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女哪儿敢不从,见秦月柳这般,都被吓得一哆嗦,忙拖着孟常宁到了池子边。
花园的池子,池水清澈见底,两边栽种着些花草。
孟常宁被按着头压在水边,水中清晰倒映出她惨白的脸。
“不要……咕噜咕噜噜噜……”
没等说完,池水便涌入她的口中。
按了会儿后,那侍女怕她死了,将她提起来喘口气后,再迅速把她的头按在水里,周而复始,熟练极了。
这是秦大小姐最常用的折磨人的手段。
孟常宁来不及说话,只咕噜咕噜的喝水。
她精心打扮的妆毁了,发髻也凌乱不堪,松开的头发糊在她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孟常宁快气疯了!
都怪孟昭歌!
秦月柳叫人搬了张柳藤椅子,坐在一边,拍着手,笑哈哈地。
“给我淹死她!给我淹死她!”
她兴奋极了,将对孟昭歌的怨气,全撒在了孟常宁身上,“敢和我作对,你们孟家的女儿,没一个好东西。”
“咕噜噜噜……”
“不!秦姑娘,我…咕噜噜咕噜噜……”
“哈哈哈哈,活该!”秦月柳兴奋极了,又吩咐道:“好了,把她提过来,本姑娘要亲自教训她。”
两个侍女忙拉扯着孟常宁,将她弄到秦月柳面前,按着她跪下。
秦月柳捏住她的下巴,勾唇一笑,“倒是一张漂亮的脸蛋。”
“难怪敢来勾引我阿期哥哥啊。”
孟常宁脸色一变,“我没有——”
“你当本姑娘是傻子?”秦月柳像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孟昭歌走了,你一个娘家姐姐,来做什么?难道不是得知荆王今日回来,故意来勾引他的?”
孟常宁没想到这个看似草包的秦月柳,竟看出了她的目的。
难道她真的那么明显?
她心下一虚,错开目光,不想下一刻就被秦月柳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秦月柳骂道:“你很缺男人?虽说我讨厌孟昭歌,但你来勾引自己的妹夫,也真是不要脸。”
“不…我…我没有。”孟常宁挣扎着,“我只是来给昭歌送东西。”
“啪——”又是一巴掌。
秦月柳素来暴躁,抓着她的头发,便打红了眼。
“呸!什么金贵的东西,非得在你妹妹走了后来送?”
“啪啪啪——到底冲着的是妹妹,还是妹夫啊!”
数不清一连被打了几下,孟常宁的脸被打到高肿起来,火辣辣的疼,但却挣脱不开,只得扬着脸,一下下挨打。
自从回到柴安,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往常都是她这样随意打骂下人的!
孟常宁咬着牙,恨不能吃了秦月柳。这个仇,她今日记下了,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而秦月柳见她的目光,更怒了几分,“还敢瞪我,好啊!给我把她绑起来,本小姐要剥了她的衣裳,剪光她的头发。”
此话一出,两个侍女都是一愣。
这大小姐折辱人的本事,可真是五花八门。
而孟常宁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敢这般放肆,“放开我,我爹是明西将军!你敢!你敢!”
“我姑母还是兰妃呢!”秦月柳扑上去,“你多大的脸,敢用家世吓唬本姑娘?”
她直接骑在孟常宁身上,还要扒她精心挑选的粉蓝色外衫。
这外衫,是要穿给荆王殿下看的……
孟常宁委屈极了,眼泪蓄在眼眶里,朦胧中,却瞧见了道从长廊处穿梭而来的身影。
那是……
荆王殿下!
孟常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声嘶力竭尖叫:“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长廊中的玄色身影一顿,侧眸,一眼看见了那在池子边厮打的两个女人。
莫非是孟昭歌?
宇文期眉间一拧,这几日他本就劳累不堪,刚回家,这女人就又给他惹麻烦。
如此,怎配当王妃。
只是他虽嫌烦,却也只能快步上前。
可等走近了,定睛一看,地上的,又哪里是什么孟昭歌?分明是他那表妹,正压着无助的孟常宁打!
“住手。”宇文期大喝一声,一把将秦月柳拉开,“常宁,常宁!”
孟常宁直到看见他,才松了一口气,晶莹的眼泪掉落,轻唤:“殿下……”
宇文期忙心疼地将少女扶起,瞧见她高肿的脸庞,冰凉的身体,顿时紧咬牙关,脱下披风为她披好。
孟常宁靠在宇文期怀中,气若游丝,“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常宁还以为,今日要死在这里了。”
“不会的,我在…常宁,你别怕。”宇文期抱紧小小的人儿,生怕她会下一刻消失。
他的心上人,竟在他的府中,被这般欺辱!
“喂,你少胡说了,谁要杀你了!”秦月柳也没想到表哥会现在回来,虽心中害怕
,却也极力解释着。
“阿期哥哥,是她先对我不敬,我只是教训一下她……”
宇文期脸色一沉,如利剑般的眸子,狠狠刮向秦月柳。
“住嘴!你差点儿杀了一个人!”他大声怒斥:“这件事,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月柳震惊地立在原地,并不明白为何他反应这么大。
从前她欺负孟昭歌时,险些把孟昭歌的脸划破,也没见阿期哥哥生过气啊。
她不由得尖叫:“阿期哥哥,你难道还想杀了我?就为了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杀了你又如何!”宇文期失去理智,几乎脱口而出。
纵使他知道自己的失态,可此时此刻,常宁靠在他怀中,那样脆弱地流着泪,这要他如何冷静?
他差点要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秦月柳不可置信地倒退两步。
表哥竟然为了孟常宁要杀她?!
她瞠目结舌地望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
这哪里像是妹夫对妻姐的态度啊!
难道她从前恨错了人,表哥喜欢的不是孟昭歌,而是孟常宁?
秦月柳如遭雷劈。
而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一道愠怒的声音,恰好在此时响起:“本宫看谁敢杀她!”
回头看,兰妃已不知何时驾临。
满头珠翠的貌美妇人,此刻脸色算不上好看。紧抿着唇,面无表情的走来,冷冷道:“期儿,莫非连礼数都忘了。”
又怒斥一旁的侍女:“瞎了不成?还不快扶住孟大姑娘。”
失去了理智的宇文期这才如梦初醒,松开孟常宁。
可孟常宁心下一急,生怕兰妃会对她动手,急中生智,忙在宇文期要松开她时,装晕了过去。
今日她绝不能和宇文期分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常宁!”宇文期惊慌地横抱起孟常宁,就要走向行墨楼,“找郎中,快找郎中,若她有什么事,本王要你们陪葬!”
从来温润的荆王,竟为妻姐如此失态,在场众人纷纷面露惊愕。
幸好王妃不在,不然…得怎么想啊?
“期儿!”而兰妃的脸色早便铁青,冲着他的背影道:“你真是疯了。”
宇文期的身影一顿,却道:“母妃,常宁若有事,我才真是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