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赵枢突然被“人群挤了出来”,他夸张的站在被禁军驱赶的百姓面前。
“肃王殿下?您怎么也在这?”
看到赵枢,王宗濋连忙从禁军中走了出来。
“国师不辞辛劳,保我大宋江山社稷无虞。如今凯旋回京,我等自然要过来迎接国师。”
赵枢和王宗濋拱了拱手,旋即看向前面的马车,拱手作揖道:“肃王赵枢,见过国师。”
蔡京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赵枢出面,便是郭京想不下来都不行了。
毕竟赵枢可是皇室亲王,他代表的还是皇家颜面。
高柄瞥了赵枢一眼,转身掀开车帘。
众人屏气凝神的看了过去,似乎郭京是一阵烟,生怕自己呼吸大点就把郭京给吹走了。
随着马车帘子掀开,就见一盘腿而坐的男子,他头戴和田青玉上青莲花冠,自后而前插子午簪,内穿灰白色阴阳鱼道袍,外套象牙白广袖鹤氅,面如冠玉,眉目如剑,端的是一个谪仙姿态。
郭京似是正在闭目养神,他缓缓睁开双眼,便见那眼眸亮如星辰。
这一瞬间,不知道惹得多少偷看的少女羞红了脸面,在心头泛起了涟漪。
郭京怀抱拂尘,起身而出,尽显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绝世之姿。
这般风姿,怎能叫人不感叹一声:“好一个道骨仙风,玉颜天成”。
离京统筹作战几个月,让郭京身形越发消瘦。
不需他开口,光是让人看见这风姿,便已笃信他修为高深,乃是当世真仙人也。
正在高台上,够着头往这边窥伺打量的大峰和尚和元妙先生,一看郭京这般姿态,便是恨得牙根痒痒。
怪不得这家伙能是国师,能够让汴梁城的百姓对他深信不疑。
光是这外形,就好似特意照着那画中仙人生成,真是令人嫉妒。
郭京下车,前头开道的众将士也立即下马,以示礼敬之意。
“肃王殿下,贫道有礼。”
郭京微微点头示意,旋即说道:“贫道还要进宫向陛下复命,先行别过。”
说着,郭京又扭头对王彦等人说道:“不可惊扰百姓,你们随贫道步行入宫吧!”
众百姓一听这话,又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国师真是心怀天下苍生,他一路辛苦而来,却还为了我们要走着去皇宫。”
“国师真是慈悲心肠啊!”
“国师如此怜悯我们,我们又岂能真的看着国师辛苦?大家都让让,给国师让路……”
郭京话音一落,都不用禁军动手,周围的百姓便上去直接把拦路的人都给拉走了。
那是强行拉走啊!
他们脚指头都恨不得抠在地上,但还是耐不住百姓们的热情。
众人惊恐的看向赵枢,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又不能表明身份。
蔡京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
他本以为赵枢安排的百姓拦路,最大的麻烦是府衙或者是禁军,没想到竟然是热情的百姓。
郭京脸色如常,毫无变化,只是他目光在扫过人群的时候,不经意瞥见了一个一身男装的女子,二人眸光交错之时,对方微不可见的冲着郭京点了点头。
郭京心中了然,心中冷笑,当即便要迈步朝着皇宫走去。
赵枢见状,立马开口说道:“国师留步,我斗胆请国师暂留一步。”
蔡京正要出去,见状便又停了下来。
他若现在出去,众目睽睽之下太过扎眼,且先看看赵枢能不能留下郭京吧!
郭京驻足看向赵枢,赵枢接着说道:“今日正逢良辰吉日,太上皇新封的护国法师元妙先生与护道金刚大峰高僧,两位僧道高人正在此处举办祈福法会。”
“恰逢国师今日归来,不如请国师移步法台同上三炷香。”
“以国师之修为高深,神通之强大,若有国师上香祈祷,此次法会定可事半功倍,庇佑天下百姓安康,庇佑我大宋江山千秋万代。”
赵枢言辞恳切,冲着郭京拱手作揖,态度极尽谦卑。
郭京扭头看向那九尺九纯阳之数的法台,眼神凌厉似是可穿人心。
正此时,阵风又起,吹得郭京衣摆飞舞,似是有无形的手在为他掸去身上的灰尘。
王彦见状,立马对赵枢拱手道:“肃王殿下,今日怕是不妥吧?”
“国师刚刚从太原而来,如今陛下正在宫中等着国师详禀与金作战事宜,岂可让陛下久等?”
人群中被挤的扭来扭去,正伸张着脖子看的赵桓,见状点了点头。
此将可堪一用。
至于他的五弟肃王……
赵桓眉头紧锁,再次看向赵枢,心中思量着他把自己的亚父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请国师祈福上香倒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时间和身份。
今天可是国师刚回来,理应先觐见自己复命。
赵枢开口把国师留下来,这就对自己很藐视。
而且请国师祈福,那也
应该是自己开口。
赵枢开口,就有僭越之嫌了。
赵桓心中警惕起来。
赵枢看了一眼王彦,说道:“上三炷香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皇兄向来宽宏大量,对国师又礼敬有加,断然不会计较这一时片刻。”
“况且国师上香为天下百姓祈福,也是与国之幸事,皇兄心系百姓,若是知晓也定然赞成。”
人群里的赵桓已经被两个侍卫给架起来一些,图的就是看清楚。
不过他也不敢太高,只是稍稍露了一点头,他毕竟是偷跑出来的,也怕被郭京看到自己没听他的叮嘱。
听到这话,赵桓斜楞了赵枢一眼,这就替自己做主了?
看来自己这个五弟,果真是别有用心啊!
蔡京看郭京不开口,顿时就忍不住了,他直接推开众人走了进来。
“肃王殿下说的不错,为百姓祈福之事,陛下岂会介意?只有像是隋炀帝那般杀兄弑父的暴君,才会心中全无百姓。”
蔡京这话就有些歹毒了,气得藏在人群里的赵桓恨不得直接跳出来弄死他。
他这话分明就是在阴阳怪气的诽谤自己,把自己比作隋炀帝。
若是亚父不肯,那自己就是隋炀帝那种令人惧怕的暴君,连容国师为百姓祈福的时间都不给。
若亚父肯的话……看他们这般费力留下亚父,只怕是暗中酝酿了什么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