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天,已经黑沉沉的,入了冬,微微有些刺骨的冷风。
宇文期只能烦躁地扯开领子,想让闷热的皮肤触及空气。
然而,作用聊胜于无。
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涣散,却清醒地反应过来:母妃给他的那杯酒,有问题!
那孟昭歌岂不是也……?
男人愣了一下,竟控制不住地想象起了那女人躺在床上的朦胧画面。
在催情药的驱动下,他早就忘了孟昭歌有多可恨。
脑中的,全都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
然而,意识到这点,宇文期咬牙,却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巴掌。
他这样,对得起常宁吗?
他强压下身上的躁动,摇摇晃晃起身,想要命人准备冷水来。
然而李良却不在,他强撑着出门,身体竟本能的,渐渐走到了梅苑。
直到看见梅苑的门,宇文期赫然停住脚步。
他这是在做什么!
若常宁知道……
“孟昭歌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可与此同时,心底有道声音同他说着:“常宁不会知道的。”
对,常宁不会知道的……
在情欲的驱动下,宇文期的眼底渐渐染上魔魅的火焰。
他理直气壮的踏入了梅苑。
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的猛推开,发出重重的撞击声。
房中,孟昭歌本放松的靠在榻上看书,听见这响动,当即警备的起身,往外探去。
“谁?”
宇文期的身影,晃晃悠悠的掀开幔帐走了过来,
孟昭歌皱眉:“你来干什么?”
昏暗的光影遮挡住了男人昏沉的双眼,他径直走向孟昭歌,忽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没事?”
“我应该有什么事?”孟昭歌一愣。
她这才看清楚了宇文期的神色,他满脸通红,显然不对劲。
故而,孟昭歌很快想到了兰妃赐给他们的葡萄酒。
“那酒果然有问题。”她后怕地想着。
正是因为兰妃这酒赏赐的莫名其妙,她才没咽下去,而是将那一小口藏在舌头下,然后吐掉了。
但宇文期显然中招了。
“你快出去,我让李良给你弄来冷水。”孟昭歌就要绕过他,打算去帮他喊人。
若留着这个躁动的男人,第一个倒霉的是她。
然而,未等她迈出一步,宇文期的大手直接拦腰将她一抱,夹在臂弯中大步朝着床榻走去。
宇文期已经失去理智,他将孟昭歌扔在床上,欺身压下。
“你干什么!”孟昭歌大惊,用力反抗着。
因着剧烈的动作,女子松散挽着的长发散开在床上,像极了一朵妖冶的花。
于宇文期而言,她像是诱人而致命的毒。
他轻而易举,将她的两只手压在头顶,啃咬着她白皙的颈。
“宇文期你这个浑蛋,你给我滚!”孟昭歌着急了,双腿拼命蹬着他。
然而,却刚好被他借机分开了腿。
少女气得脸都红了,惊恐地喊道:“不要!”
宇文期哑声:“这不是你从前求之不得的吗?”
“你也知道是从前。”孟昭歌冷着脸骂他:“今天你才刚刚当着我的面,把孟常宁带走,晚上就来碰我,你知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的是谁?”宇文期抿唇,掐住她的颈,“你明知道那酒有问题,却不告诉本王,难道不是等着本王来找你?”
他竟然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
孟昭歌堂皇极了,当即气愤道:“我怎么知道你那么笨,真的喝了!”
“……”宇文期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孟昭歌,你真欠收拾。”
说罢,未等孟昭歌反应过来,男人的大手,瞬间撕破了她的衣衫。
肌肤触及到微凉的空气,孟昭歌头皮一炸。
“宇文期!”
她又恼又羞,偏偏被他牢牢压着,使不出力气。她难受极了,这男人,前世今生都分明不爱她,偏偏这时候想起她来了。
今日若就这么被他强占,那她明日一定要杀了他!
宇文期啃咬着她的肩,一只手拉着她的一条腿,往自己肩上扛。
可就在此时,却有一只手,狠拽着宇文期的后领,将他猛地往外扯去。
“阿姐!”少年的嗓音像夏日的风,抚平了孟昭歌惊慌的心。
孟昭歌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眼尾都已通红。
她看见了元惊烈的脸。
“阿烈……”她喃喃着。
元惊烈将她扶起,将被褥捂到她身上,担忧地喊她:“阿姐,你没事……”
不料,少年忽而被反应过来的宇文期猛地一扯。
“大胆刁奴,你是什么东西,敢闯进王妃房中。”宇文期力气很大,将少年单薄的身板甩到桌前。
少年的背狠狠撞在桌沿上,强忍着疼痛,丝毫不畏
惧地瞪着宇文期。
“你凭什么强迫她!”
宇文期不屑的冷笑:“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本王宠幸她,需要你这贱奴来管?”
“你娶了她,也不能罔顾她的意愿!”
坚定不移的声音再度传来,一无所有的少年,敢于质问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孟昭歌怔然地望着少年,心弦一动:“阿烈,别说了。”
可元惊烈却毫不退让,讥讽地问道:“王爷是不是以为,娶了她,她就沦为了你的一件玩意儿?需要时用,不需要时就抛在一边?”
“可她是个人,她是活生生,会哭会笑的人!”
少年双眼甚至噙着泪,因为他看见孟昭歌的模样,心疼至极。
宇文期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那么年轻,那么清瘦,可内里却仿佛有极强的能量。
故而,宇文期半晌不知如何回应。
直到元惊烈再度说话:“王爷若动怒,可以将我逐出王府,甚至杀了我。因为王爷身份尊贵,而我如此卑贱。但即便是卑贱,我也知道,对待自己的妻子,要有起码的尊重与爱护。”
又顿了顿,沉声道:“希望……王爷也知道。”
宇文期心头一震。
周遭仿佛只剩下了这少年的声音,他木然地站在原地,竟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是啊,他刚刚是在做什么?
强迫一个柔弱的女人,这是他该做的事吗?
“我……”宇文期如梦初醒,恍然回头,看见孟昭歌惊魂未定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