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田带着一行人从糖厂进了城后,就迅速把人分散开来,三一帮,俩一伙的拿着钱票,带着各自的任务赶往城中各处。
有的去买酒,有的去买菜,有的去搞鱼肉。
而他自己,则跟郑军一块去了城中的混混头子麻子那里,准备亲自去请人。
这小子自打楚恒跟他说了派他在鸽子市卖粮后,就找来郑军,研究了下城中的各方人物,其中就包括那些混混。
而麻子这个有点实力,又很想往楚恒身边靠拢的混混头子,自然也就进了他的视线。
所以他就想着借着这次的机会,跟麻子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将其收入麾下。
很快,郑军就带着万小田来到城里的洗涤剂厂家属楼。
麻子的家就在这个地方,他父母都是洗涤剂厂的职工,自己也在厂里挂了个名,虽然平时不怎么去,但也算的上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子弟。
俩人过来时,麻子刚刚起床不久,正一脸憔悴的蹲在家里喝着刚出锅的棒子面粥。
昨天他在鸽子市赚了足足二十多,是以高兴之下,就跟小弟兄们喝了顿大酒,此时正难受着呢。
“再喝酒我就是狗!”
麻子痛苦的揉着发胀的脑壳,信誓旦旦的许下了那个老天爷都听腻了的,狗屁不如的誓言。
“冬冬冬!”
万小田俩人这时正好来到门口,敲响了房门。
“来了!”
麻子不情愿的放心碗快,晃晃悠悠的来到门前,打开家门,见来人竟然是郑军跟位曾在鸽子市遇见的楚爷亲信,脸色顿时由阴转晴,热情的上前把人请了进来:“哎哟,您二位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麻子哥。”郑军进来后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就把万小田给他介绍了一下。
一听这小子竟然是楚恒的左右臂膀,麻子变得更加热情了,连忙拉着俩人进屋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递烟的,一点大城县有名有号的混混头子的风采都没有,反而更像个催巴……
他们客套了一番后,万小田很快就说明了来意,得知楚恒那头已经把人找到,麻子不由一阵捶胸顿足,那可是一千块钱啊,就这么离他而去。
难过!
不过当听说楚恒要摆酒答谢后,他很快又转悲为喜,这可是难得的与大声恒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啊,所以当即就应了下来。
至于说刚刚发的誓……汪汪汪!
男人的嘴这玩意儿,有时候是真不能信。
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
万小田三人再屋里聊了会后,就一块从家属楼里出来了。
他们先去找了麻子的一名小弟兄,让他去找人通知有资格参加今天这场答谢宴人,然后他们就在麻子的推荐下,去了城里的国光饭店,准备邀请这里的大师傅去操持今晚的酒宴。
这位师父名叫朱羽,胖墩墩的像个弥勒佛,祖上三代都是厨子,可谓是家学渊源,要是论起厨艺,他可能不是城里最好的,但说起做酒席,满大城就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而这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有点脾气,朱羽也不例外。
万小田找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后厨炒菜,一听他们要请自己去做饭,而且还是急茬,最主要的是他们连礼物都没拿,于是想也没想的就给拒了。
“扯呢嘛不是,我这上着班呢,给你做什么菜去?滚滚滚!”
见他竟然如此不客气,麻子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毕竟这人是他张罗要请的,当即暴跳如雷,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威胁道:“给你脸了是不是?挑了你手筋信不信!”
可没想到这个朱羽还是个硬茬子,脖子一梗不屑的斜睨着他,哼道:“我不信!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还敢跟你朱爷我龇牙,也不怕蹦着!”
“嗨!”麻子这下哪还忍得了,论起拳头就要打。
“住手!”
万小田适时地制止了他,然后学着楚恒的样子晃悠悠走上前,最终以五十块钱的诚意,打动了宁折不弯的朱大师傅。
金钱的力量……好特么可怕!
它能让人改变原则,也能让人背弃信义,更能让人放下尊严、
所以,哪怕是阅尽了千帆,见过了世间繁华的楚恒,有时候都觉得这个时候挺好的。
一切都有计划,大家各司其职,不用为房子发愁,不用为彩礼叹息,更不用为天价医疗费用流泪,就算是攀比,也就是一辆自行车,一身新衣裳的问题,咬咬牙,攒点钱,也能撵上!
真的,除了没有洗脚城……其他基本都挺好。
……
敲定酬劳后,朱大师傅就痛快的回店里跟领导请了假,捎带手还把他一个徒弟也给带上了,准备让他给打打下手。
当然,这个多余的人工,是不用付钱的。
老话有讲,三年学艺,两年效力,他这个徒弟还处于学艺阶段,能给师父打下手,那都是瞧得起他。
还想要钱
?
姥姥!
最多等会做晚饭能给他装点吃的罢了。
就这,旁人都抢着来呢!
万小田他们离开饭店,又去了朱羽的家里,拿上家伙什后,才一块赶往糖厂。
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一部分去采购的兄弟已经回来了,一筐筐鸡鱼肉菜整齐的码在厨房墙边。
那师徒俩见此,放下东西就开始张罗着人备菜,谁去杀鸡,谁去宰鱼,谁去洗菜,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点都不显的急,游刃有余的。
而此时此刻。
楚恒正在屋里研究着有点自闭的狗娃子。
可能真是吓坏了的缘故,这小子现在对外界的事物很是抗拒,也很恐惧,打把他领进这屋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就一个人缩在床上,战战兢兢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让楚恒很是自责。
毕竟,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从他去找独眼老头开始的,要不是他的话,人家爷孙也不至于有这一遭。
“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你看这个,大宝剑,想不想要?”
“这个呢,风车,特好玩。”
“连环画看不看?”
……
楚恒换着花样的逗着孩子,可却是徒劳无功,除了糖块能让他动一动外,无论他拿出什么,说什么话,都没办法让这孩子开一次口。
“这可咋办啊!”
他愁眉苦脸的挠着头。
对付女人他有千般手段,万般姿势,可对付一个有点自闭的孩子,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