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音,你的头发怎么了?”江刃担心的说道。这孩子自从刚才当光刃刺入蒂妮夫人和任可澄的额头之后,发梢就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此刻他仔细看,梵倾音的眸子竟都有了一些粉色。
“父亲不必担忧。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法咒。她们沉睡,我只是借了一些她们的生机,放到了小渔的身上。这样虽然我不在她身边,也能稍微地保护她一下。最重要的是,我将此法咒放在她的身上,如果她真正遇到危险,我会立刻得知。”梵倾音宽慰道。
“我知道你尽力为小鱼好。可是它对你的身体是否有伤害?如果有了不可逆的伤害,小渔平安回来,也会很痛心的。”江刃不太了解他们神职家族,也知道他们除了神祁仪式,还会有各种不同的能力。
梵倾音看着江刃,心里升起淡淡的暖意,他宽慰道:“没什么要紧的事。什么都比不过小渔的安全。”
只要小渔能够平安,他献出生命都在所不惜,何况只是几年寿命。
“父亲,您可知道皇帝陛下到底派何人去营救小渔?”他实在是有一些担忧。既然海盗们能从暗道进入到王宫里。那说明一定是有配合的势力里应外合。
如果有军队的参与,那么营救的难度肯定会加倍。
江刃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此刻皇帝不在,大厅的众人都分开然后各自聚集起来。他们这里就只有自己人,所以他也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开诚公布的告诉了梵倾音。
“倾音,你知道大洋帝国的帝王是由圣鲸们选出来的这件事情吗?”
“我知道的。传说每一任帝王诞生之际,海底所有的圣鲸会浮上水面。进行欢庆仪式,庆祝下一任帝王的诞生。”梵倾音回应道,但他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传说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并不是所有的圣鲸都会浮上水面。浮上水面圣鲸的数量多少,注定了这位帝王的天赋和能力。”
“而这一代的帝王,他诞生的时候,只有十几头圣鲸浮上了水面。所以他虽然名正言顺,但一直饱受质疑。他的上一任帝王能力强势,创造了大洋帝国繁荣昌盛的局面。他接过担子之后也仅仅只是维持了现状,虽然大力改革,却没有取得任何的成绩。”
江刃也有些话不好说出来,比如尤利亚家族血脉中就带着疯病的基因,只是显现的多少罢了,皇帝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了。
“所以皇帝很担忧。下一任的帝王特纳已经被选了出来。几百头圣鲸浮上水面欢庆,他很怕自己夹在两位千古名君之间。成为背负骂名或被后世调侃的笑料。”
“皇帝是一个可怜人。他这些年一直借着蒂妮夫人的手搅弄风云。现在是到了他收网的时候。他要把宫廷里的一切不安全因素全部消除。把不忠于王室的叛徒和外来试图渗入的势力,全部连根拔起。”
“他能容忍自己被叫草包十几年。被戴无数顶绿帽子。他对自己都能狠心至此。我们身为臣子的这点牺牲根本就不会被他放在眼里。他只会觉得我们是在为帝国的明天做贡献。”
“我愿意相信他是真心营救小渔的原因。是因为我跟随他这么多年,我们的这位皇帝虽然个人才能平庸,但内心仍旧是宽容且充满善意的。”
梵倾音沉默,他并不知道大洋帝国王权更迭的辛秘,他却能看出来皇帝身体的衰败,作为往生之神的信徒,他比常人更加敏锐,明白皇帝的身体是从内部根源上的腐朽。
怪不得大洋帝国的历任皇帝寿命都很短暂。看来当下一任帝王被选出之时,在任的帝王身体就会开始如日暮西山一样渐渐凋零。
这是注定好的悲剧。世世代代被选中的荣耀背后是必须背负的诅咒。这大概就是世界轮回的规律。
从被选中的那一刻,既能看见自己的荣耀也能看见注定好的死亡。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豁达到人固有一死的境界。
“我知道你非常担心,我作为父亲当然也担心自己的女儿。不过皇帝已经派人调动了林奕的军队,林奕应该已经在回王城的路上了。”
“太好了。”这下梵倾音终于心里有了一些底,林奕手上有军队,又是有谋略的将领,他既已得到讯息,一定能做出妥善的安排。这样小渔的安全又多了一重保障。
“本来我的军队也要出动。可皇帝担心打草惊蛇。嘱咐王城的军队先按兵不动,让海盗和那些叛军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先降低他们的警惕性,然后找到他们的根源一网打尽。”
“所以倾音,再耐心等一等。”
“好的,父亲。”梵倾音抿了抿嘴,还是顺从地应下了。
江刃是皇帝的臣子,他能理解皇帝的一片苦心,可是梵倾音并不是,他无法理解平庸的皇帝想要达某种政治目的,把他妻子牵连进来的荒唐行为。
说他自私也好,不通政治也罢。在他眼里,只有江渔的安全才是首位,其他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算计江渔,用肮脏手段陷害江渔的,他说到做到一定会追究到底,小渔平安回来也没有办法平息他的怒气。
他只要一想到小渔被带离他的身边,自己惶惶不安地被囚禁在宫里,后来竟还能被海盗劫走,他就痛恨自己的无
能,不能立刻把这些搅弄风云的渣滓毁灭殆尽,不能立刻去到小渔身边保护她安慰她。
现在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小渔暂时还安全,他可以随时感知到小渔的生命力。
而另一边,林奕将自己的军队一分为二,一队沿着海洋朝海盗撤离的方向包抄过去,另一队跟随自己彻夜赶路回王城。他一路上暴虐的气息几乎掩藏不住,就连沙加也一声不吭,拼命地全速前进。
小渔不会有事的。
这群垃圾和败类,他一定要杀了他们!
咸湿的海风也将王城讯息的碎片,传到了霍兰普尔。维尔曼年轻的家主好不容易可以从床上站起来,却被更加绝望的消息压垮了最后的意志。
“父亲,您告诉我说,母亲是去看望亲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