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眼神中顿时闪过了幽光。
他想他已经明白了这个金国使臣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不过他明白了,并不代表所有人全都明白。
赵桓心里面格外的不舒服。
什么意思?
这个叫做金英光的时辰是什么意思?
他本人还在这里呢。
可是这金国的使臣竟然只顾着恭维国师,反而将他这个大宋皇帝的脸面给落下了,言谈举止之间充满了对他的不屑一顾。
简直太大胆。
赵桓面色黑得可怕。
但是他又不好发作。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发作了的话,恐怕传出去还要被别人说,他堂堂一个大宋皇帝根本没有容忍之度呢。
金英光抬头看了一眼。
他发现赵桓根本就没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内心之中顿时觉得可笑。
于是他继续自己的夸赞和恭维。
“国师,我斗胆这么叫您一声,也许您不知道,您的名声在我们的地盘上早就已经声名远扬,凡是金国之人必定知道您国师的大名。”
“我们都知道大宋的皇帝是个草包,当初如果不是您出马的话,恐怕大宋都已经覆灭在了我们的手下。”
“若是国师跟了我们大金该多么好?”
“区区大宋皇帝,区区大宋根本就不配拥有您。”
金英光表情谄媚。
甚至都已经失去了他作为一个使者应该有的风度。
旁边的一些文武百官在听到了这番话之后,也觉得哪里都不对味。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
赵桓越发感觉自己面子挂不住。
这都已经被别人踩着脸打了。
他要是还能够忍得住的话,那他就是一个怂包了。
眼看着他气愤的就要失去理智,甚至他紧紧的捏着轮椅,把手的手都已经被攥出来了青筋。
郭京抬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些无可奈何。
赵桓确实是比较能够好沟通的一个皇帝了。
但说白了就是好忽悠。
自己能够忽悠的动他。
别人也能。
郭京心说不能够这么让金英光说下去。
看了一眼周围的文武百官,对着旁边的何粟还有孙傅使了一个眼色。
在这时候他不是很好,出面说话。
不论他怎么驳斥,不论他怎么说,赵桓心中都可能会留下来一个疙瘩。
但要是别人来说话的话就不一样了。
可是郭京想的比较好。
现实却并不如此。
孙傅根本就没有看懂国师的那个眼神。
反而他还在不住的点头。
当然了,为了防止皇帝给自己穿小鞋,他点头的幅度非常轻微。
孙傅心中觉得甚为绝妙。
说的对呀。
没错。
这个金国人说话不是很好听,但还是挺明事理的呀。
他们的国师就是这么棒。
何粟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国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郭京都觉得无语了。
偏偏金英光越吹越嚣张,越吹越夸张。
眼看着事态变得越来越危险,局面马上变得不可控,甚至上面的赵桓都要拍案而起了。
秦桧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他的面色冷漠,开口就是大声呵斥。
“闭嘴。”
“堂堂外邦蛮夷之辈也敢在我大宋的朝堂之上呼来喝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郭京暗自给秦桧在心中叫好。
说的好。
总算是把这个家伙给打断了。
金英光被打断了也不恼怒,反而将眼神转了过去,横眉竖眼的开口质问。
“你又是谁?”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们大宋不是靠着国师才起来的吗?”
话虽如此。
秦桧根本没有搭腔。
他冷笑一声,开口斥责。
“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你们的离间计着实可笑。”
“莫非你以为不断的抬高国师,贬低我们的官家,就能够让官家和国师之间离心了吗?我告诉你,你太想当然了!这都是你的异想天开罢了!”
“我们宋人都知道国师对官家的重要性。”
“区区金朝人也想用离间计,简直可笑。”
“即便是你今天说破了天去,官家也不可能会对国师有任何隔阂。”
那倒不一定……赵桓在心里说。
他刚才就觉得挺反感的。
秦桧却根本没停,他朝着上空举了举手,“官家英明神武,国师智勇双全,在官家和国师的联合之下,我大宋才能够有如今一天。”
金英光却很不屑的嘲讽笑了起来。
他来的时候也是调查过资料的。
“英明神武?”他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金英光脸上的蔑视简直化为实质。
“若是我没
有记错的话,国师才刚入大宋的时候,差一点就被推出去砍头。”
“这是真是假?”
“而且还是你们大宋皇帝下的命令呢。”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尴尬。
这件事情是真的。
他们也没有办法辩驳。
秦桧却有不同的意见。
他冷笑了一声,直接开口说。
“我就算你们大金人确实算是消息灵通,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命令是曾经的那位太上皇所下的,在我们的陛下上位之后,对国师一直都毕恭毕敬,甚至当场口称亚父。”
“而且官家一直都英明神武,一眼就认出了国师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直接重用国师事事以国师为主。”
“换成你们的大汗的话,真的敢如此重用他人放权吗?”
金英光瞬间就不说话了。
因为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
秦桧乘胜追击。
“官家始终都对国师无比信任,不是你们这种拙劣的伎俩,可以破坏的感情,收起你们的阴谋诡计,在我大宋的地盘上,若是再如此的话,小心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大宋是官家的大宋,更是官家和国师的大宋,不是你们金人走狗能够破坏的。”
秦桧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赵桓听完了这一番话之后也瞬间惊醒。
说的没错呀。
他刚刚差一点就中计了。
还是这么浅薄的离间计。
他的内心之中感觉到羞愧异常,看着秦桧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感激。
但更多的还是对国师的愧疚。
亚父对他如此好,可他竟然质疑亚父,怀疑亚父,他实在是不应当啊。
那么这是谁的责任呢?
当然是这个该死的金国使臣的责任,若不是因为他在这里滔滔不绝胡说八道的话,那他也根本不可能会对亚父有任何的介怀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