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轻佻的议论声传来,尹秋影只觉得如坠冰窖。
她不明白,她只是不想去应付二舅母,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而已,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她刚才是疯了吗?
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明明瞧不上汤正磊的啊!
她不住的摇着头,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简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作为男人,虽然愤怒,但他也并不觉得这些人的话有什么不对。
最近这些日子,自家媳妇的确是更加勾人了,时常引得他连小妾院里都不去了。
以往哪怕是女人月事的前后两天,他都不会留宿,更别说是小产的女人了。
可昨晚,他就跟着了魔似的。
汤大舅母派去调查的人很快回来了,带来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
三人一来就跪在了地上。
“夫人,奴婢看到表夫人和三少爷一起往这边走的,路上有说有笑的。”
“奴婢也看到了。”
“老奴也看到了。”
三人的话无疑是印证了汤正磊的话。
他冷哼了一声,摸着自己嘴角被打出的伤口,冷笑的看向简越道:
“我就说了是你情我愿的事儿,表哥与其在这打我,不如问问你夫人怎么想的,为何会和我这么一个她瞧不上的男人进屋!”
说完,抬脚就走。
汤大舅母也不拦着,看着他离开后,这才看着汤氏,冷冷道:
“妹妹,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继续往下查了,但还请你扪心自问,娘家对你到底怎么样!”
一而再再而三的!
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却频繁搅得娘家鸡犬不宁!
用一根人参挑拨她和二房的关系也就罢了,还敢算计她儿子!
要不是柳烟柔说错了话给了她提示,老三也不算真蠢到无可救药的话,她还真就无缘无故被摆了一道。
“你好自为之,再好的情分,也有用光的一天。”
汤大舅母留下这话,转身就走,临走时深深看了柳烟柔一眼。
这小侯夫人……有些意思啊。
之前还以为她是真的说话不过脑子,可现在看来……若不是她几次提醒的话,她怕是真要误会老三,以为是老三做了混账事。
永昌侯府还真是一潭浑水啊,看来得和夫君念叨念叨,永昌侯府的浑水还是少淌的好。
“害人终害己!连自己儿媳妇都害,嫁到永昌侯府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汤二舅母冷笑的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汤家客院,就只剩下了崩溃的汤氏等人和看热闹的汤家下人。
尹秋影刚才哭的崩溃,这会儿反而冷静了一些,细细想着汤大舅母和汤二舅母的话,恶狠狠的看向了汤氏,双目猩红的问道:
“婆母,是你设计我?”
汤氏脸上闪过心虚,却很快色厉内荏的板起脸来道:
“谁设计你了?你自己做出那种丑事,竟还敢倒打一耙!”
事情已经发生,她绝不能承认。
必须想法子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至于尹秋影……
她父亲在朝中还能说得上话,对侯府也是一大助力……
还是劝劝儿子大事化小吧,大不了以后不进尹秋影房间就是了。
真要休她,也得等到侯府势大之后。
汤氏心中暗暗琢磨着,丝毫没发现尹秋影一直在看她,将她的心虚和变换的神色看了个清清楚楚。
尹秋影忽然站起来,一把推倒汤氏,“你是我婆母啊!我到底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了,你怎么能这么害我!”
她哭的撕心裂肺。
汤氏的设计,比被简越当场捉奸还让她崩溃。
“我自嫁到侯府就对你恭恭敬敬,哪怕夫君一房接着一房的妾室往后院抬,我也从来不多说一个字,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你是我婆母啊!
哈哈哈哈……婆母!哈哈哈哈……你真让我恶心!
你还是我见过的头一个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婆母!”
尹秋影疯了一般,推开围观的汤家下人就往外跑。
贴身丫鬟连忙追了上去,临走狠狠瞪了一眼简越和汤氏,双目猩红的道:
“夫人,二公子,我们老爷虽然只是个五品官,但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欺辱的!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我们老爷夫人。”
看着尹秋影哭着离开,汤氏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简越看看汤氏,又看看离开的尹秋影,谁也没管,只恶狠狠的看向昕月,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昕月着急的去掐汤氏人中,忽然被问起,支支吾吾的根本不敢去看简越。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好,好的很!”
简越哪还有不明白的,气的一脚踹
在昕月身上,拂袖而去。
昕月被踹的摔倒在地,爬起来就继续掐汤氏人中,急得都快要哭了。
“夫人,你快醒醒啊,这可怎么办啊……”
柳烟柔冷笑的看着,转身离开。
今天这场大戏,是她送给汤氏的。
在汤氏忽然说要带她来汤家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立马就让暗卫去查了。
不得不说,督公府出来的暗卫是真的好用。
仅仅两个时辰,就将汤氏的所有计划查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她干脆就来了个顺水推舟。
最终的结果就是,她什么也没做,汤氏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夫妻闹掰,母子离心,和娘家决裂……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这件事的后遗症才是能真正让汤氏悔不当初的。
不止是来自汤家和尹家的报复,还有来自简越对汤氏这个母亲的失望,以及外界的流言蜚语……
总有一件,能让汤氏崩溃。
柳烟柔心情很好的离开汤家,正要上马车离开,面前就多了个紫黑厂服的东厂暗卫。
“柳姑娘,督公有请。”
柳烟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旁边小巷里,停着一顶平平无奇的黑色小轿。
柳烟柔忽地就笑了。
熟悉的记忆浮上脑海。
上辈子,她每次去督公府,都是这么一顶小轿。
那时候,她只当自己是督公的玩物,每次看到这顶小轿,就止不住的抗拒。
可现在再看,只觉得亲切无比。
“来了还不上来?”
督公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轿中响起,随即就又是一声轻笑,“怎么的,还沉浸在刚刚的胜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