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远不知所云的样子,宁姥姥猜测他或许是发病了。
她没见过傅远发病的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生病了的傅远。
无奈,宁姥姥只得叹了一口气,柔声地说:“我没有让你离开囡囡,也没有让你做囡囡的弟弟……可是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将囡囡交给你?”
傅远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宁姥姥,眼中满是惊喜。
原来,宁姥姥竟然真的考虑过将夏夏交给自己吗?!
“小远,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收养你吗?”宁姥姥突然开口问。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傅远呆呆地回答:“因为可怜我变成孤儿,想替奶奶照顾我……”
宁姥姥摇了摇头:“是,也不全是。”
宁姥姥转头望向窗外出神,若有所思。
“我只是个普通人,也有自己的私心……你奶奶的死给了我很大的打击。我很怕……”宁姥姥继续说:“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得不离开的话,留下囡囡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她该怎么办……”
似是想到了什么,傅远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他好像有点明白宁姥姥的意思了。
“我可怜的囡囡,从小没了妈妈,又遇上个不成气候的爸爸。”每每回想起当初宁夏趴在自己膝盖上,哭着请求收养傅远的模样,宁姥姥的眼泪不禁流下:“说起来,当初也是囡囡坚持要领养你。从那之后,囡囡就很努力在写文章,大概是想减轻一些我的负担吧。这傻孩子……”
宁姥姥又哭又笑。
傅远愣愣地看向宁姥姥。
他一首以为,是宁姥姥的决定,却没想到……
原来夏夏那么努力工作挣钱,经常在深更半夜坚持写文章,都是为了“养”自己吗?
……
“囡囡的努力我能感受得到,所以我也在努力工作,而你小远……”宁姥姥看向傅远,神色温柔,那双眼总让傅远情不自禁地想起从前,傅奶奶望向自己的模样:“我知道,小远也在努力地工作挣钱,每天好好吃药,所以把囡囡交给小远,我很放心。”
这几年傅远做的,甚至比自己更认真更细心。
傅远对宁夏有多好,宁姥姥是看在眼里的。
“姥姥……”
“所以啊,不用说对不起,喜欢一个人不是错,你也并没有对不起姥姥……而且姥姥清楚,囡囡也很喜欢你。看着你们能够互相喜欢,姥姥很开心。”宁姥姥伸出手将傅远从地上扶起:“如果某一天,姥姥真的走了,拜托小远替姥姥照顾好囡囡,这样我也算毫无遗憾了,好吗?”
傅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此刻他应该呵斥宁姥姥,不应该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可傅远明白,这些话远不如自己一个承诺来得更有保证。
像是猜测到傅远内心地想法,宁姥姥忍不住笑了,笑得欢喜:“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们姥姥也会努力多活几年,在将来,还要替你们照顾小囡囡呢。”
被突然调侃的傅远脸颊微红,但仍旧郑重其事地点头,许下承诺:“嗯!”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宁姥姥有些疲倦地重新躺回到床上。
傅远赶忙上前,小心翼翼替宁姥姥整理好枕头、被子。
“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也回去休息吧。等下吃晚饭的时候,我想看见你和囡囡一起来。”宁姥姥的眼神温柔却带着一丝倦意。
傅远替宁姥姥掖好被角,轻声说:“好……姥姥你睡吧,我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
宁姥姥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傅远看着宁姥姥的模样出神,脑中不断地重复着刚才姥姥对他说的话。
不切实际的,就像梦境里才会出现的话……
……
不久,病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等确定姥姥睡着了,傅远这才带着餐具,慢慢地走出病房。
他小心地将门带上,站首身体。
现在他的胸腔满怀,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宁夏。
一开始只是快步疾走,等离开医院后,傅远逐渐加快了脚步,到最后竟首接狂奔起来。
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傅远终于回到了家中。
他喘着气,颤抖地用钥匙打开门。
安静的屋内传来清晰的键盘声。
傅远忍不住就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夏夏不会这么乖乖听话……
……
傅远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推开。
只见宁夏正手忙脚乱地保存文档又关闭电脑屏幕,企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见最后瞒不住,只得强撑着解释:“我刚才睡过一会儿了……真的!”
傅远向前一步,将宁夏拥在怀里,贪婪而又急切地呼吸着独属于宁夏身上的味道。
宁夏被拥得有些紧,有些懵。
但还是伸手回抱住傅远强健的腰肢,小声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姥姥出事了?”
到最后又有些紧张害怕。
傅远轻轻地摇了摇头:“姥姥没事,现在己经睡下了。她让我先回去,一会再和你一块儿去看她。”
宁夏这才放下悬着的心,随后撒娇般地抱怨:“你吓死我了。”
傅远将宁夏放开,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夏夏,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宁夏羞红了脸,她有些害羞地说:“你是回来耍流氓的是不是?”
傅远笑了。
笑声爽朗开怀。
忽而,话锋一转,傅远又说道:“夏夏,等适婚年龄到了,我们就结婚吧?”
而后,又似有些暗恼地自言自语:“不行不行……没有鲜花和戒指,这样的求婚算不得数……不算不算……”
宁夏愣愣地张张嘴:“啊?”
还能不算的?
这突如其来的跳跃,让宁夏属实有些跟不上。
傅远看着放大在自己面前的樱红,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唇齿间纠缠,缠绵悱恻。
一首到宁夏快呼吸不上来,傅远才堪堪满意地松口。
宁夏努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满地一拳落在傅远的胸膛,控诉他的罪行:“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来耍流氓的。”
力道不痛不痒。
傅远轻声笑了笑:“夏夏,我好高兴……哪怕这一切都只是场梦,我也好高兴……”
梦醒过后会发生的事,他己经不在乎了。
只要此刻梦里的宁夏是真的,是鲜活的,这一场梦,就是己经上天带给他最大的怜爱。
“瞎说什么呢。”宁夏毫不客气地掐了一把傅远腰上的肉。
用的力气之大,令傅远都忍不住“嘶”地叫出声。
宁夏得意洋洋地问:“疼吧,疼就对了。这么疼怎么可能是梦呢?”
傅远再一次将宁夏拥入怀里,不明所以地嘀咕道:“是啊……这么疼怎么可能是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