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闯入都亭西驿后从西夏密谍身上获得的密信,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有关兴平公主死亡的真相,事无巨细!”
事无巨细才可怕。
要么是西夏那边出现了纰漏,要么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什么人能够知晓只有李元昊才知晓的真相?
总不见得这封密信是李元昊亲笔所写吧?
萧阿刺打开信封,里面通篇用的都是西夏文字,信封里已经做了标注,应该是辽使所为。
“这些都是你翻译的?做得很好!”
“谢萧枢密使!”
“阿刺大哥,给我看看!不是,我要看看西夏文书写的信件。”
“观音,这可不是女娘玩闹的东西。”
“少看不起人了,阿耶在的时候教过我很多西夏语的。”
萧阿刺拗不过萧观音,将信纸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你这里好几处都注解有误,这里和这里,要这么解释,才通透。”
辽使狐疑的起身,蹲在萧观音身旁听着她逐字逐句的解释,大为震惊。
“某现在终于知道,萧枢密使为何要将这丫头加入名单之中了,有此女的加入,大辽胜券在握了!萧枢密使,请看这个!”
将一张张契纸递给了萧阿刺手上。
“赌约?你居然下了重注?你可知这上头的宋庠和曾公亮是何人啊?”
“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下重注!”
辽使给萧阿刺介绍了一下东京城这段时间发生的点滴,听得后者蹙紧眉头。
“你是说,这个宗室子同时参加了三场大朝会比斗?为何在之前的密报中你从未提及?”
“下官该死,有些得意忘形了!”
萧阿刺瞥见萧观音一脸期待的看过来,就知道没法打发她走了。
辽使将这些天有关赵宗实的事情始末给两个人叙述了一遍。
“你是说,他是大宋官家的养子?阿刺大哥,养子的意思就是,大宋官家没有自己的子嗣,所以在宗室里找了一个继承人吗?”
“对,观音,就是这个意思。”
“就好像我们大辽一样?我的姑母是太后,我的表姐将来是我的婆婆吗?”
被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这般询问,即便萧阿刺一早就有了准备,还是有些尴尬的。
萧观音的父亲萧晓忠既是太后萧耨斤的亲弟弟又是女婿。
所以萧观音对萧耨斤严格算起来,既是外孙女又是侄女。
而自己的亲妹妹萧挞里既是萧观音未来的婆婆,又是她的堂姐。
赵祯:要说乱,朕的大宋不及你们辽国的万一。
赵宗实:爹爹,这个算是清楚的,您要是有幸去了欧罗巴,那里才叫乱呢!
“观音,这个等你将来长大了,就都清楚了。”
这话他一个字都不信,说实话,到现在,他还有些绕。
何况还是一个孩子呢?
之所以这次把萧观音带来东京城,一来是为了羞辱宋人,二来就是萧耨斤怂恿萧挞里所为。
明明萧挞里深知萧耨斤与丈夫关系不睦,还是答应了下来,委托哥哥萧阿刺将小丫头带来大宋参加大朝会比斗。
因为她的年纪小,要是赢下了文斗和算学,就可以狠狠地羞辱一下宋人,打击他们的士气。
至于武斗,大辽从未输过。
要是三场全都获胜,够大辽吹嘘好些年的了。
“这个宗室子如今什么年纪?”
“舞象之龄,二八年华。”
“就算他赢了文斗,也胜之不武。”
你的对手只有八九岁,你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赢了又能如何?
这就是萧耨斤说服萧挞里,让萧观音来大宋的原因之一。
“不,阿刺大哥,我一定会堂堂正正打败他们的!”
“阿刺大哥当然相信你了。”
傻孩子,这不光是输赢的问题,而是有着深远的政治影响。
而此刻,皇城司已经通过信鸽将刚才进入东京城的辽国使团的消息传递了回来。
“平甫,大朝会来临之际,辽人忽然派来一队使团,所为何事?”
“那些人进入辽国使馆后就未曾出来,鸿胪寺卿已经派人去询问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冲着三场比斗来的?要是辽人这边出来了变数,宗实那边又该如何应对?”
“以微臣对世子的了解,算学他闭着眼睛都能赢,倒是文斗有些难说。”
“你倒是对他有信心,这是什么?让包拯的儿子包镱代替国子监参加算学的比斗?这不是胡闹吗?他人在哪里?你居然甘愿
当他的传声筒,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世子给的太多了,微臣都不好意思了。”
抬手虚点了几下的赵祯,索性打听起来。
“嘁,一罐子不知名的辣椒酱就把你给收买了?你把你的所有家当都投了重注?什么,他还给你兜底?输了算他的?真是有魄力啊!”
“还有这些。”
就看到张茂则从袖口里一个劲的往外掏着,一堆看似不值钱的玻璃制品,还真不少。
“这不是引火镜吗?放大镜,这又是何物?万花筒,拿来朕瞧瞧!”
赵祯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为何没有朕的?”
“世子说,官家是干大事儿的,不能玩物丧志!这种小玩意儿就留给微臣玩闹吧!”
“这个给朕了,晚点再还你!”
张茂则苦笑着,缩回了手,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啊!
赵祯越想越生气,这么好玩的东西,只知道收买朕身边的人,却不知道拿来孝敬自己。
缺大德了!
“去把臭小子给朕叫来!”
“官家,宫门落锁了!”
“去喊来,落锁就放竹篮下去,让他爬上来,他反正有的是本事儿,难不住他的!”
刚刚回府不久的赵宗实,正在水牢里捣鼓那些夜香,那股子腐臭味直接给那些泡在水里的异母同胞兄弟们熏得要死要活的。
“咳咳咳,郎君,这么多夜香到底要做什么啊?”
“你们只管熬煮收干,然后磨成粉末,我要做点试验。”
“郎君,你不妨告诉我们怎么弄,我们自己弄吧?这味道实在是太呛人了!”
“那些发酵着的别动,继续沤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