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训也是震惊了一刹那。
舅父不是说沈妄是个怪胎,从来不碰女人的吗?
赵端曾经为了拉拢这位权势滔天的九千岁,收罗了十几二十个漂亮妖异得不可方物的美妾妖童送入了沈妄的屋内。
结果就是,那二十多个美人全被一人脸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毁了容貌丢了出来,从此再也不能以色侍人。
同时他还一人扔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算是他的补偿。
傅训越想越惊诧,不禁张大了嘴巴,这红梅和青梅难道是什么国色天香之辈吗?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过?竟然能诱惑的沈妄把持不住自己......
不过,抛开别的不谈,倘若自己真的能够拉拢了沈妄,还需要愁什么皇庄不皇庄的?
这皇位,这大庆,这天下都是他的!
傅训癫狂的仰天大笑,一挥袖袍:“走!回庄子去,孤要和沈掌印好好探讨一下这两个姑娘究竟有何妙处!”
他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又掉过头来,贼兮兮的朝着姜离一笑,“皇嫂,孤就不陪你了。这山啊,你是爱爬几座爬几座,孤还有要事在身!哈哈哈......”
姜离没理他,拨开一片比人还要高的草丛就跳了下去,嘴里低声喃喃着:“苗穗庄有问题,下去看看,去看看。”
她是个有仇必报的,难得被人阴阳了一句却没有回怼。
又走了半晌的功夫,太阳渐渐西沉,树影斑驳落在了姜离的脸上,影影绰绰有种莫名的美感。
她本想从山间小路潜入庄子里瞧一瞧的,奈何这庄子外围全部有打手在严防死守,姜离绕了好几条路都没能走进去。
正当她准备打道回府,去面对沈怀谦那个花心狗东西之后,茂密的灌木丛后传来的一阵车轮滚动声。
姜离脑中的一根弦立马绷紧,右手迅速握上了匕首,她半蹲下身子,小心躲好。
“不是说今日皇后和沈妄过来查案子了吗,怎么赵管事还要我们将东西运过来啊?”
“管事说,那位沈掌印正沉迷在温柔乡中,晕乎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呢。还有那什么皇后娘娘,一个顶着妖后之名急需立功来洗清自个儿名声的姑娘家而已,压根不足为惧。”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好,万一被他们的人撞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过啊。”
东西?她好像闻到了火药的气味。
这赵端还真的和自己是一个思路啊?招兵买马,准备逼宫?有志气,好想法。
“砰——”
她拿起三块石头飞速射向对面的树干,三道声响立马揪住了这几名护卫的心,他们当即拔出刀剑,大喊:“谁!什么人!”
领头的那个被吓得胆战心惊,却还是要故作镇定,他回头吩咐道:“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
“是......”
“砰砰砰——”
接连六块石头爆射而出,分别击向了他们周围一圈的树桩。
“谁!有胆子的就给老子出来当面单挑!背后躲躲藏藏,算什么东西?!”
姜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布蒙上了面,刚踏出一步,便听得前方有幼童惊呼出声。
“大哥,好像是村里佃户的孩子。”
为首的那个眼露凶光,狠道:“六七岁的孩子已经记事了,留不得,杀了!”
“杀了?”有一个胆子稍小一些的犹豫了,“大哥,只是个放牛娃,吓唬吓唬,谅他也不敢......”
“心软是大忌!万一这小崽子说出了什么话,牵连到了国公爷,你我,还有这一帮兄弟全部都要人头落地!”
他心一横,点头举刀:“好!就听大哥的! 杀!”
一众八个护卫纷纷扬刀砍去,放牛娃惊恐不已,一个站不稳便跌坐在的泥水之中,那头老黄牛察觉到了浓厚杀意,竟也不躲,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小主人牢牢护在身下。
姜离咬牙,毕竟是自己出手试探的,不可无故连累了人家孩子一条性命,丢了牛命也不成。
她快步而出,袖袍挥舞,当即便有两只梅花镖射出,正中于冲在头一个的护卫的心口处。
那人一下就扑倒在了地上,心脉被生生切断,鲜血流了一地。
众人大惊,猛地转头,只见一道红色残影飞速掠过。
匕首出鞘,寒光闪现,最后面的三人僵硬在了原处,脖颈之间缓慢浮现出了一道血痕,伤口越扩越大,血越流越快。
三个呼吸之后,纷纷倒地,炸起了一摊血泥。
总共八人,现已折损了四个。
很少人知道姜离会武,幼年,阿兄习武之时都会喊上她一起,寻常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刀枪剑戟都会,但还是最爱摆弄匕首,因为姜离觉着轻巧之物更能将人一击毙命。
后来沈妄为了让她少生病,也专门请了人来教她练武,连轻功都学了一些。
她那一手的梅花镖和银毒针,更是
深得沈妄真传。
“姑娘,无冤无仇的,何必动手?有话好商量。”领头的那个见识了姜离的厉害,想着能不得罪还是尽量别得罪的好。
姜离轻蔑一笑,用刀尖指了指他们死死护在身后的几辆车驾,淡淡道:“打开。”
“这可不行。若是如此,姑娘,那咱们可就没得谈了。”
领头的扎好马步,摆正刀剑,大喝一声:“兄弟们!活捉了这娘儿们,好好享受!”
“是!头儿!”
四人还像模像样的整了个队列,步伐整齐的冲了上来。
姜离眼泛狠厉,匕首绕着手腕转了一圈,她身形一晃,瞬间就出现在了一人的面前。
手中匕首的速度更为迅速,银白刀进,血红刀出,呼吸之间便取了一条性命。
“老三!该死的,老子一定将你先奸后......”
最后一字尚未说出,姜离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掌反扣住他的脖颈,她魅惑一笑,“去死吧。”
字落,姜离手上一用力,只听得‘咔擦’一声,脖子断裂,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嘶......”
姜离身形一弯,皱眉吃痛,左后肩处被射进了一支弩箭,顿时血流不止。
射箭的正是领头的那个,他得逞的大笑几声,拉起了被姜离打倒在地的另一名护卫,再次举弩瞄准了她的心脏。
姜离神色淡漠,十多年没出过手了,果然生疏了许多。
幸好,她右手袖口中还藏了几根毒针,只要闪躲的及时,应该不成问题。
“姑娘,我会善待你的尸身的。”
领头那个的手指已经碰到了机关,眼瞧着就要扣上,姜离眸中寒光一现,也顾不得左肩上剧烈的疼痛,连翻了好几个滚。
正准备射出银针之时,却发现对面的两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啪——”
二人齐齐倒下,浑身抽搐,七窍流血,额间有一个极其细小的血洞缓缓浮现,是银针!
银针从脑后被射入,生生穿过了他们的头骨,直取性命。
生命威胁没有了,噬心的疼痛立即传遍全身,姜离的意识开始混沌,昏迷的最后一刻她隐约看见有人向她飞奔而来。
“姜离!”
是......沈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