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抿唇，默了半晌后方道：“是，你从未说过。”
“你是一潭死水，我是一座冰山，你干涸寂静，我缄默少言。我以为我们可以水到渠成，但不曾想，你的感知力竟如此之差。没关系，你感觉不到的话，由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沈妄笑得温柔，一双常年泛着肃杀的眼眸中此刻尽是柔情。
他认真道：“姜离，我对你的喜欢，犹如一场淋漓尽致的大雨，犹如一池即将决堤的春水，永不湮灭，没有边际。”
姜离皱着眉，似是有些抗拒的模样：“你何必......”
“你闭嘴。”
沈妄打断了她的话，虽是说着让她闭嘴，但眼底的笑意仍旧清晰可见：“一开口就是些我不爱听的话，大好的日子，别煞风景。”
“你不爱听也得听。”
姜离无奈一笑，她站了起来：“即便喜欢又如何？我与你，可以是任何关系，只有这一条绝无可能，从前就不可能，现在更没可能。”
“枯木尚能逢春，你与我，怎么就不可能？”
沈妄一脸的执拗与偏执，今日像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
“沈怀谦。”
姜离暗暗咬碎了藏在齿间的一小粒丹丸，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接着又走近了一步，说：“你离我近一些。”
沈妄犹豫了一下，他看着姜离，头一回有些犯怵。但还是依她所言，上前了一步。
姜离勾着唇，微微一笑，她的目光从沈妄的眼睛开始缓缓下移，鼻梁、鼻尖、人中、直到那一抹唇瓣。
她伸出一只手去拉沈妄，旋即倾身而上，适时的闭眼，就在两根铁栏杆的缝隙之间，精准找到对方那温热的两片唇。
这一回，倒是沈妄受了惊吓。
他一点也没想到姜离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绷断，他双目瞪的浑圆，但嘴上却是诚实的很。
不消片刻，沈妄便反客为主。
他没有闭眼，他要将姜离的第一回主动好好记下来，铭记在脑海里。要是她日后再做出令人恼火的事情，就将今日的这一幕拿出来想上一想，或许真就会消了气。
沈妄动情的抚上了姜离的后脑。
姜离的节奏被他完全打乱，并且逐渐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被迫迎合，偶尔被他亲的痛了会下意识的去反击，用牙齿咬他的唇瓣泄愤。
但沈妄根本察觉不到半点疼痛，反而她这样的动作会更加勾人情欲，更让沈妄发疯。
发疯的想要将她给就地拆卸入腹才好。
女孩儿发间沁人的香味是如此的令人着迷，诱人沉醉，沈妄不是没有吻过姜离，但这是两辈子加起来，姜离第一回主动献吻。
沈妄食髓知味，想要索取的越来越多......
姜离被亲的有些缺氧，呼吸不畅导致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她现在愈发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
她想撤退，却早就来不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妄终于舍得松开了一些姜离。
她得了自由，急忙单手撑着沈妄的胸口，防止他又要再来一次。
姜离贪婪呼吸着新鲜空气，小脸是一片绯红，一双杏眸染了水光，真是分外惹人怜惜。
沈妄看着她，满目笑意的问：“为什么主动？”
姜离又缓了几口气，她缓缓抬眸，唇瓣发肿：“诀别吻，满意吗？”
此言一出，沈妄的面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姜离，你敢不敢再复述一遍方才你说的那句话？”
姜离挣脱开了沈妄的桎梏，她后退两步，无畏的一耸肩，语气轻淡：“你不是聋子，你分明就听清楚了。”
沈妄咬牙：“究竟是我没听清楚，还是你从来都看不清你自己的心？不，你不是看不清，你是根本就不愿去看！”
“够了。”姜离眉目寒冷一片，厉声道：“再说下去，怕是要断了最后的一点情分。”
沈妄冷着笑：“是吗？”
说完这一句，姜离等了半晌都没再听到他的动静，正当疑惑的想要转头去看之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姜离匆忙回头，只见狱门的沉重链锁被沈妄用了一把长刀直接砍断，他抬脚踹门，满身的戾气。
“沈怀谦？！”
不等姜离做出反应。
沈妄便两步上了前，他一把抓住姜离的手腕，将她往墙上抵过去，动作粗暴，姜离的力气远不如他，挣扎了两下没有一点用处。
沈妄看着姜离的脑袋就要撞上墙，赶忙快了她一步，用自己的手心垫了一下。
这声响，着实太大。
惊的一帮狱卒快速奔来，来的这几个全部是姜离的人，他们虽畏惧着沈妄，却还是提刀闯了进来。
“沈掌印！你可知你动的人是谁吗？！”
沈妄不屑一笑，他只用单手便可以圈住姜离两只手的手腕，他抓着她的手高举过头顶，轻飘飘的说道
：“废后姜氏。”
“放肆！”
那名狱卒怒斥道：“娘娘只要活着一日，便一日就是中宫皇后，大庆国母！阉宦之臣，竟敢僭越至此？你放肆！”
沈妄压根儿就不理会狱卒的喊叫，他的目光没有一时一刻离开过姜离，他笑道：“你的人，倒是忠心。”
“池越，带人下去。”
姜离的眼中竟然没有半分的恼火，她只是平淡的吩咐着。池越却根本不顾，他摇头：“不可以，沈妄危险，天知晓他会对您做什么！”
这时，远处扫来一道白光。
“池越，小主子的话为何不听？让你下去还要多嘴，嫌命太长，是吗？”
光是听着这道声音，便能够想象这位姑娘是多么的温婉和善，姜离登时身子一僵，双眸充泪。
看着姜离这副像是一下失了魂的样子，沈妄不禁心口一疼，下意识就松开了她。
池越转身，见到来人后立马率着一众狱卒跪下，高声齐呼：“属下恭问疏小姐安好！”
传闻之中的姜疏如入无人之地，她缓步而来，一身嫩黄色的裙装，挽流云髻，缀牡丹花，簪白玉钗，垂水滴玉。
她的容貌和姜离有着八成相似，只是比之姜离更多了一分沉稳，亦更多了几分狠戾。
姜疏越过了还在行跪拜礼的池越一众，她踏入了牢狱，无视沈妄，眼含笑意的望着姜离，道：“阿离，怎么不喊人呀？是不认得阿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