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柔看了眼已经离开的马车,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和督公的关系,心下一紧。
面上却是不显的问道:“大哥为何这么问?”
苏兴业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发觉异样,这才道:
“我见他刚才一直在看你。”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姐姐这么好看,路过多看几眼也正常。”
苏兴平随口说着,接了小贩递过来的糖葫芦,递了一根给柳烟柔。
“姐姐,快尝尝看。”
柳烟柔接过来就咬了一口,眼睛眯了眯,“好甜。”
原本还担心是不是大哥发现了什么,被小弟这么一搅合,倒是变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直接不用解释了。
苏兴业到底是没有将之前见过马车上那人的事情说出来。
总不能因为前面就是督公府,就猜测马车上的人是督公吧。
京城道路四通八达,说不定人家也只是路过。
至于几次见到之事……
或许只是因为那张脸太过出色,他才会记得那么清楚。
又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总之,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妹妹也跟着徒增烦恼的好。
心下有了决断,他没好气的敲了苏兴平脑袋一下,道:“多大人了,还当街吃糖葫芦。”
“姐姐也吃了。”苏兴平不满的咕哝。
苏兴业瞪了他一眼,“还敢攀扯你姐姐,你姐姐是姑娘家,你也是吗?”
正说着,嘴边就被递来一根糖葫芦。
“大哥,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柳烟柔一手一根糖葫芦,一根自己吃,一根递到了苏兴业唇边。
苏兴业接过来咬了一口,笑着点头,“嗯,的确很好吃。”
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妹妹果然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就能想到哥哥们。
苏兴平撇撇嘴,嘀咕道:“大哥还不是一样。”
见大哥看过来,连忙露出个讨好的笑,离他远了些,又将自己手里另一根递给柳烟柔,道:
“姐姐你再尝一下这个橘子的,也很好吃,京城的人真会做生意,糖葫芦都做的和咱们青州不一样。”
夕阳下,兄妹三人一起往梧桐小巷走去。
苏兴平一路都在喋喋不休,各种说笑试图哄柳烟柔开心。
同一时间。
柳青允和柳清婉二人搀扶着站起来。
“二哥,你怎么样,妹妹怎么能这样,二哥也只是关心她,她怎么能上来就打二哥……还拿银子羞辱二哥……”
柳清婉哭的眼眶通红,还不忘挑拨。
柳青允看着柳烟柔离开的背影,眉头紧蹙,眼底汹涌着怒火。
柳清婉见他这般,继续哽咽着添油加醋。
“二哥,你说妹妹对我们忽然态度大变,会不会是苏家兄弟挑拨的?以前妹妹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找死!”
柳青允怒火更盛,完全忘了柳烟柔和他们决裂之时,苏兴业和苏兴平还没来京城。
柳清婉也跟着愤愤道:“是有些太过分了,妹妹都已经回了相府,就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他们还巴巴跑来挑拨妹妹和我们的关系……”
马车上。
云北霄目光暗沉的看着兄妹三人的方向,等三人离开,吩咐人去买下了小贩所有的糖葫芦。
刚吩咐下去,就听到柳清婉的话,神色顿时便冷了下来。
“吵死了,赏二十鞭挞!”
暗卫立马领命去抓了柳青允和柳清婉二人。
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干什么!”
“拦督公去路,耽搁督公替陛下办事,赏二十鞭挞!”
暗卫冷声说着就抽出了鞭子,猛地抽在两人身上。
“啊——”
两人惨叫,人都傻了。
根本不明白督公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刚才他们背对着马车的方向,又被寻巧殴打,之后哪怕是柳烟柔和寻巧离开了,也只顾着发火,根本没有注意到路边驶来了一辆马车。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该因为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事情就打他们。
柳青允气愤的瞪着马车的方向,双拳紧握,双目赤红的道:
“只因挡住督公去路,就下令鞭打我们,督公是不是太过了些。”
“放肆!”
暗卫怒喝,又接连几鞭子抽了下去。
“啊——”
柳青允惨叫着大声道:“我是相府二公子,督公这般行事,就不怕朝臣弹劾吗?”
云北霄冷冷扫了他一眼,嗤道:“本督行事,岂容他人置喙,再赏二十!”
“是!”
暗卫恭声应道。
紧接着便是“啪啪啪——”的鞭子接连抽打在身上的声音。
只片刻,柳青允就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惨叫了。
柳清婉刚挨了一鞭子,疼的蹲在地上半天都没缓过劲来,却也让她暂时躲过了接下来
的鞭子。
见柳青允已经被抽打的倒在地上鲜血淋漓,吓得脸色惨白,狼狈的爬起来接连求饶。
“求督公饶命!小女子无意阻拦督公去路,是家中妹妹耍性子将我们打了一顿,我们实在动不了才挡了督公去路……督公饶命……”
“吵死了!”
云北霄看着柳清婉的目光更冷了。
“本督何时说只赏一人的?”
见督公发怒,立马又有暗卫上前,抽出了鞭子。
“不!督公饶命,是柳烟柔!是她殴打我们,才导致我们拦住了督公去路,啊——”
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暗卫冷冷的看着柳清婉,抽在她身上的鞭子越发重了。
竟还敢攀咬柳姑娘,简直找死!
大街上,鞭打的声音此起彼伏,惨叫声却越来越小。
路上行人全都躲得远远的,连上前看热闹的都没有,更别说议论了。
最多也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想:东厂督公,果然阴晴不定,心狠手辣。
竟只因被挡住了去路就下令鞭打。
对方还是相府的公子小姐!
督公鞭打相府公子小姐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而柳烟柔和苏家兄弟却对此一无所知,三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回到梧桐小巷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起用了晚膳,柳烟柔便回了自己房间。
洗漱后拿出怀里的药瓶,有些无奈。
在督公府的时候,她本是想将这个药瓶给忠叔,让他每天悄悄给督公服用一粒的。
却被大哥和三弟忽然去督公府的事情给打断了,导致这药如今还在自己这。
之前怕督公晚上还来,这会儿倒是庆幸他还会来。
柳烟柔拿出一粒药,本来想将瓶子交给寻巧的,想了下又收了回来。
她记得之前督公说过,这药要连续服用完一整瓶才有用。
自己已经连续给督公服用三天,和督公坦白倒也无妨。
正思索着,房门被推开,柳烟柔抬头看去,就见督公提着食盒进来。
看到柳烟柔正坐在桌前看着自己,不禁失笑,“丫头这是在等本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