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好了,人人皆知胡连是丧命于我手,我便成了整个大草原的敌人,恐怕再难有清净日子过了!
周星辰心中暗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慕前辈要为胡前辈报仇,这个周某没话说,不过请慕前辈想一想:眼前局势,果然是寻私仇的时候吗?”
“眼前局势!眼前是个什么局势?本座倒要请教一番。”
慕青嘿嘿冷笑。
周星辰不理会她的嘲讽,从容说道:“请教是不敢当的。我所指的局势,有小局、大局之分。小局,指的便是捉月、毒龙这两座城池的攻防之势。”
“慕大上师,经过这两日的激战,贵国的胡连前辈已不幸身陨,莫九峰前辈的法宝也丢得差不多了罢?不知毒龙禅师的“圣巢”里还能剩有几分战力?”
说到胡连“不幸身陨”时,周星辰面不改色,语气里还透出几分惋惜之情,仿佛胡连之死与他全不相干。
“两日激战罢,你方实力大损、我方优势历然,我这么说慕大上师不会否认罢?”
“是吗?本座可没觉得。周小子,此地就只你我二人在,你再没帮手了罢?我若就此击杀了你,你再说说是哪方的优势?”
面对慕青的威胁,周星辰哈哈一笑,也不说话,却见他脑后悄然飘出一朵白莲来,绕着他缓缓飞了三圈,又寂然消失了。
慕青面色一变:对方果然暗伏着一名元婴期高手。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朵莲花并非法宝、灵木一类,而是一名元婴期修士所化,且是一名陌生的女流元婴。
她先前还以为:胡连虽然损耗极大,却怎么也不至于当场陨落,他斗是斗不过周星辰的,想要脱身似乎不难,毕竟毒龙城那边多少还有些援手的。
可结果令她大吃一惊:胡连死的很干脆,周星辰斩杀他似乎没费多大力气。当时她就怀疑这少年另有帮手藏在暗处。
周星辰整体战力本来就不弱于她,再加上一个不知名的女流元婴,当真动手她能占到便宜吗?
当然,慕青也是有后手的,她在蒙阴山脉里伏着三名大上师,如今胡连已死,这个后手可以动用了……
不过,周星辰好似猜到了她想法般,笑道:“慕大上师是想招来蒙阴山脉里的那三位前辈吗?周某以为不妥!若只招一二人过来,恐怕翻转不了这里的局势,若把三人都招来,阴氏一族恐有变故。你是知道的,他们阴族的拜月会为期不远了,这等好时机阴族之人是决不会错过的。”
慕青“咦”了一声,上下瞧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那是当然!”
周星辰坦然说道:“我也不瞒慕大上师,阴氏一族里伏有我的人。”
“是吗?”
慕青半信半疑。
“我不只对蒙阴山脉里的事儿了如指掌,我还知道:在大草原的西、北两个方向,有东、西两大魔国的魔人大军正在对贵国发动猛攻。他们动手的目的并非为了攻占大草原,而是要牵制姜族的高层战力,使你们无法全力对付镇魔谷里的危机。”
慕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这便是我所说的大局:慕前辈能掌握的就只有八名大上师的战力,哦,不对,如今少了一个胡连,你手底下仅有七名大上师可供调遣了。若我没料错的话,贵国别处再无大上师可调拨与你,相反,他们都盼着你能早些解了毒龙城这里的危机,好腾出几名大上师去帮他们!”
慕青心中一动:这少年所知甚多啊!他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便是久镇兖州的北静王甘轲,也未必能知道这么多!
周星辰怎会不知她心头所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为慕大上师计:捉月、毒龙二城不宜久守,也不宜死战。一旦你这里再损失一两名大上师的话,纵然你是姜族长老会的实权大佬,恐怕也会遭到强烈的非议;同时也有损贵国当前的大局。”
“哼,周小子你很贪心啊,捉月城还没拿下,就惦记上我的毒龙城了!你当本座是吓大的么?”
周星辰闻言暗喜:看来慕青有意放弃捉月城了,话说她在兖州一线也确实再损耗不起了。
不过,能一并拿下毒龙城自然更佳。
“慕前辈,如今捉月城于你而言已成鸡肋,强行要守,未必能守住,不如卖我一个人情,就此弃掉这个大包袱,如何?”
“咯咯,卖你人情?也不照照镜子!你一个中阶法师,不嫌口气太大了么!”
周星辰根本不在乎对方的讥讽,继续说道:“我的人情虽不值钱,总比贵军战败退出捉月城,什么人情都拿不到要好罢!”
慕青默默无语。
“捉月城既然易主,便只剩下毒龙城一座孤城了,俗话说孤城难守……”
“住口!”
慕青大怒,一对柳眉渐渐竖起。
周星辰叹了口气:看来慕青的底线就是毒龙城了。
也是:捉月城已不宜死守,死守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但若是连毒龙城一齐丢掉,还是
未动刀兵白白地丢失,慕青回去后肯定无法交代的。其实主动让出捉月城已经够她为难的了。
捉月城也算得是兖州的一座大城,且位置极为关键,能空口白牙地拿下来,周星辰自然喜不自胜。
不料,慕青又道:“周小子,你不会以为本座什么条件都不提,便将捉月城拱手送与你吧?”
周星辰顿感莫名惊诧:“慕前辈还有条件?”
慕青气急而笑,伸指虚点他脑袋道:“小子,看清楚了!本座是大姜族长老会的十大长老之一,大草原上威名赫赫的“神算子”,单凭几句大话就想从本座手里拿走一座坚城,莫说是你了,便是东平王与聚铁山上那人亲至,也没这个面子!”
周星辰这才觉得自己太过天真了:慕青是什么身份?若没得一个好借口,她怎肯将一座大城白白地送与敌国?那她不是要名声扫地了吗?若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想来她是宁可大战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