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间便已经来到了开业所定的日子。
这一日,也是禄川县与三河县所约定赌约开始的时间。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桂春坊。
杨老三的阁楼虽然不算是金碧辉煌,但那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就已经说明了自己的不一般。
反观苏云的呢,只是仅仅由简单木棍搭起来的棚子,甚至说的难听些,牲口的大棚,也不至于那般寒酸。
只是从表面看起来,二者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乞丐和富家公子的差距。
而就是这样一间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滑稽的店铺,在这天跟杨老三的店铺同时开业了。
所有人以为,这一场赌约,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南烟府,一处酒楼包房之中,郭淮早早地便已经到了,这里,便是他们约定等待结果的地方。
而禄川县的众人,到了响午,洪宝中才带着众商人姗姗来迟,因为他们觉得肯定是杨老三赢,既然已经是没有悬念的事,不值得他们来那么早。
而且来了以后一众商人也是一个个悠闲地站在那里,三三两两的聊天,完全不把比试放在眼里。
反观三河县众人,每一个都是愁眉苦脸,个个耷拉着脑袋,心灰意冷。
他们的心里对这一场赌约非但没有任何期待,反而是有些怨怪苏云。
如果不是他强出头,他们早就可以回家,不用在这里遭罪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三河县又不可能赢。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之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可就在刚吃过午饭之后,门外突然就有嘈杂声传来。
“什么人?”郭淮眉头一皱。
话刚出口,包房大门便已经被暴力推开。
紧跟着,杨老三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哎,老杨?赢得这么快吗?”看到杨老三,洪宝中只当是杨老三已经获得了远超苏云的营业额。
可是又感觉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杨老三怎么会这么生气?
杨老三将手中的本子狠狠的摔到地上,脸已经是气到通红:“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洪宝中微微示意,立刻有人将那本子捡起来呈到了洪宝中面前。
本来还在好奇杨老三为何这么生气的洪宝中,在看到本子里面的内容后,脸上的神情也是慢慢僵硬了下来。
“什么情况?”郭淮身后一众商贾,此刻也是一脸懵。
而就在这时,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苏云手抱在脑袋后面慢悠悠走了进来。
一边走着,口里一边还哼着不知名小曲。
看到苏云,杨老三更气了:“畜生,这家伙就是个畜生啊!”
“哎杨大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卖不出去那是你们的事,怎么还骂我呢?”苏云吐掉口中草根,笑眯眯地来到了郭淮身后。
看着苏云这副模样,杨老三气得牙痒痒。
要是他再年轻几年,现在指定冲上去把这小子揍个半身不遂!
“苏云,你干啥了?”郭淮低声问道。
“我啥也没干啊,他们一文钱都没卖出去,现在转过头来骂我,你说我冤不冤!”苏云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模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云的话,惊呆了衙厅里的所有人。
“你是不是说错了,人家杨老三的商品怎么可能一个都没卖出去呢,是你的商品一个都没卖出去吧。”一名商贾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没有啊,你看他们那样子,我像开玩笑的?”苏云白了那人一眼。
“杨老三,这什么情况?”洪宝中这一刻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模样,眼睛一甚至都有些呆滞了。
因为先前他拿到手里的,便是今日杨老三的账本,上面一个数字都没有。
这也就说明,今天杨老三一文钱都没有挣到!
“那,那畜生竟然在我旁边开了一家义庄!”杨老三指着苏云,气的手指都在颤抖。
“啥!”洪宝中听到这个词,手里的本子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到了地上。
义庄,是古代暂时存放未安葬棺材的特定场所。
在大乾王朝,一般只有死于非命,或者年纪比较轻就去世的年青人,才会存放在义庄。
这种亡灵,一般怨气都比较重。
所以义庄也被视为最不吉利的地方,绝大多数人都对义庄避之不及。
丁落卖的是婚庆商品,陈凡开的是义庄。
这就是白事和红事对撞,
所以杨老三就是免费送,也没人敢要,毕竟谁愿意触这个霉头。
一直到午饭时间,杨老三甚至连一条红纱都没卖出去!
杨老三简直要被气炸了,直接来找洪宝中了。
“好,义庄好,义庄好呀!”
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县令的身份,郭淮甚至都要跳起来了。
苏云这小子,怎么能想出这种鬼点子啊。
义庄!
这真的是一个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吗?
不过很快,郭淮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连忙转头看向苏云:“那你赚了多少?”
“我?”
苏云挠挠头,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块铜板来。
“我看那家人可怜,也没多收他们钱,就收了一文。”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啊!
要是数量多了也就罢了,就一文钱,是直接将杨老三的脸面压在了地上摩擦!
苏云话音刚落,对面杨老三顿时气急攻心,胸口传了一阵剧痛,接着心口一甜,直接当场喷出了一口鲜血出来。
紧接着,杨老三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整个人宛如被掏空了一样,直接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杨老三倒在地上的时候,禄川县商贾们皆大吃一惊,惊慌地围了上去。
“杨老三!”
与禄川县这边的慌乱不同,三河县一派则是欣喜若狂。
“我们赢了,苏云赢了!”
“我们三河县赢了!”
“虽然就一文钱,但也是我们赢了!”
对面,许堂明突然一拍桌案愤然站起身来:“你们三河村使诈,这样的比试不能算!”