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朱棣将陈瑛教训了一顿。
没办法,自己放出来的狗,结果差点咬了自己一口。
以李弘壁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此刻只怕这小子在赶回京师的路上了。
一想到这儿,朱棣就觉得有些头疼。
结果陈瑛才连滚带爬地走了,后脚曹国公李景隆就赶来求见。
其实李景隆这段时间安分得很,遵从儿子的告诫,老老实实地在家守着那几根甘薯苗,连十里秦淮都没有怎么去了。
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陈瑛那条疯狗还是咬到了他身上!
得知消息后,李景隆立刻就慌了神。
儿子又远在甘肃,他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思想来去,李景隆决定入宫面圣,先探探皇帝陛下的口风。
朱棣一听说李景隆来了,头顿时更疼了。
这麻烦事情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奈何是他自己放出去的狗惹出来的麻烦,朱棣也不好置之不理,当即召见了李景隆,并且好生安抚了他一番。
看着这个幼时好友惊慌失措的样子,朱棣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
“九江,你且放宽心,此次只是都察院查到了李增枝贪污行贿并吞并田地,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朱棣温声安抚道,听得李景隆更是心惊肉跳。
这勋贵置办些庄园田地怎么了?
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丘福朱能他们难道就没这么干吗?
说到底,还是如儿子所说的那样,这狗皇帝不当人,放出陈瑛这条疯狗,撕咬前朝旧臣!
一想到这儿,李景隆立马跪地请罪。
“陛下恕罪,是臣没有管教好那李增枝,请陛下责罚!”
“你且起来说话!”朱棣皱眉道,“不过是贪腐罢了,他也是岐阳王的亲子,朕最多革了他的职务便是,不会把他怎么着的!”
革职查办,退出朝堂,这是朱棣的决断,也是朱棣给李景隆的承诺。
得了这么一个答案,李景隆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难以安心,索性咬了咬牙开口道:“陛下,臣三弟李芳英,现任中都留守司留守,只怕暗地里也做了不少贪腐受贿的勾当!”
“臣这两个弟弟是什么德行,臣自然了解,都是些不堪大用的纨绔子弟,臣请陛下将李增枝和李芳英一起革职,以免日后他们再犯下什么大错!”
不等朱棣开口,李景隆直接取下了自己的官帽,双手高捧着举到头顶,沉声道:“还有臣李景隆,何尝不是如此?”
“家父一直忙于征战,我们兄弟三人自小就无人管教,所以养成了纨绔性子,臣未曾立下寸功却身居高位,导致朝野非议良多,本就惶惶不可终日。”
“现如今臣弟犯下大错,臣这个兄长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恳请陛下降罪,允许臣致仕归田,以平息朝野民怨!”
李景隆这一手,直接把朱棣给整不会了。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老纨绔决心如此之大,竟然要全部退出朝堂!
怎么,朕就这么可怕吗?
朕这个永乐朝堂就容不下岐阳王的后人了吗?
朱棣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怒斥道:“李景隆,你这是想干什么?”
“朕待你如挚友心腹,你怎可生出这般念头来?”
“陛下,臣……累了。”李景隆叹气道,“当年臣犯下大错,蒙陛下不弃,未曾加罪于臣,反而对臣恩遇有加,每每想到于此,臣这心中就愈发惶恐不安。”
“但臣毫无功绩,德不配位,这也是事实,现如今魏国公起复,臣也可以安心地走了,还请陛下怜悯臣,恩准吧!”
话音一落,李景隆就以头触地,跪地痛哭不止。
他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不想搅和进这些争斗了。
朱棣也听明白了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反正魏国公徐辉祖都已经起复了,他这个皇帝也不再用得着他李景隆,所以希望他朱棣能够放李景隆一条生路。
说到底,李景隆这是怕了啊,宁愿舍弃所有一切不要,也想退出朝堂纷争。
可是,这确实并非是朱棣的本意啊!
朱棣背着手踱步良久,好悬没有下令砍了李景隆。
幼时的亲密玩伴,怎么就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君不知臣,臣不知君,真是讽刺又可笑啊!
朱棣喟然长叹了一声,神情很是萧索落寞。
“罢了,你且去吧!”
“安心休养身体,别没事就去狎妓!”
