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脸上的皮肤白皙细嫩到连安妍的自愧弗如,只是因为一直沉睡,四肢没有活动,肤色透着病态的苍白。
这人以后就是她的老公了啊!安妍心底一阵感慨!没想到老天爷会用这种方法让她走到他的身边!
安妍帮陆景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如别的医生诊断那般,他身体各方面都正常。
这就奇怪了!明明一切都正常,他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清醒呢?
安妍拉来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手托着腮,望着陆景泽那张俊美得没朋友的脸,然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叹息道:“陆景泽,没想到我会嫁给你,还是以这种方式。”
“我身上有很多缺点,脾气也不好,如果你不想要我当你老婆,你赶紧醒过来跟我提离婚吧!”安妍又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继续说:“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太久不醒,那么,以后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你听到了吗?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
安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陆景泽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么,连根手指都没动一下。
安妍叹了口气,心想冲喜要是有用还要医生干嘛呀!
她去衣柜拿了一套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出来在床上躺下。累了一天,安妍只觉得全身酸痛,像要散架似的,再加上身边的男人是个植物人,也不用担心他会对她做点什么,所以,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又做了那个梦,梦里火光冲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一片嘶杀声中,一位身穿战甲的年轻将军在浴血奋战,不时有羽箭向他射来,都被他一一打落,敌人一个个的在他身前倒下,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将军的战甲。
一个穿着侍卫衣服的女孩,手持长剑,在乱军中拼杀,为将军挡去不少敌人。
年轻将军和敌军首领缠斗在一起,两人打的难解难分,这时,一支羽箭破空朝将军后背来,眼看就要射中将军,女孩本能的纵身一跃,羽箭没入女孩胸膛……
安妍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一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气,那支箭仿佛插进了她的心口,她能清晰的感受的那种死亡临近的绝望。
三个月前,她参加了医院组织的乡村医疗援助,去了一趟山区,在那里她就做了这个噩梦,从那以后经常会做这个噩梦,梦里都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物,她好像很在意那位将军,可是她始终看不清他的长相。
“水……水……”
安妍平复心情后,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她定了定神,偏头看向陆景泽,这才发现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着,溢出微弱的声音。
安妍将耳朵凑近他嘴边,才听到他好像在说:“水……”
“陆景泽,你是要喝水吗?你等着,我给你倒。”
安妍连忙下床去倒了杯温开水来,用小勺一点点喂到陆景泽嘴里,就看到他把水咽了下去。
陆景泽喝了水之后又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就好像刚才只是她产生的幻觉一般。
安妍将水杯放到床边的桌子上,盯着陆景泽看了一会:“这是……又睡着了?”
安妍在一旁静坐了一阵子,看陆景泽没有睁开眼,看来是又沉睡了,只是他还会醒来吗?
安妍准备起床去叫医生来给他检查一下,就发现陆景泽的眼睫毛颤了颤,又过了一会,眼睛缓缓睁开了,深邃的眼眸透着茫然。
“陆景泽,你醒了?”
陆景泽的目光被安妍的声音吸引去,当看清她的脸后,顿时神情激动地喊出:“妤兮……”声音沙哑微弱。
陆景泽试图伸手去拉安妍,但却使不上半点力气。
安妍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握住他的手,按抚道:“你别激动,你刚醒过来,乖乖的躺着。”
安妍的话很好的安抚了陆景泽,他果然乖乖的躺着,只是目光一直锁在安妍的脸上,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陆景泽握住安妍的手收紧,他说:“妤兮,是你吗?妤兮,别离开我了好吗?”低哑的声音中蕴含着压抑不住的情愫,说话间,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神情悲伤不已,语气里是低微的哀求。
声音虽然微弱,但字字清晰的传
入安妍的耳朵里。
她这是被新婚丈夫当成别的女人了?他有心上人了?还把她错认成了他的心上人?
安妍心头酸楚,却还是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抚:“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你怎么样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陆景泽的私人医生一直都住在陆家,平时都是护工和私人医生看护陆景泽,今晚因为是陆景泽和安妍的新婚之夜,所以才让安妍照看陆景泽。
安妍想出去告诉陆家人陆景泽醒了,奈何陆景紧紧地捉住安妍的手不放,不让她离开。
“妤兮……我没事,别走,陪着我好吗?”陆景泽低哑微弱,脸上透着哀求。
被自己的丈夫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是谁听了都会炸毛吧!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