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月的外婆家在县城外10里的代家坝,在这里,代是大姓,十户里几乎八家都姓代。
剩下两家不姓代的,在经过多年的繁衍生息也多多少少有了些亲戚关系。
所以,安家人到代家坝闹事儿,除了担心外婆身体外,安嘉月并没有其他的顾虑。
外婆家在村子的中心位置,这里都是几十年前规划的格局,房屋之间的街道于现在来看就有些窄。
安嘉月的面包车开进去了,就会挡道。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出行,安嘉月把车停在了村外的大队办公室院子里。
刚下车,往村里走,一路上不少人笑着和她打招呼。
“嘉月回来了?听说你现在在蓉城做生意了?”
“挣大钱了吧?你大姨都说你都买车了?就是这辆吧,真不错。”
“能干,真是太能干了。像你外婆,你们一家子女的都像你外婆一样漂亮又能干。”
安嘉月对着每一个善意的招呼都回以微笑,并谦虚礼貌的做了回答。
特别是别人的夸奖,安嘉月听在耳朵里喜在心上。
从小就爱在这村子里玩,就是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她的性别而看不起她。
“嘉月,快回家吧,你爸那边的人正在你外婆家呢。听动静闹得有些不高兴,要有事儿你招呼一声。你表舅,表婶们都在家。”
安嘉月刚要推开外婆家的大门,隔壁的表舅公就打开了院门。
安宏远最近这几年,已经很少上代家门了。
难得来一趟,却是为着闹事。
这让周围几家和代家关系亲戚的代家人都有些不放心,家家屋里都留了人守着。
就是准备有个什么问题,好第一时间冲出来帮忙。
现在做为安代两家共同血脉的安嘉月来了,大家都打开门看了过来。
“舅公,没事的。有我在,翻不了天。各位长辈都放心忙去吧,他们很快就会走的。今天谢谢大家了,等空了,都来家里坐坐。”
安嘉月听着各家的开门声,也不急着进屋了。
她退后两步,站到街道中间,对各个方向的亲戚鞠躬道谢。
旁边亦步亦趋跟着的程盈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她手上的摄录机一直一闪一闪的眨着红光,工作得很正常。
而此时,代家院里听见声音的代春燕打开了门。
她顾不得和大家寒暄,拉着安嘉月进了院子。
院子里,坐满了的安代两家的直系亲属。
其中安家可谓是全家出动,从安奶奶,到她所生的二子二女,再到他们各自的配偶,一个没落下。
反倒是代家这边,人不够齐。
首先做为当事人的代春琴就不在,再来,代家在外工作的小舅一家也不在。
“外婆,奶奶,各位长辈好啊。难得今天这么人齐,怎么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吗?”
安嘉月一进门就招呼了两位最年长的女性长辈,其他人都用长辈替代。
至于安宏远,她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是这辈子她第二次见他,但她却发现她对他真是无话可说。
“嘉月,过来,坐外婆身边来。”
代外婆笑着同安嘉月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长凳的空位。
安嘉月走过去坐下,一脸关心的看着老太太。
“外婆身体没事吧?吃了药没?这里交给我吧,你要不出去走走逛逛。”
安嘉月上来就对着代外婆的胸口轻抚了好几下,那嘘寒问暖的样子,看在安家人眼里特别的不舒服。
特别是安奶奶,同为长辈,两人坐位挨着,但孙女的态度天差地别还是让老太太心里有了疙瘩。
“安嘉月,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老娘还没死呢,别外不清里外。”
安奶奶要面子,当然更多的是长年累月对安嘉月对代家人的不满,让她趁机会找茬。
“安二妞,你要不满意我家嘉月,她也可以改姓代的。还有,你别忘了你现在屁股底下是的地姓什么?找茬前,先好好想想,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担的。”
安嘉月张口刚要回安奶奶的话,手就被代外婆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在代外婆的示意下,她只是转头对着安奶奶笑了笑。
果然,自家外婆占有天然的地理优势,一出口就把安奶奶给ko了。
“刚刚吵吵闹闹了半天,我也听懂你们来代家的意思了。一是想安宏远想当陈世美,抛妻弃女,二是还想讹诈代春琴和我外孙女一笔钱财,对吧。”
代外婆刚才一直不出声,可现在再不出声就只能将外孙女丢火上烤。
这里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长辈,有些话她虽然敢说,想说,但她却不愿意她来说。
“亲家,话不是这么……”
“妈,你别开口。我来解释,毕竟我是当事人。离婚是不不得已的选择,谁让我没本事呢。不想拖累春琴母女俩,就只能当坏人了。”
安宏远打断了安奶奶的话。
他好几个月没见过安嘉月了,这冷不丁的见一面,才发现她的变化有些大。
之前万芳说她在暗地里调查他们的事儿,他还不信是她能干
出来的事儿。
可现在再见她,他相信是她能干的事儿。
“哦,安宏远看不出来你还挺大义的嘛。只是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离婚不是应该找我妈说吗?你找到代家来说,想干嘛?”
安嘉月最终还是没听代外婆的话,站了出来。
她冷冷的看着安宏远,慢慢的走到他坐位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离婚不只是你口头说离就离的,我妈已经起诉到法院了,传票今明两天应该就会寄到你家。你注意收一下,毕竟离婚不是小事。你和我妈结婚也20多年了,得好好的分说清楚才行。”
安嘉月说到最后,笑了起来。
只是她的笑不达眼底,再配上她那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显得很有些危险。
“起诉?法院?安嘉月,你疯了。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不懂吗?你妈呢,让她给老子出来说清楚。别给脸不要脸,好聚好散懂不懂?”
安宏远急了,虽然他自认那些事儿他做得天衣无缝,但闹上法院,他还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