听见这拳拳爱护之语,李景隆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但他去意已决,坚定地叩首行礼。
“多谢陛下隆恩。”
“陛下,臣告退了。”
李景隆就此致仕。
不再参与朝堂争斗。
朱棣孤身一人坐在大殿里面,满脸落寞神
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太子少师姚广孝这才赶了过来。
先前他一直忙着安置朱允炆的事情,没事儿还跟朱允炆下下棋聊聊天,所以倒是没怎么关心这些朝堂争斗。
骤然间听闻疯狗陈瑛咬上了李增枝,姚广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立刻赶来面圣。
“陛下,李增枝一事,是陈瑛自作主张?”
姚广孝就是姚广孝,一语就道出了真相。
朱棣默然点了点头。
“李景隆方才来过了,决意请辞,朕已经恩准了。”
李景隆请辞?
姚广孝眉头一皱。
“陛下答应了?”
“嗯。”朱棣叹了口气,“答应了,让他身居高位,确实是难为他了。”
“但是这样一来,弘壁那边就不好交代了啊!”
姚广孝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李弘壁在甘肃为你出生入死,你在京师端了人家老巢?
多少有些不地道了啊!
朱棣瞪眼,没好气地喝道:“朕需要给他什么交代?”
“是李景隆自己请辞的,朕也劝了啊,但是没劝住啊,怪朕干什么……”
姚广孝瞥了他一眼,懒得再废话了。
这些话你跟贫僧说有屁用?
等着李弘壁回来跟那陈瑛斗法吧!
他李弘壁不把陈瑛往死整,贫僧就不叫“姚广孝”!
“陛下,帖国一事尚未得到结果,继续放任陈瑛这般瓜蔓株连,只会使得国朝动荡不安,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听见姚广孝这话,朱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这和尚就是和尚,难免会心存妇人之仁。
不过这死贼秃倒是对朱允炆心狠,非得要扒了人家的皮!
“朕明白你的意思。”
“但是那些文臣缙绅不敲打敲打,他们不会老实的。”
“李弘壁找到证据回京之前,且由陈瑛继续去撕咬吧!”
得到这么个回答,姚广孝也是无可奈何。
没办法,帝王本就冷血无情。
要怪就只能怪上一次科道言官朝天阙,触碰到了这位永乐皇帝的逆鳞。
文臣缙绅不肯老实安分,那就要做好迎接帝王怒火的准备。
陈瑛这条疯狗之所以被放出来,就是皇帝陛下对文臣缙绅的报复,不加任何遮掩的血淋淋的报复!
不然,陈瑛为什么能够调动锦衣卫?为什么能够查阅景清、方孝孺这些建文死忠的卷宗?
至少在弘壁入京之前,不知还有多少官员,会死在疯狗陈瑛的撕咬之下。
姚广孝叹了口气,随即识趣地告辞离去。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得意弟子李弘壁举荐的那人。
算算时间,这位铁面御史差不多也该入京了。
「疯狗陈瑛不当人,铁面御史即将入京,李弘壁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一场大戏要上演了,兄弟们赶紧投票支持呀!!!」
乾清宫。
朱棣将陈瑛教训了一顿。
没办法,自己放出来的狗,结果差点咬了自己一口。
以李弘壁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此刻只怕这小子在赶回京师的路上了。
一想到这儿,朱棣就觉得有些头疼。
结果陈瑛才连滚带爬地走了,后脚曹国公李景隆就赶来求见。
其实李景隆这段时间安分得很,遵从儿子的告诫,老老实实地在家守着那几根甘薯苗,连十里秦淮都没有怎么去了。
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陈瑛那条疯狗还是咬到了他身上!
得知消息后,李景隆立刻就慌了神。
儿子又远在甘肃,他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思想来去,李景隆决定入宫面圣,先探探皇帝陛下的口风。
朱棣一听说李景隆来了,头顿时更疼了。
这麻烦事情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奈何是他自己放出去的狗惹出来的麻烦,朱棣也不好置之不理,当即召见了李景隆,并且好生安抚了他一番。
看着这个幼时好友惊慌失措的样子,朱棣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
“九江,你且放宽心,此次只是都察院查到了李增枝贪污行贿并吞并田地,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朱棣温声安抚道,听得李景隆更是心惊肉跳。
这勋贵置办些庄园田地怎么了?
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丘福朱能他们难道就没这么干吗?
说到底,还是如儿子所说的那样,这狗皇帝不当人,放出陈瑛这条疯狗,撕咬前朝旧臣!
一想到这儿,李景隆立马跪地请罪。
“陛下恕罪,是臣没有管教好那李增枝,请陛下责罚!”
“你且起来说话!”朱棣皱眉道,“不过是贪腐罢了,他也是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