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妮夫人看着江渔的样子,心里产生了一丝快意。
她本来以为这位江渔领主聪慧机敏,出身又高,是个有大智慧的。那天旁听了她的述职过程,她本身是有些欣赏她的,再加上皇帝的态度,这些年可没有这样夸赞过任何一个年轻的领主。
可惜不出几天就让她看见了她的真实嘴脸,竟也是一个以权压人,色令智昏的主。
人人都说任可澄是鲁莽愚蠢,为了男女情爱不管不顾,全然不顾高贵的身份令人耻笑。可她一腔热情毕竟是给了门当户对的贵族,且毫无遮掩,光明磊落。而这位江渔领主看起来风光霁月,背地里阴私的手段却不少,实在是令人不齿。
可怜的钟秦要不是遇见她,又怎能逃脱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又出身高贵的领主之手。
想到这里,她目含讥讽地看着江渔和梵倾音,那就让她自己尝试一下被更高的权利玩弄和压迫的滋味吧,刀子只有割在自己身上才会疼,痛苦只有自己亲身体验才会刻骨铭心。
就让她来帮江家好好管教管教这位表里不一的小领主吧。
“着什么急,我看江渔领主这副样子可不像是生病导致的身体不适,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副良药,只是不知道是会让江渔领主顷刻好转,还是会加重她所谓的病情了。我也很是好奇,不如先等一会,好戏可马上就要上演了。”
她这番话说的奇怪,就连梵倾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虽然猜出了是钟秦在背后搞事,并且和眼前这位大洋帝国皇帝的妻子还有某些不清不楚令人恶心的关系,他本来只是担心因为陈欣被背叛导致小渔跟着一起烦心,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怕是想的过于简单了。
这把火已经烧到了江渔的身上。听见蒂妮夫人这样说,他心里升起了巨大的不安。
“蒂妮夫人,还请您明示。”江渔好不容易才压下来心里的惊涛骇浪,从梵倾音的臂弯里直起身,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静一些,“听您的语气,应该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时发生什么令您感到费解的事情了吗。”她还尽力保持着自己的礼貌,尽量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无害而顺耳。
“误会还是别的什么,等一会就能见分晓了,费解倒不至于,很多事情我有自己弄明白的渠道。我还想着怎么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到了我的面前,以你的聪慧,应该明白我知道了些什么事,不过不着急,我们总有机会一件一件说清楚。”
蒂妮夫人还是不紧不慢的。她放下酒杯,“所以我也是临时起意,有些事情择日不如撞日。”
江渔气得要命,跟这位第一夫人说话真是费劲,她真是烦透了这种打哑谜的交流方式了,可惜对方的身份过高,自己身后还有江家。看起来钟秦真是没少造谣,真没看出来他心机深沉到如此地步。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会发生发展到何种程度,当她猜出来那个遮遮掩掩,匆忙消失的身影竟然是钟秦的时候,她甚至难以想象当陈欣知道后会如何心碎,被爱人背叛,还是付出一切去爱的人的背叛,任谁也无法承受。
同时她也在心中不停地祈祷江乙能够平安无事。
“蒂妮夫人,您能否告知我您是否在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事情,只凭一人之言,很多事情实在是难以下定论,您要知道,事情的是非曲直很多时候是由很多方面的因素构成和影响的,如果和我有关,难道我不应该有知情权吗?不如您说出来,让我一一为您答疑解惑。”江渔耐下性子,再次请求道。
蒂妮夫人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江渔,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说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说着就站起身来,随意用手扑了扑裙子上的褶皱,又理了理鬓发,随即微笑着看向长廊的方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梵倾音心中的不安更大了,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于是他拉住江渔,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可以现在就离开这里,而且当江渔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同样也看见了她眼睛里的不安和惊诧。
他的小渔这样聪明,又怎么会需要等到他提醒的时候才觉察出不对劲呢。
于是他只好又充当起安慰的角色,轻声说道:“没事的,小渔,没事的。”
“神使对江渔领主还真是一往情深,就是不知道您是被同样蒙在鼓里,还是根本就是同谋呢。”蒂妮夫人讥诮地说:“江渔领主有这样的聪明才智,仅仅因为一点线索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那你能否猜出接下来要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呢?”
“蒂妮夫人是否过于咄咄逼人,我与妻子初来乍到,竟不知会惹上什么样的无妄之灾。”梵倾音一直疏冷清高,从来还不曾如此气愤过。
蒂妮夫人冷哼一声,还不待说什么,就见长廊走来了两道身影。
“阿秦,你怎么带我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是小渔让你来找我吗?”陈欣的声音传来。可是并未听见钟秦的回应。
江渔睁大了眼睛,看见钟秦和陈欣一前一后从长廊的转角走了过来,夜色已深,庭院里灯火暗淡,黑沉沉的树影下,钟秦美丽的面容显现出来,竟带
上了一丝妖异。
“咦,小渔,你真在这里呀,阿秦说你找我过来,我起初还有点不信。这间庭院简直就是森林帝国的风格啊!咦,这位夫人是谁啊。”看见江渔和梵倾音确实在这里,陈欣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刚才越走越黑越走越偏,她心都砰砰跳了起来。
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来王宫的钟秦怎么能找到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江渔张了张嘴,心中如闪电一般略过了一个念头,快的她还没有想清楚就一闪而过。她还没有发出声音,就看见钟秦毫无感情地瞥了她一眼,这个眼神像一盆凉水将她从头浇到尾。她怎么会以为这样的人仅仅只是得到陈欣全无保留的爱就满足了呢。
她们都看惯了他宠溺多情,卑微讨好,一往情深的模样。
她们都被他骗了。
果然,下一瞬,走在前面的这道欣长的身影如乳燕归巢一样径直扑到在了蒂妮夫人的脚边:“夫人,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