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臭鸡蛋烂菜叶子,简老夫人等人只片刻功夫就满身狼狈。
简老夫人脑袋上挂着鸡蛋壳和菜叶子,脸上满是臭鸡蛋液,视线都模糊了。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满手的粘液。
她呆呆的看着人群,听着他们一声接一声的怒骂,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们只是骂了柳烟柔几句而已,为何这些人就像疯了似的朝他们扔臭鸡蛋烂菜叶子。
柳烟柔那贱人……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多人替她出头?
简老夫人扭头看去,哪里还有柳烟柔的身影。
她根本就没有和他们一起走。
柳烟柔当然不会和他们一起坐板车被人指指点点。
她看着简家人上板车离开后,她就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此刻,正坐在马车上,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狼狈的简家人。
她在让人去雇板车接简家人回府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场大戏。
光是这些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就花了她二两银子,更别说还有她特意让人寻来的托。
就连这些拉板车的汉子,因为也要遭受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的围攻,拿的银子也都不少。
现在看来,这些银子花的相当值得。
柳烟柔看了会儿,满意的放下车帘笑道:“走吧,咱们回吧。”
马车在简家门口停下。
柳烟柔刚要下马车,寻巧的声音传来,“小姐,柳夫人在门口。”
柳烟柔眸子微眯,抓着车帘的手微顿。
抬眸看去,就见柳夫人正站在简家门口。
看到她就一脸怒容的走了过来。
“柳烟柔!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将你接回侯府!清婉和你二哥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竟然当街殴打他们!”
柳烟柔下了马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这话你不应该去问他们吗?”
“你……”
柳夫人怒吼,“那是你亲大哥!”
“我大哥叫苏兴业。”
柳烟柔淡淡说着,看了眼柳夫人,轻笑道:“至于我为什么打他们?当然是想打就打喽。”
“你!简直无可救药!”
柳夫人怒吼着,抬手就是一耳光朝柳烟柔打来。
柳烟柔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只冷笑的看着她。
寻巧精准的捉住了柳夫人的手腕,猛地用力。
“啊——”
柳夫人疼的惨叫不止,狠狠的瞪着柳烟柔,“柳烟柔,我是你母亲!”
“我母亲在青州。”
柳烟柔淡淡说完,没有再搭理她,抬脚就走了。
寻巧一把甩开柳夫人,跟了上去。
柳夫人握着被捏的生疼的手腕,跟上去就怒道:
“柳烟柔,你简直无法无天,你还真将自己当成侯夫人了?就算你是侯夫人,我是你娘,你在我面前也只有伏低做小的份。
柳烟柔,你给我站住,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柳烟柔头也没回,对门房小厮道:“拦着她。”
门房小厮立马喊来护卫拦在了门口。
“你若不嫌丢人,尽管在这大喊大叫。”
柳烟柔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柳夫人怒骂的话都梗在了喉间,气的直喘粗气。
却到底是没敢再大喊大叫。
她看了眼四周,只好回了自己马车跟前,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的怒道:
“无法无天,不孝逆女!她怎么不去死!要不是她,清婉和青允也不会被东厂那死太监打!”
“柳夫人!我们督公有请。”
她正骂着,面前忽然走来一个东厂暗卫。
“啊——”
柳夫人吓得不住后退,抬眸看去,就见督公的马车正停在不远处,想到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督、督公找我何事?”柳夫人问道。
东厂暗卫没有说话,只默默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夫人害怕的恨不得拔腿就跑,却不得不过去。
东厂督公那就是个阎罗,她若不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发疯,让人在这里打她一顿。
“民妇见过督公。”
柳夫人在马车跟前站定,声音颤抖的行礼。
云北霄掀开车帘,冷冷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柳夫人只觉遍体生寒,心下更是忐忑。
“不知督公找民妇何事?”
云北霄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柳夫人差点儿紧张的站不住,这才冷冷开口。
“本督路过,正好听到柳夫人似乎是在骂打了贵府公子小姐的人?”
柳夫人声音都在颤抖,“督、督公听错了。”
她好歹也是一品命妇,哪怕见了皇帝都不会这么紧张。
可这是东厂督公!
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对臣子家眷动手,但东厂督公会。
他就是个疯子!
“柳夫人不必紧张,本督只是想告诉柳夫人,下令鞭
挞贵府公子小姐的是本督,柳夫人若想骂,可以站在这骂,本督听着。”
云北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极为好听。
可听在柳夫人耳中,却无异于催命符。
她颤颤巍巍的道:“民妇不敢。”
云北霄轻笑,“不敢吗?本督瞧着柳夫人刚才骂的挺起劲的啊,无妨,本督就在这,柳夫人尽管骂。”
柳夫人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本督让你骂!”云北霄声音陡然冷冽。
柳夫人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民妇不敢,是犬子和女儿有错在先,督公惩罚理所应当,民妇不敢因此事埋怨督公,还望恕罪。”
“呵——”
云北霄轻笑了声,冷冷瞥了眼柳夫人,放下了车帘。
马车缓缓驶离。
云北霄嘲讽的声音自马车里传来。
“柳夫人乃是柳相夫人,一品诰命,给本督下跪本督可受不起。”
柳夫人被贴身嬷嬷扶起来。
她目光阴沉的看着云北霄马车离开的方向,死死的抓着嬷嬷的手,指甲都陷入了嬷嬷臂肉里。
嬷嬷疼的脸色都扭曲了,却没敢挣脱,小声说道:
“夫人,东厂督公以前从未找过相府麻烦,怎么最近似乎和相府杠上了似的,会不会是老爷在朝中做了什么被督公盯上了?”
柳夫人心下一惊,“只怕真是如此。”
以前老爷不止一次提过东厂督公帮他解围之事,就连两年前老大官职晋升,也都是督公在皇帝跟前谨言的结果。
虽说府上和督公没有明面上的来往,但她一直以为不是仇人。
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老爷被频频找麻烦也便罢了,就连清婉和青允都被打了。
今儿个连她也被督公叫来警告。
事出反常必有妖,定是老爷哪里得罪了督公。
“走吧,回去问问老爷再说。”
柳夫人转身就走,却腿软的抓着嬷嬷的胳膊才勉强行走。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
结果马车才刚走到主街。
忽然
“咔嚓——哐当——”
马车整个散架,坐在马车里的柳夫人直线下坠。
刚才还在马车里,这会儿直接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