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
呵,什么宝物?
李弘壁嗤笑了一声,没有丝毫兴趣。
曹国公府底蕴深厚,现在又是日进斗金,什么宝物没有?
这倒不是李弘壁骄傲自大,而是他实在看不上胡商这点家底。
他要是真有什么宝物的话,就不会在这儿摆地摊,用一些下三滥的伎俩骗人,甚至连小孩子都骗了。
再者哪怕是他个来自中亚的胡商,就算真从中亚带来了什么东西,李弘壁也瞧不上眼,无非就是那么些小玩意儿罢了。
所以,李弘壁没有丝毫兴趣。
“朱勇,派个人将他扭送去应天府衙门。”
听到这话,朱勇兴冲冲地点了点头。
很快成国公府亲卫就将胡商给制住了,直接拖离了人群。
围观百姓见没有乐子可以看了,也都自行散去。
只有徐钦还留在原地,对李弘壁千恩万谢。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李弘壁安慰道:“放心吧,你家的事情,我会帮忙的,明日记得来找我,我带你入宫面圣!”
“现在老老实实回家去吧,你年纪还小,不是操心这些的时候!”
徐钦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又对李弘壁郑重地躬身行礼,这才带着护卫离开,赶回国公府去了。
能够得到贵人相助,徐钦很是高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爹爹。
看着小徐钦的背影,李弘壁陷入了沉思。
梅婉琰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
“这孩子……怪可怜的。”
“相公,你真决定插手此事?”
魏国公府的事情,梅婉琰还是知道的。
这魏国公,乃是中山王徐达的后人,因为徐达大将军对大明王朝的卓越功绩,所以魏国公乃是大明最顶级的开国勋贵,没有之一!
毕竟,大明这大半江山,可都是徐达大将军打下来的啊!
奈何靖难之役中,魏国公徐辉祖誓死效忠建文皇帝朱允炆,先是带兵于白沟河之战中掩护李景隆撤退,全师而还;而又在齐眉山大胜燕军,一度逼得燕军暂缓了南下攻势。
甚至到了燕军渡江成功,徐辉祖仍拒不投降带兵顽强抵抗,燕王朱棣入金陵后,徐辉祖留在父祠,不肯迎接新帝,被下狱审问,却又一言不发,始终没有推戴燕王称帝的意思,最后被愤怒的新帝革除俸禄和爵位,圈禁在家至今。
换句话说,这徐辉祖的处境,就跟先前的李景隆一样,甚至还要更为严重一些。
毕竟,李景隆还有打开金川门的功劳,徐辉祖却是宁死不降!
所以梅婉琰难免有些担心,害怕李弘壁会惹祸上身。
“无妨。”李弘壁笑着紧了紧她的小手,“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徐辉祖不但是功勋之后,又是当朝国舅,陛下总归还是要顾念些情分的。”
“我看到这小徐钦孤苦无依的样子,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是为自家公府的处境而忧心操劳,所以才会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是中山王徐达大将军的后人,能帮还是要帮一把,不能让世人看了笑话。”
梅婉琰听到这话,明眸顿时一亮,看着眼前之人,笑得愈发灿烂,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心疼。
她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心上人,以往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只怕因为他父亲李景隆,遭受了不少无端的谩骂羞辱吧?
“相公,以后都有我陪你。”
李弘壁闻言展颜笑道:“那可说好了哦,不许反悔!”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带着三小只回到了长街口处,春草和绿蚁立马迎了上来。
当她们看见李弘壁和梅婉琰的亲密模样时,顿时都被吓了一跳,羞得满脸通红。
“小姐,你……”
“快撒开!羞死个人了!”
梅婉琰却是冷哼道:“就不!你们还敢管起小姐来了?”
两个丫鬟急得都快要哭了,这要是被人给看见了,那名节还要不要了啊!
李弘壁觉得有意思极了,这俩小丫鬟端得是个蠢笨可爱。
“小婉,我还要去十里秦淮一趟,你想去吗?”
十里秦淮?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三小只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对自家狗贼恩师竖起了大拇指。
我尼玛啊!
这狗贼恩师真是勇啊!
你自个儿想去狎妓偷偷去呗,竟然还敢邀请未婚妻一起去!
离谱,离了个大谱!
一听到这话,梅婉琰顿时瞪起了眼睛,有些不高兴。
“你去……那里……做什么?”
“你别多想,是因为正事,今夜十里秦淮会举办花魁大会!”
李弘壁简单叙述了一下,盛寅和程蝶衣的事情,当然并未透露徐皇后一事。
听完李弘壁的解释,梅婉琰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那好,我们一起去!”
“不行!”春草尖叫道。
“绝对不行!”绿蚁也尖声反对!
这怎么能行?
十里秦淮那等腌臜之地,小姐要是真去了,她们俩会被公主殿下给杖毙的!
“两个傻丫头,只要你们不说,谁会知道?”
李弘壁笑道:“赶紧上车,现在就去,估摸着都已经开始了。”
梅婉琰向二女点了点头,就和李弘壁上了马车,留下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最后也无可奈何地上了马车。
正准备出发呢,三小只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恩师,俺们也想去看看。”
“对啊恩师,花魁大会可不常见啊!”
“阿祖也想看看……”
李弘壁掀开车帘,眼神冰冷地看着三小只。
“若是被为师知道,你们踏入十里秦淮半步,为师打断你们的狗腿!”
“现在,立刻,麻溜地滚回府去!”
三小只:“(???皿??)??3??”
狗贼!
真是个狗贼!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只许你李弘壁狎妓取乐,不许我们去看美女!
呸,啥也不是!
三小只怏怏不乐地转身离去,还带上了胡商那个倒霉蛋儿。
马车随即向前,直奔十里秦淮。
梅婉琰笑道:“相公,你是不是对他们太过严苛了些?”
“小婉,你应该知道那句圣贤之言吧?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李弘壁罕见地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其实像他们这些的勋贵子弟,三代衰不衰,五代斩不斩,关键不在于能够传多少代,而在于祖训和家风。”
“他们的父辈先祖拼死建功立业,给他们留下了这份家底,后辈若是恪守祖训,严守家风,自然能够长长久久,这样一来三代五代,其实都如一代。”
“但他们这些后辈若是不记祖训,家风衰败,只知道仗着祖辈余荫,作威作福,贪图享乐,那三代之后,恩泽渐衰,五代之后,恩泽便斩,甚至都等不到三代五代,就可能会惹来祸事,二代人就没了。”
三个弟子里面,最先没的人,是丘松。
不过倒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爹丘福,一代就给整没了,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梅婉琰握紧了李弘壁的大手,她总觉得自己的心上人,眉宇间一直藏着什么忧愁。
“这三个弟子,既然拜入了我门下,那我这个做师傅的,总得为他们作长远计!”
“他们的父辈都是些武夫丘八,是以家风祖训这一块,就得由我多操心一些,不求这三个孩子能有什么大出息,只求他们做个良善之人,守住这份家业就行了!”
梅婉琰笑道:“有你做他们的师傅,真是他们的福气。”
“那你呢?”李弘壁邪魅一笑,“有我这么出色的相公,也是你的福气对不对?”
“呸!登徒子!”
佳人又羞红了面容,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